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立柱摇摇头:“是我干的,枪毙我吧。”
祖天漾说:“费什么话!我知道是你干的!你怎么干的,你是早有预谋还是突然兴起,你现在给我一五一十的说清楚!说!”
包立柱歪着脖子,嘴里流出口水,像是一个将死的人回光返照,季言有点看不下去,微微偏过脸,祖天漾敲敲包立柱的桌子:“包立柱,别给我来这套,之前审你那个,那是我师兄,我们一个师门出来的,收拾你绰绰有余,说吧,哪天做的?作案动机是什么?”
包立柱摇摇头:“枪毙我吧,都是我干的。”
祖天漾跟季言对视一下,重重地叹了口气。
回到宿舍之后,季言说:“这叫什么事儿啊,他怎么都认下了?这不是白折腾么?”
祖天漾说:“我也觉得奇怪,他到底在隐瞒什么啊!”
季言说:“你说现在最大的嫌疑人是谁?”
祖天漾说:“赵桂田。”
季言说:“我也觉得是她,如果王晓梅也参与了,她们两个完全是有可能把马玉芬骗走,但是他们是怎么走的,包立柱当时应该就在附近看秋,他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所以他才把这件事认下了?”
祖天漾说:“你的意思是他在帮那个赵桂田?”
季言点头:“照你说的,他当初猥亵过赵桂田,两种可能,一是他就是个混蛋王八蛋,二就是他喜欢赵桂田。”
祖天漾说:“嗯?”
季言说:“他喜欢赵桂田,当初这帮人都是帮着马广德做事的,马广德许诺把赵桂田给他。但是后来又反悔了,赵桂田被马广德卖给了李大贵家,包立柱因此跟马广德闹翻了,他可能想强迫赵桂田,也许是马广德做的扣,目的就是把包立柱弄到监狱,包立柱从监狱出来,马广德已经坐稳了村长的位置,包立柱只能忍气吞声。”
祖天漾笑:“成啊季组长,分析的严丝合缝,合情合理,跟谁学的这么厉害?”
季言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转身想走人,祖天漾拉住他:“别走啊,分析分析,要是说包立柱能看见她们,那是不是就证明她们的确穿过那片玉米地了?”
季言说:“嗯。他看见了却没有声张,也许他用这个要挟了赵桂田,也许他想保护赵桂田,帮助喜欢的人做她想做的事情。”
祖天漾说:“这我信,帮助喜欢的人做他想做的事情,人之常情。”
季言不知道为什么嗓子有点紧:“成了成了,别白话了,赶紧睡觉去吧,明天还得接着审讯呢。”
季言恢复工作后,他们俩就火速搬回单位来住,祖天漾说:“哎,你自己睡得着么?你不冷啊?暖气都停了。”
季言说:“你睡不睡?你要是闲的没事干你就去接着问去,现在时间多宝贵你知道么!再问不出来口供我跟你说上面饶不了你!”
祖天漾第四次审讯包立柱的时候说:“包立柱,你知道这人呢,只要活着就有翻盘的可能,你觉得自己现在扛下来了,但是马广德的事儿就此可就打住了,你跟着他那么多年,都干过什么你心知肚明。然后呢,他对你怎么样?他对一个跟他风里来雨里去的人都能这样,他能饶了别人么?不把马广德扳倒,这日子太平不了。”
包立柱黑长的指甲抠抠自己的脸,祖天漾说:“对了,你听说裕发村闹鬼的事儿了么?村子里给折腾的j-i飞狗跳的,不过你不怕这些,你要是怕鬼你就干不出去挖坟的事儿了,你是怕人,我跟你一样,我也怕活人,人死了就埋了,还能祸害谁,能祸害别人的都是活着的人。”
包立柱眼睛微微闭上,祖天漾晃了一下照灯:“别睡啊,这样吧,咱们一步一步的来,咱们今天不说别人,咱们就说说马广德,马广德怎么对不起你,我们现在不想查别的,就想知道马广德是个多坏的人,你如实告诉我们就成,你要是不说呢,也可以,逍遥法外的人就是他了,反正我们现在没证据抓他,到时候他依然做着他的村长呼风唤雨的,你这个枪子吃的可够冤枉的,简直是亲者痛仇者快。”
包立柱嘴唇哆嗦了一下,突然用手砸了桌子一下,季言和祖天漾对视了一下,包立柱整个人半趴在桌子上,突然呜呜地哭了起来,祖天漾也不催他,手指轻轻地敲着桌面,包立柱哭了一会,从桌子上抬起头:“能给我抽一根不?”
