方随觉得楼涉川这个“也”字,用得很妙。
他今天一天都浑浑噩噩的,一下子没想起来楼涉川说的的谁,脱口问道:“哪个?”
楼涉川轻笑了一下:“那群人里还有别的你喜欢的人?”
真有的话,不至于从头到尾只有一个人跟前跟后。
方随这会已经想起董敏敏来了,随口道:“哦,你说的是长耳小兔几吧?她还不是我女朋友……”
“还不是?”
楼涉川也觉得方随的用字很有水平。
方随继续摸下巴:“我觉得她喜欢钱多过喜欢我,以前我有的是钱,想把她泡到手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现在嘛……”
想起卡里的余额。
又一次心痛。
若不是穷困潦倒,他又怎么会这么落魄,去个会所还要沦落到叫楼涉川来救场。
楼涉川笑笑:“我看她挺喜欢你的。”
“那是因为她还不知道我有多穷。”方随不以为然,“等她知道了……”
说着脑洞大开:“应该会更喜欢我爸。”
楼涉川没有再说什么,探了一下他的额头,确定温度没有变得更坏,才道:“不要再想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先休息好了再说。”
“我病了。”方随趁机占便宜,“要亲亲抱抱才睡得着。”
楼涉川:“……”
方随心中j-ian笑不止。
让你和我爸合伙折磨我!
既然拿着长辈的身份压我,那我就做个撒娇的晚辈咯!
来啊!
亲我啊!
抱我啊!
楼涉川眼里露出一丝无奈,完全拿他没有办法。
他身体前倾,一手把方随的额发向上推了推,随后轻轻地,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即便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吻。
这下轮到方随懵了!
你还真的亲亲啊!
你还说你不是想当我二爹!
你是不是和我爸有一腿,想继承我妈的位置!
楼涉川那个吻很轻,并没有带来任何生理上的不适。
却给方随的心理造成极大的震撼。
脸皮厚如城墙的他,难得地,呆住了。
楼涉川脸上却没有太大的波动:“好了,睡吧。”
方随却不肯放他,仍旧拉住了他的手腕,半天才回过神来,干巴巴地说道:“你还没说你为什么不找个女朋友?”
楼涉川见他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轻轻叹了一声,道:“我不是个好归宿,何必连累别人。”
方随终于肯松手了,楼涉川出了房门,这才扯开领带,松了松领口。
Mora打来了今天的第N个电话。
楼涉川总算是接了起来。
“楼总,新业务线的会议就要开始了……”Mora跟了楼涉川有一段时间,倒也学了几分他的气场,此时明明已经火烧眉毛了,她的声音依旧沉稳。
“把今天的行程都取消了,重新安排。”楼涉川道。
“啊?”饶是Mora再能干,此时声音里也泄出了一丝惊讶。
楼涉川工作生活极为规律,不止治下严厉,对自己的要求也很高,Mora跟了他好几年,还从来没有遇到他毫无征兆,也无缘由地突然改变行程的情况。
尤其是,在这种会议即将开始的时候,突然空窗。
但是楼总发话,Mora也只能照办。
与会的人闻此消息,惊讶也不下于Mora,只是鉴于楼涉川在公司里的威严,无人敢公开讨论。
楼涉川打发了Mora,想了一下,又打了个电话到方随学校,给他请了两天假。
而房里的方随目送楼涉川离开,并没有乖乖睡觉,而是琢磨起他最后的那句话来。
“我不是个好归宿,何必连累别人。”
好归宿的标准是什么?
按照普世标准来看,无非是对方有钱、帅气、人品好。
楼涉川前两点可不止达标,简直超出了全国标准一大截,远远领跑,一骑绝尘。
凭他这外在和身家条件,便是他人品奇差,那保证也多的是人前仆后继,勇往直前。
何况楼涉川看起来人品并不坏。
虽然业内口碑听起来比较恐怖,但是这个并不是人品不好的佐证。
反正从方随的角度看来,楼涉川的人品要比自己要好多了(……)
那么楼涉川为什么这么说呢?
难道是身有隐疾?
方随又开始脑补,虽然看着是不像,但这种事说不准嘛,毕竟身材高大不代表一定行。
他一边脑补一边 y- ín 笑:叔不行,侄子行啊!
