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天漾说:“别这么说啊,破案结果只有一个,要是结果是这两孩子根本没丢,咱们俩把地翻个个儿也找不到人啊。”
季言往前走,祖天漾后面跟着,季组长走了几步回头问:“你跟着我干嘛?”
祖天漾说:“我跟你去看看那俩孩子啊。”
季言说:“你跟我看她们干什么?人找到了,这案子也就剩下后续工作了,咱们俩的搭档关系结束了,你还是快去收拾东西准备走人吧。”
祖天漾用肩膀撞他一下:“嘿,你当我新来的啊?案子怎么就结束了?结案报告呢?给我看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就这么着急轰我走,你是有多不待见我?一点革命友情都没有,你这个人怎么感情这么淡漠?谁跟你同床共枕被你踹下来好几次?谁陪你走了几十公里踏雪地钻山洞?谁帮你抓老鼠帮你喂狗给你倒洗脚水……”
季言回手给他一拐子:“有没有点正行!”
祖天漾听得出季言的口气里透着些轻快,大约是因为知道两个孩子平安,季言心情很好,突然又想到案子一破,祖天漾就要走了,不知怎么心里又有点别扭,虽然祖天漾一天到晚不着调,经常把他气得牙痒痒,但是好歹朝夕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这么一分开,说不定这辈子都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
祖天漾眯着眼睛钻上车,季言挂挡的时候听见他说:“什么谜团都没解开呢,案子破了,真是不甘心。”
季言没好气地说:“别胡说八道,人安全了比什么都强。”
祖天漾说:“我知道,我这不是舍不得你么,我还没当够你的搭档呢。”
季言一脚油门,祖天漾早有准备,伸手挡住脑袋,以防再次撞上玻璃,车子炮弹一样飞出去,虎子在后面火烧火燎地撵了几步,象征地汪汪两声就回狗窝趴着了。
到了裕发村附近的派出所,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到门口,一个负责此案的同志带他们俩进去,季言问:“在哪儿找到孩子的?”
那个同志说:“这两个妮子去了深圳,好家伙跑的那么远。”
季言脚步停了一下,祖天漾也诧异的转过头:“去哪儿了?”
说话间已经走到办公室里,马广德和他的老父亲,以及王寡妇都在屋里坐着。看见两人,马广德他爹站起来对季言说:“找到了,这可好了,找到了。”
祖天漾问:“人在哪儿?”
老人说:“人没回来,但是来信了,我看了,是我孙女的字,回来了。”
季言走上前去,从老人手里拿过一封信,展开纸,上头是稚气未脱的笔体:
亲爱的爸爸妈妈:
我是马玉芬,我跟王晓梅一起去了深圳打工,深圳又大又好,我们两个在这边找到了很好的工作,挣了很多钱,前不久我们两个还在深圳找到了男朋友,男朋友也很好,我们一起去玩的特别开心。你们不要惦记我们,我们过得很好,过一段放假了就会回家去。这边很大,也不太好找我们,所以就等着我们回家就好了。
女儿:马玉芬
季言看完,把信扔给祖天漾:“信封呢?我能看看么?”
老人迟疑地把信封递给他,他拿起信封,上面竟然真的有广东省的邮戳:“是真的?”
祖天漾看了信,想了想走到王寡妇面前问:“王晓梅也写信了吗?”
王寡妇点头:“写了,一定是这个疯丫头蹿怂玉芬也去了深圳,深圳是在哪儿啊?怎么说去了就去了,也不跟家里说一声。”
祖天漾拿过信上面的笔记潦Cao了一些:
亲爱的妈妈:
我是王晓梅,我跟马玉芬一起去了深圳打工,深圳又大又好,我们两个在这边找到了很好的工作,挣了很多钱,前不久我们两个还在深圳找到了男朋友,男朋友也很好,我们一起去玩的特别开心。你们不要惦记我们,我们过得很好,过一段放假了就会回家去。这边很大,也不太好找我们,所以就等着我们回家就好了。
女儿:王晓梅
他皱起眉:“这两封信的内容怎么一样?”
季言拿过来对比看了一下:“会不会是,一个人写好另一个人抄的?”
祖天漾说:“不会,往家里写信,没必要做这种事,这不是普通的家书,我觉得这是有人胁迫她们这么写的。”
季言看着两封几乎一字不差的信说:“是我们打Cao惊蛇了么?”
祖天漾点点头,他对两家人说:“信是什么时候收到的?”
一直坐在后面抽烟的马广德站起来说:“什么意思?这信有问题?”
祖天漾说:“马村长,两个孩子给家里写信不可能内容完全一样,您觉得呢?”
