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静悄悄地,只能听到令人面红耳赤的水声。
贺燕飞的脸已经因为缺氧,涨得通红。他突然意识道:内力比不过人家,气息当然也比不过!真不该逞能!
贺燕飞回击的动作越来越少,最后只能被动承受热吻。
等他觉得自己怕是要被吻断气的时候,祝玉笙终于结束这昏天暗地,漫长得像过了一个世纪的吻。
两人的唇分开了,牵出长长的一抹银丝,正好落在祝玉笙的嘴角。
祝玉笙若无其事地伸出舌头将银丝舔掉,颓靡而x_ing感。
此刻,贺燕飞气喘吁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祝玉笙却是一副气定神闲,怡然自得的模样。
刚刚…刚刚竟然,被吻出反应来了…
和一个男的舌吻,起了反应…Cao!
若正常情况下,他这脸必定一阵红一阵白,跟看灯会似的。不过此刻他的脸红得跟煮熟的虾一般了,反而看不出端倪来。
明明这么激烈,祝玉笙现在倒跟没事的人一样。这不公平!
祝玉笙看着方才被吻得晕晕乎乎的人,现在又一副愤慨不服的眼神看着自己。
很好,他就喜欢这种不服输的。
祝玉笙拨弄了下贺燕飞凌乱的发丝,说道:“还想来吗?”
贺燕飞愤慨的目光立刻收了起来,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祝玉笙的手指在贺燕飞眼下两个黑眼圈上打转,淡淡地说道:“回去睡一觉,鬼医那边本座会帮你安排。现在这样子,太丑了。”
嫌爷丑,就把你揩油的爪子拿开!腰上那只,还有脸上那只!
贺燕飞内心波动,但理智已经恢复,说道:“是,主上。您也回去好生歇息吧。”
他是很想尽早辞别的,主要是因为他——再不走,就要露馅了!他怕是得去下下火…
更为尴尬的是,祝玉笙的衣服比他紧身个许多。
祝玉笙身下一阵平坦。而他,却是一团火起了还没灭。
况且,不管祝玉笙究竟是不是不行,都掩盖不了他起反应的事实。
等祝玉笙飞上屋檐离开后,贺燕飞才脚下带风似地赶回卧房,锁紧房门。
没法比今天更丢人了!
贺燕飞窝到床上,手下立刻动作起来。
他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祝玉笙舔掉嘴角一抹银丝的样子。
啊——
妖孽!
滚开!
随着一阵激烈的抽搐,他终于获得了心灵的平静。
一切色相皆为虚幻,一切色相都将化作白骨,他就是堆白骨!最多算好看的白骨!
自己不过是为色相所迷,善哉善哉,不必介怀。
身心俱疲的贺燕飞,默念佛偈,终于沉沉睡去。
可惜在梦里,他却消停不下来。
和人大战了三百回合不说吧,还是下面那个。
一晚上,这梦花样不断,贺燕飞心里,苦啊!
自祝玉笙暴露指导高人身份后,就再没露面。
只是每日收到贺燕飞的回信,会稍微回复得多一点。
这态度暧昧不明,若即若离,分明是把他准备用的招数抢先用了。
贺燕飞也觉得遇到了对手。
两人你来我往,就等着看谁先沉不住气。
过了几天,教主下来诏令,这次只单独召了贺燕飞一人。
诏令下来,影斯比他还紧张,
“小武,不管教主叫你做什么,你都别顶撞他。他的心情,谁也把控不住,说不定就一掌把你拍死了!”
贺燕飞拍拍老哥的肩膀,安慰道:“放心,我会有分寸,我又不傻。”
又来到风雨阁的议事厅。
祝梓豪坐在软椅上,还是一副y-in沉的眼神,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跪着的人,半晌不说话。
贺燕飞只能恭敬地把头贴到地上,等着。
“呵——”一声冷笑。
“教内都在传长老对你另眼相加,本座竟不知道你还有这等本事,恩?”祝梓豪终于开口,y-in阳怪气,不知道是夸赞他手段高,还是在嘲讽他心机深。
眼下当然得顺着他来,贺燕飞忍下心底的厌恶,平静地回道:“属下都是按教主的指令在行事。”
“是么?那就让本座看看你的诚意。拿着——”祝梓豪说着,甩下一个小盒子正砸在贺燕飞的脸上。
贺燕飞不躲不闪,被砸了,也只是皱了下眉,忍着。
祝梓豪对他逆来顺受的反应颇为满意,凉凉地说道:“这里面的药入水,无色无味,只要一丁点,便可置人于死地。接下来,本座会给你安排机会,你可得好好把握。不要想着耍什么花招,知道么?”