季言从口袋摸了半天啥也没摸到,他看了祖天漾一眼,祖天漾咳嗽了一下,从兜里掏出季组长的烟盒,递给包立柱一根,替他点燃。
烟雾环绕着,包立柱嘴唇哆嗦着吸了一大口,然后闭着眼,从鼻孔里喷出白雾,缓了一会说:“马广德。那个老东西,都是他干的,最坏的就是他了……老犊子……”
祖天漾眯起眼睛说:“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就让你去休息,开始吧。”
第117章 村长的丑事
一支烟很快抽完了,包立柱木讷地坐起来,眼神微微空洞起来:“那狗娘养的,那时候在外面呆了几年,就带回来个娘们,没多久就卖给村里的一户人家了,后来他就一直干这个,从外面带回来几个,山里穷的娶不上媳妇,都愿意巴结他……”
季言低头开始记录,祖天漾问:“他从哪年开始做的,具体都带回来了谁,你还记得么?”
包立柱揉揉满是眼屎的眼角:“再给我根烟让我醒醒盹儿吧。”
祖天漾说:“往下说,说明白了再给你。”
包立柱说:“要说也有二十年了,那时候那个马广德就是个村里的混混儿,提起他谁家都嫌,后来他在村里待不下去了就走了,那时候他老子、娘说起他都恨得咬牙,说他死在外头了,后来也不知道咋地混的,他回来之后就带回来了一个女的,当时村里都以为他在外面说了媳妇,结果他带着那个女的去了我们村里娶不上媳妇的一个老光棍的家里头,要了一百二十块钱,把那女的留下了……”
祖天漾说:“那女的愿意么?”
包立柱说:“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开始也是哭,闹腾,嫌弃我们这穷,日子苦,后来有了孩子了,也就罢了,后来他又出去过一次,带回来个大姑娘,真真儿的大姑娘,我们村里最有钱的一家人相上了,要了,往后这村里有儿子的都愿意找他,让他给捎一个回来。”
季言记录的手顿了一下,祖天漾也皱起眉:“你们不知道这是犯法的么?菜市场挑土豆呢?捎一个回来?那是人,是条命!”他狠狠地出了口气:“继续说。”
包立柱说:“他后来又弄过三两次,成了这村里数一数二的滋润户,他弄过来的女人,有的就跟了他,玩够了就卖了,有的卖到裕发村,有的不知道弄到哪儿去了,有一个跟着他还生了个儿子,他把孩子弄回来,女人却不要了。后来他有钱了从县城里找了个媳妇,媳妇娘家本事挺大,让他在县城认识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渐渐地不怎么出去拉这些了,但是他外面有本事,谁家还想要媳妇,跟他说一声,把钱备出来就成。”
祖天漾说:“那你们本村的姑娘呢?”
包立柱说:“我们这水硬,姑娘少,还都嫌村里穷,愿意往外头嫁。”
季言冷笑:“这么说,这马广德可解决了你们村里的大问题了,在村里是不是挺有地位啊?”
包立柱说:“那是家里有钱的,没有的,他一样不管。”
祖天漾问:“你怎么知道这些,你们村里的人都知道么?”
包立柱说:“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
祖天漾轻笑一声说:“你说的这些事都是马广德自己做的?他没有帮手?”
包立柱说:“都是他干的,他最坏了。”
祖天漾没有戳穿他,只是换了个问题说:“王寡妇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听说她跟马广德之间不清白呢?”
包立柱说:“那个老娘们比谁都坏,她早就跟马广德勾搭上了,马广德带回来把她卖给村里一个姓王的药罐子,这药罐子要了她没几天就让她给弄死了,没几天这娘们就走了,再回来抱着个小丫头片子楞说是药罐子的种,哭哭啼啼的找村长去跟药罐子家争房子。那会儿马广德已经当村长了,药罐子家就一个孤寡老爹,马广德又说这孤老头和寡儿媳妇住不到一块去,愣是给老头子轰去个茅Cao窝棚里住,没几天就死了……”
祖天漾说:“马广德怎么当上的村长?”
包立柱抓抓头发,眼神有点游弋:“他在村里召集一帮没家没业的光棍子,挨家挨户的去敲门,谁敢不投他,他当了村长之后更是甩开了能耐,加上他媳妇的关系,慢慢地开始往县城里走,别说我们村里,现在他在县城里也是有头有脸的……”
季言跟祖天漾对视一眼:“他都能找到什么关系?”
包立柱说:“这些年我们村里一直领救济,都是他找人弄的,他还是有点本事,不然这些人能服他?那王老头子当初给轰去Cao棚子里,还有受他欺负的人家,都告过他,不成,他长本事之后,把他那野种儿子弄到外头上班,这马家丫头丢了他看着着急,其实他不着急,他外面有的是女人能缺孩子?王寡妇那个丫头保不齐也是他的种。”
祖天漾说:“他拐卖过这么多少女,一次都没有被发现过?不可能吧?这两次人口普查都是怎么躲过去的?”
包立柱说:“他在县里头认识人,一要查提前好几天就都有信,人都早就给藏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