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名字敏感的本能让季言一下子清醒过来,他把话筒拿到耳边:“嗯……”
他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祖天漾那边等了他十秒钟,突然笑起来:“真的是你,好狠心啊季组长,这都多少天啦,才舍得给我来电话。”
听到对方熟悉的c-h-a科打诨,季言完全醒过来了,他没好气地说:“你不是也给我打电话么!”
祖天漾在对面笑:“这怎么能怪我呢?我只知道值班室的电话,每次还都是小刘接,这要是让丁东知道了,我还怎么回去?”
季言坐在办公桌上:“别说没用的了,我这边有新发现。”
祖天漾说:“怎么?”
季言说:“我在裕发村发现了一个被拐卖的女人。”
祖天漾说:“嗯?”
季言声音急促地说:“而且我怀疑马村长知道村里有被拐的女人,我跟李茂他们把这女人救出来了,半个村的男人都追出来,我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但是又有点理不清头绪,我觉得也许是有的被害人报复,但是我又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被害人,我……”
祖天漾打断他:“嘘嘘嘘,我知道了,季组长,放轻松,别着急。”
季言说:“怎么不着急,你没看见那女人被折腾的多可怜,她还不能说话,想求救都很困难,刘旸发现她身上好几处伤口,被关在一个小黑屋里……”
祖天漾说:“你说半个村的人都出来了?”
季言说:“嗯,那女人的丈夫去找的人。”
祖天漾说:“如果是这样,这些人十有八九都知道这女人是被拐卖来的,有一家这样的,附近娶不上媳妇的人都会效仿,一定还有受害人,季言顿了顿:“对了,祖天漾,我刚刚突然想到,王晓梅如果是从犯呢?我们一直觉得嫌疑人只是一个人,而且因为王晓梅一起失踪,所以没有怀疑到她头上过,会不会她也是被拐卖的女童,后来成为嫌疑人的帮凶,如果她在里面起协助的作用,马玉芬很可能上当的。我们假设一下,王晓梅与嫌疑人串通好,邀请马玉芬去集市,又故意烫了胳膊,拖延时间,导致只能坐末班车回去,这时候嫌疑人出现,他可能开着车说可以捎带着姑娘们回去,马玉芬觉得害怕不肯,但是王晓梅劝说她,也许说是朋友,他们上了车……可是在路口司机回程中都没有见过车,除非是护送她们穿过那片田地,步行的可能不大,车又难以通行,用什么可以……”
祖天漾在那边沉默了一下:“你说的对,如果王晓梅协助,祖天漾的声音低了下去,
季言在脑海里闪现他们在赵桂田哥哥家中院子观察的场景:“……拖拉机!”
祖天漾说:“嗯?”
季言说:“你记不记得赵创业是干什么的?他是开拖拉机的,如果是拖拉机呢?穿过田地完全没有问题!”
祖天漾在电话那边吁了一口气:“干得漂亮,如果要是这样就说的通了。赵桂田把女孩们带上车之后,她哥哥可能制服了女孩们,然后穿过田地,那边来来往往的车太多了,不容易引起注意。”
季言说:“真的是赵桂田么?”
祖天漾说:“我回去之后查了赵桂田,她当初考上了本地的大学,但是却没有去报道,她也是在马玉芬失踪的这个年纪被拐卖的。她成绩很优秀,非常的聪明,我们第一次去她家的时候,她不在,但是查完李强之后,竟然收到了女孩们的来信,那一段时间她很可能是回娘家让女孩们写信了。”
季言说:“可是,可是咱们该找的地方都找了,而且就快结案了,包立柱认罪了,只等着法院那边审理了,我……我还被停职了,现在要怎么办?”
祖天漾说:“什么?你被停职了?”
季言说:“也不是停职,处长说让我休年假,现在案子都让白泽源一个人负责,包立柱的口供说把尸体扔到了河里,几次查不到,已经打算上报尸体被肢解分块被河水冲击到海里去了。”
祖天漾嗤以至鼻:“这是包立柱说的,还是白师兄教他的,简直是Cao菅人命,还有,我这边一直在盯着这个案子,包立柱那边送来北京的血液样本我托技术队的朋友去查了,血衣的DNA跟马玉芬完全不符,但是王晓梅不能确定,我打听到再过两天人就要被提走了,一旦法院进行了审理和判决,要再犯案就更困难了,明白么?到时候所有的媒体都会介入,到时候问题就更复杂了,我们要赶在这之前想办法证明包立柱不是嫌疑人。”
季言火气又上来了:“想什么办法?两天你开什么玩笑?你说的简单!”