马村长走过来,拿起两封信看了看:“还真是一样。”他在屋里走了几步:“怎么能这样呢?难道她们俩不是去打工了?”
季言说:“您也好好想想,马玉芬刚刚考上大学怎么可能说去打工就去打工?而且她们两个走的时候几乎身无分文,是谁带她们去的?谁给她们买的票?”
马广德一拳砸在桌子上:“嗨!”
他那老父亲听闻孩子又没找到了,眼泪又流出来:“我的孩子啊,怎么的又找不到了!这是我孙妮子的字,是的,怎么又找不到了!”
祖天漾说:“老爷子,这是好事,至少孩子还安全不是?往开了想。”
老头这会儿难受着又看见祖天漾火气腾地上来了:“怎么又是你!你个丧门星!我孙女好好的,就是回来了,这就是她写的字!老大,你去把孩子给我找回来!找回来!”
之前在调查取证的时候,祖天漾了解到,马广德跟父亲的关系并不算和睦,当了村长之后才把家人接过来,反倒是马玉芬从小就在他们身边,跟爷爷n_ain_ai很亲,甚至比对父母还亲。
季言见老人对祖天漾出言不逊,心里有点不舒服,刚要开口,祖天漾弯下身子说:“老爷子,别上火,孩子会找到的,但是这封信真不能当真,这孩子跟您这么亲,信里不会一句都不提,她肯定最挂念您的身子,回头孩子找到了您这躺下了,那可怎么办?”
马广德也说:“你别搁这儿闹,好好听人家说!”
祖天漾看看来人,突然问道:“村长,怎么这么大的事儿夫人没有跟着过来?”
他这句问的有点不合时宜,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信上,马村长只口气不善地回了一句:“来了不得打起来?”就没有再说话,一边的王寡妇也不悦地把脸扭过去,祖天漾眯起眼睛没有多说话。
季言问道:“信是从哪儿来的?”
马广德说:“今天早上,邮差拿来的。”
季言追问道:“是哪个邮差?”
祖天漾把信封拿到季言眼前:“不用找邮差了,邮戳的假的。”
季言一惊,拿起信封看了看,邮戳很清楚,上面也工工整整地写着“广州邮政支局邮政储蓄”的字样,他用手蹭了一下,看着祖天漾,祖天漾说:“这款邮戳早就停用了,你仔细看看,字的大小也有出入,这是画上去的。”
季言还要说什么,祖天漾冲他摇了摇头,转身对马村长和王寡妇说:“这两封信有问题,案子还不能结束,信我们可以先拿走吗?”
马广德点点头,王寡妇叹了口气又坐下:“哎,我说呢,这招呼不打一个就走了。我就觉得不对劲。”
祖天漾说:“凡事往好了想,这样我们先回去汇报一下情况,案子还要继续查,但是有了这两封信,我们能掌握更多的证据。放心吧,会没事的。”
第46章 隐藏在深处的联系
两个人满怀欣喜的过来,想不到是这个情况,季言上了车就迫不及待地说:“你怎么看这事儿?这也太荒唐了,怎么还会写信回来?咱们查的这几个人里肯定有犯人,是不是?她们俩还活着,是不是?”
祖天漾说:“犯人的智商很高啊,一竿子给咱们指使到广州去,现在广州热,多少年轻人都去那边打拼了,就算咱们去找也找不着,竟然还临摹了邮戳,这个人肯定有从广州来的信,查他们,挨个查。”
季言点点头,突然问:“你是不是怀疑马广德?”
祖天漾说:“我总觉得他不对劲,可是我又想不通,他根本没有作案动机,而且如果是他做的,他不可能报警,对了,包立柱怎么办?”
季言说:“包立柱的嫌疑还没有洗清。”
祖天漾说:“话是这么说,但是他的能力策划不了这么一出。”
季言说:“那倒也是,不过现在案子没结,还是先问问他,毕竟在他家发现了血迹。”
两个人边说边开车回到队里,把情况汇报给处长之后,处长气的又把东西扔了一地,季言不慌不忙地汇报,祖天漾左躲右闪了半天,实在佩服季组长的心理素质。
案子没破,假期也泡汤了。二组一个个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本来打算放了的包立柱也要继续审讯,还没开始审,档案那边来电话,说大姐休假回来了,季言跟祖天漾只能打起精神去取卷,丁东和李茂两个去询问邮递员,王天明负责去调查之前嫌疑人们的家人朋友,看看有没有广州的关系。
到了档案室,两个人终于找到了当时包立柱猥亵妇女案的案卷,季言翻开基本案情的时候就愣住了,跟档案室大姐开玩笑的祖天漾凑过来一看,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