脑补完一种可能x_ing,方随又开始思索另一种可能x_ing。
如果不是身有隐疾,又会是什么事情呢?
难道是gay?
这个也很有可能,高富帅不找女朋友,有极大可能因为喜欢的根本不是女的!
这样的话……
那和侄子就太般配了!
侄子能文能武,能女能男,叔叔大可不必担心!
方随觉得无论从哪个角度分析,楼涉川都很适合跟自己发展一段“忘年恋”,配合着楼涉川那举世无双的容貌,真是让人热血沸腾。
还好楼涉川这会没有进来查看体温,不然一定会以为是病情反复。
好在方随还不算太禽兽,自己脑袋里YY爽了也就算了。
对方怎么说也算父上的朋友,他还不至于真的下手。
心里默念着一堆乱七八糟的“尊老爱幼”“尊师重道”“尊敬长辈”“叔侄情深”……等等。
终于是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第014章 Boss心,海底针
楼涉川让Mora取消了今日的行程安排,这才坐下来,打开了手提电脑,开始处理一应文件。
中途花客秋打了电话过来。
“楼先生,捐款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这个衣冠冢是意外挖掘到的,又涉及到重大历史发现,临时调了许多考古队过来,经费正有些短缺,文物局的人对此表示很感激,说可以破例让捐赠人参与拟定博物馆的名字,不知道你对此有没有什么要求?”
方随想了一下,道:“不必了。”
花客秋也没有再说什么,楼涉川在慈善上的风格与他本人颇为相似,只管做了,并不愿意参与更多的事情,更不会以此索报。
花客秋既然给了楼涉川电话,便把其他见闻也一并说了,笑道:“说起来,我也去看了一下那个墓,听考古队的人说了一个事,说是那个墓有点奇怪,墓里的虎符根据后唐的习惯定制推测,应该是一个将军的虎符,可那套衣冠,却只是副将的品阶,还有墓里的那把玉柄剑,也有些奇怪……”
楼涉川似乎对此并没有多大兴趣,不待他说完便道:“你只管安排就行了,如果有其他问题,或是钱不够,可以再找我。”
花客秋并没有被打断的不悦,闻言更是笑道:“楼先生,你都捐了一个亿了……”
渐安集团以公司名义捐出去的钱,也从来没有过这么大的单笔。
花客秋当然不会觉得楼涉川真的只是为了保护文物,但是他不说,自己也绝不会多问。
不过花客秋隐约也觉得有些奇怪,楼涉川一出手就为这个墓捐了一个亿,甚至还表示可以再给钱,理应对这个墓很关心才对,方才却似乎对这个墓的挖掘和考古情况并不好奇。
楼涉川又问了一下后续事项的安排,见没有什么意外,就挂了电话。
方随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他在黑暗中懵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这是楼涉川的地方。
趿拉着拖鞋出了房间,就见楼涉川正坐在沙发上,旁边放着盖起来的电脑还有一些文件,看来是刚处理完工作的样子。
他面前的几子上摆着一套实木茶具,工艺精美,古色古香。
方随家里倒是有教过一些品茶及鉴赏的知识,不过他根本没有认真听过,学得丢三落四,这么粗粗一看,也只能看出茶具的品质不凡,更多的,他也不懂了。
不过让他觉得奇妙的是,现下品茶并不是社交主流,商场上,比起品茶,更多人喜欢品酒。
尤其是楼涉川这个年龄的人,很少人会在公寓里放着一套这样的茶具,放酒柜的倒是不少。
楼涉川正在泡茶,他手法娴熟,行云流水,起落间颇有点高人风范。
妙的是,这个场景看起来并不违和。
相反,竟然莫名地和楼涉川身上的气质有些契合。
茶香袅袅,楼涉川放下茶盏,发现方随站在房门口,便起身走过去,极自然地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额头:“烧退了。”
方随“嘿嘿”一笑,不怀好意地说道:“有楼叔的亲亲加持,当然退得快。”
楼涉川并未如他意地显出尴尬的样子,反而点了一下他的额头:“退了就好。”
这个叔怎么就老不按常理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