贺燕飞收好盒子,说道:“属下绝不会辜负教主所托。”
“滚吧。”
祝梓豪手一挥,贺燕飞便飞快起身离开。
一回到院子里,就看到影斯焦急地在房门前走来走去的身影。
“小武,教主有没有对你怎样?”
贺燕飞见了,摇摇头道:“回房说。”
两人到了房里。
贺燕飞才慢慢地,低声地说道:“他叫我下药,杀…杀祝玉笙。”
影斯惊得从凳上坐起来,大叫:“什么?你不是喜欢他…”
贺燕飞垂下眼,喃喃道:“这是命令,不然就是,我死。”
影斯着急地说道:“根本做不到!他碰的东西,永远有人先试毒,身边也从不留人,你有什么机会?你武功不如他,只怕你一动手,就被他发现了!”
贺燕飞心里也非常无奈,说道:“说是会给我创造机会。”
影斯沉下脸,说道:“别冲动,我…我去求求他,说不定——”
“哥!”
贺燕飞立即出声打断,肯定地说:“别求他!我自己想办法,绝不会乱来。”
影斯想了好久,也没别的主意,垂着头哀声道:“是我的错,要是我早把你和他拉开点。你和他根本没关系,就不会被人当成一把刀,白白去送命…”
贺燕飞只好抱着影斯,一遍遍安慰,说道:“这不是你的错,都是我自己招惹的,别自责了…”
等把影斯安慰好,送走了,贺燕飞一个人坐在屋里,静静地想。
难道真的要去给祝玉笙下毒?
这些天,花了这多时间去让祝玉笙熟悉自己,才稍稍有些好感的样子,却要动手杀人了。
自己出招,他就拆招,完全猜不着他在想什么。
但他从鬼医手里救了自己一次,还教自己剑术,真的没做过任何为难自己的事,现在为了保命,却要去杀死他…
贺燕飞躺在床上,几乎要把自己的心戳出一个窟窿来。
人心都是r_ou_长的,送的每封信,每个小玩意,就算只是想去博好感,也是花了很多心思的。
如果真的出手被发现,再被打死,也只是自己活该。祝玉笙又有什么过错…
为什么要逼我做这种决定…
好想…
好想回家…
彻夜无眠。
第二天,贺燕飞挂着两个熊猫眼去师父那报道。
余怀石的一月期限已经到了,但是人,却根本没被治好。
“小红乖,张嘴——”贺燕飞用柔情得要出水的声音哄着一脸天真可爱的女孩,小红。
自从把小红从神智混沌中解救出来后,他便收获了一个智力大概五岁的小孩子。
“啊——”小红乖乖张嘴,把贺燕飞的药丸吃进嘴里,沉沉睡去。
“这就是治了一个月的效果?”余怀石躺在靠椅上,摸着胡子,饶有兴致地望着徒弟和小红的互动。
贺燕飞知道师父向来看不出脸色,但要求的事情没办到,他肯定会生气。
所以,他立刻跪地,诚恳地说道:“是徒儿无能。但徒儿真的已经竭尽所能,求师父看在徒儿一片用心上,饶徒儿一命。”
“呵呵。”余怀石露出一个堪称慈爱的笑容,接着说道:“老夫要你的命作甚?今日的情形,老夫早已料到。”
这是几个意思?难道,师父故意让他竭尽全力去治一个根本治不好的人?
贺燕飞有些摸不清头脑。
“老夫知道你自认聪明,自视甚高——”余怀石依然微笑着说话,贺燕飞却感觉到冬天一般的寒冷。
“这次就是要你明白。有些病,得了就治不好。有些事,做了就悔不了。懂了吗?”
是么?贺燕飞垂下眼睛,想到下毒的事情,心底竟有一丝难受,但他面上依然恭敬地说道:“徒儿谨记师父教诲。”
余怀石看着贺燕飞额头的冷汗,笑眯眯地说道:“徒儿不用这么紧张。”
贺燕飞的头垂得更低了,连紧张都得掩饰起来吗?他只好尝试摆出一副面无表情的面瘫模样。
“长老说了,治好算你的,治死了算他的。反正你总不会吃亏。”
贺燕飞心头一个激灵。祝玉笙竟然说了这种话?这不是…给了他免死金牌?!
“下去吧,明日继续。”余怀石手一挥,贺燕飞会意,行礼告辞。
贺燕飞心中的愧疚又进了一层…
祝玉笙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做这些事情,难道他其实已经,上钩了么。
可是,现在却要和他反目了,要怎么办…
贺燕飞依旧和先前一样与祝玉笙传信,直到最近几天,祝玉笙突然不回信了,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出教处理教务了。
自教主说了下毒的事情,便再没召过他。连他哥都已经汇报好多次了,自己却跟被彻底遗忘一样。
并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这只说明,祝梓豪在让他等,等那个机会。
很快,他就等到了。
第13章 长老该是疯了
“老夫只示范一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