祖天漾放柔了口气说:“我知道我知道,没事的季言,来得及,想办法,实在不成,让那个死了小媳妇家属去开坟,只要尸体不完整或者尸体不在,就可以申请延时办理。拖延时间。季言,我这边还有点事情走不开,一时半会可能还回不去,你自己要多留点心。”
季言沉默了一会说:“我知道了,你休息吧。”
祖天漾说:“我在这边也是在……”
第90章 上门闹事
季言没有等他说完,就扣了电话,大约是因为过于疲惫,季言的心情很糟糕,脾气也有点控制不住,本来打给祖天漾是想跟他说一下最近的发现,结果一听到他的声音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恼火,尤其是……他说他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季言也觉得自己这顿火发的莫名其妙,他刚想回去睡觉,电话又响起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来:“喂?”
祖天漾在那边戏谑道:“不是说好克制着不爆炸吗?”
季言说:“少废话,”他闭上眼睛:“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祖天漾说:“别气别气,这样,咱们分头行动,我一定尽快,你那里有没有那个你救回来女人的照片,你给我发过来,我去查查人口失踪库,如果能找到她的家人,那就更好了。”
季言嗯了一声。
祖天漾说:“季组长辛苦了,我给你邮寄了这边的特产,估计这两天就到了。”
季言没好气地说:“你当我是三岁小孩是吧?别来这套,这案子一天不完,你也别想躲清静。”
祖天漾在那边轻笑一声:“我知道了。季组长,我也不想在这边躲清静啊,我都想你了……”
季言被这句话激的起了一身j-i皮疙瘩:“呸,赶紧回来,别想把烂摊子都丢给我!”
祖天漾说:“我知道我知道,帮我再拖两天,就要真相大白了。”
季言说:“处长这边我能拖,但是白师兄那不好办。”
祖天漾说:“他那个人好大喜功,好对付的很,至于村里那些人,咱们这么办……”
早上季言还没有睡醒,就听到院子里传出来的吵闹声,除了吵闹,还有狗吠,把一个安静的早晨搅合的乱七八糟。
季言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扶着额头,衣服刚套上一半,刘旸就来敲门:“季组长,季组长快起来。”
季言打开门,刘旸面色慌张地说:“裕发村来人闹上门了,说咱们强抢民女。把他们村里的女人抢过来抓走了。”
季言缓了缓神,才想起昨天的种种,他冷哼一声:“他们还敢闹上门来?”
刘旸说:“是啊,我把人藏在屋里了。”
季言披上警服:“他们怎么知道这里的?”
刘旸说:“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来闹了。”
季言说:“几个人?”
刘旸说:“浩浩荡荡的来了七八个,说是今天不交人就要吊死在咱们门口。”
季言叹了口气,开门走了出去。
院子里,稀稀拉拉的站着几个人,为首的正是朱腾飞和他老娘,老娘手里还拉着一个小男孩,男孩站在院子里,老太太蹲在地上哀嚎:“青天大老爷显显灵啊,这青天白日没有王法,抢了人就跑,要活活逼死我们一家人啊!”
季言走过去,抱着胳膊看着他们:“你们要干什么?”
那老太太昨夜看过季言的脸,一下子认出他来指着他鼻子骂道:“就是你!你抢了我儿媳妇,强盗啊,强盗,你披着警察的皮,干着畜生不如的勾当,今天我就是要让人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县刑侦队的大门敞开着,往来的人们都惊讶的看着这哭的凄惨的老人,交头接耳起来。
季言说:“请您注意您的态度,我们怀疑您家所谓的儿媳妇是被拐卖来的,现在作为被害人被保护起来了,等案子调查清楚,自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朱腾飞怒道:“放你娘的屁,那婆娘就是个疯子,是他家老子娘不愿意要了,嫁到我们家的,你们赶紧把人放了,要不我豁出这条命跟你们拼了,你们都来看看啊,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去我们穷乡僻壤抢女人,三五个大男人抢了我媳妇一夜,谁知道你们对她干啥了!”
丁东吼道:“你他妈把嘴给我放干净点!再敢胡说八道,把你一起抓起来!”
朱腾飞对着丁东嚷:“你们都看到了吧!都看到了吧?这些公安的不讲理,抢人家媳妇,欺负老百姓,都来看看啊!”
那老太太更是嗷的一嗓子哭嚎起来,一声高过一声:“我的老天爷啊,你可开开眼啊,这些人就是小鬼子又进村了啊,一伙强盗啊,半夜三更抢了我孙子的娘啊!你们可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