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一个人难免感到寂寞,但我能安心居住。”
“幽兰姑娘,你如果寂寞了可观看室外各种奇特的风景。我告诉你:在整个乌玉市内,再也找不到跟我们九岙山村一样美丽的地方了。你看,我们山村前面有八座高高的山峰,我们的老祖宗称它们为‘八仙峰’,就是‘八仙过海’里面的那八个神仙。你知道‘八仙峰’的来历吗?根据上代人的传说,千年以前这里有一个美丽的大湖,名叫鸳鸯湖。电影‘天仙配’里面的董永就是我们九岙山村人。天上玉皇大帝的第七个女儿欢喜上了董永后,下凡与他结成了夫妻。玉皇大帝闻后大怒,发圣旨给‘八仙’,命令他们下人间抓回七仙女。然而,‘八仙’们见这对年轻夫妻恩爱非常,难解难分,就把他们俩人藏在鸳鸯湖水底下,只说去了人间找不见。谁知鸳鸯湖是通大海的,这一情况立刻被海龙王发觉了,并向玉皇大帝告了密。玉皇大帝得知后,问‘八仙’们道:‘你们有没有把我的小女儿藏起来了呀?’‘八仙’们当然矢口否定。玉皇大帝便召来海龙王。海龙王只一口便吸干了鸳鸯湖的湖水,湖底下果然藏有董永夫妻俩人,而且他们还生养了一个胖儿子。玉皇大帝见‘八仙’敢于抗旨,气得七窍生烟。为惩罚他们,便把八个神仙点化为八座美丽的山峰。从此,‘八仙峰’便永远矗立在九岙山村,世世代代陪伴九岙山村的穷苦人。幽兰姑娘,这说明九岙山村是一块福祥之地,你千万不要瞧不起它。今后你寂寞了,可以和‘八仙峰’们进行心灵对话。比如,清晨鸟雀还躲在窝中没有起飞,深山一片静穆,你只要大叫一声,‘八仙峰’便会传来轻幽的回音。这是‘八仙’在向你致意呢!”
这时,淡蓝色的雾霭弥漫到八仙峰的半山腰,遮住了所有低矮的山岭和树林。只有八座白皑皑的雪峰显现在云海之上,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于是教授又用手指着‘八仙峰’说:
“幽兰姑娘你快看,这时的‘八仙峰’仿佛是天宫中的八幢琼楼玉宇,难得见到这样的空中奇景。”
“‘八仙峰’实在太华美了!” 显然,幽兰已被眼前的空中奇景迷醉了。
“幽兰姑娘,你现在想认识‘八仙峰’吗?” 教授接着说,“你如果想认识,我把他们的名字一个个的都告诉你。”
“‘教授’哥哥,我很想认识‘八仙峰’,请你介绍给我听吧!”幽兰高兴地说。
“幽兰姑娘你看着,我从东边数起,”“教授”指手划脚的说,“第一座山峰叫铁拐李,接下去依次序排列叫钟离权、吕洞宾、张果老、曹国舅、韩湘子、蓝采和、何仙姑。‘八仙峰’的山下就是干枯千年的鸳鸯湖。其中何仙姑还是一个女人呢!他[她]们人人都身怀绝技,有一套异乎寻常的本领。下次我从外地回来后,再把他们的精彩故事讲给你听。”
“不想九岙山村还有这样古老优美的传说。‘教授’哥哥,你如果不说出来,我还一点都不知道呢!”幽兰听了,十分惊喜地说,“教授哥哥,你以后一定要把‘八仙’的故事,一个个的讲给我听,这样我会更加热爱九岙山村的一山一木,永生永世不再离开。”
“教授”见幽兰不再离开九岙山村了,心里很高兴。因此又问:
“幽兰姑娘,你生活上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吗?如果有,你尽管说好了。眼前社会上商品供应虽然很紧张,而我在外面可以想办法给你买来的。”
幽兰摇了摇头说:
“‘教授’哥哥,现在周大婶把我照顾得很好,我什么也不缺。”
“幽兰,我知道你不会接受我的东西。”“教授”颇有些自卑的说,“不过我临走前要提醒你,我们生产大队的王队长是个很实惠的人,你今后生活上遇到了困难一定要告诉他,心里千万不要有任何顾忌。”
“‘教授’哥哥,我记住你的话。”
“教授”告别幽兰后行走了十几步,不由停下来又瞅了幽兰一眼,内心发出这样的一声赞叹:
“幽兰,瞧你脸腮红喷喷的,站在雪地中多么美啊!你就是我们九岙山村光棍们的七仙女,我多么希望你能和我们的王队长结成夫妻,这样我们的小山村就永远不会缺少欢乐了!”
第13章 优秀辅导员
因为周大婶十分关心幽兰的生活,幽兰便认周大婶做干妈。一天下午,周大婶和王增辉一起来到农具室,他们要和幽兰商量一件重大的事情。室内没有一把椅子,周大婶和幽兰坐在床边上。王增辉蹲在地上,他一面用手抚摸着大黑狗的头部,一面告诉幽兰说:
“幽兰同志,公社党委召号各生产大队冬闲不闲,组织广大社员认真学习《红宝书》(指□□著作)。今天下午,大队召开支委会,决定成立社员《红宝书》学习班,由你幽兰同志担任学习班辅导员,你能接受这个光荣的任务吗?”
“辅导员干些什么工作?”幽兰问。
“辅导员就是为社员朗读《红宝书》,有些难懂的段落,为社员做简浅的解释,让大家认真领会,活学活用。”
“这个任务不难,我能够胜任,”幽兰高兴地说,“□□的许多文章我不但能解释,而且还会背诵。如短文‘愚公移山’、‘纪念白求恩’等;长文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等。”
王增辉和周大婶见幽兰积极配合大队党支部开展工作,都十分高兴,第二天晚上就正式举办了社员《红宝书》学习班。七十年代的农村社员,大多数是文盲或半文盲,没有读书听课的习惯。所以全公社所有生产队的学习班,刚开始几天参加社员多,后来人数越来越少,稀稀拉拉,所剩无几。九岙山村也是一样,尽管幽兰朗读文章抑扬顿挫,声情并茂,社员参加人数并不多。有一天晚上,幽兰在朗读时,大肚阿五等几名光棍社员突然起立,鼓着手掌要求幽兰唱歌给大家听。幽兰一下子窘住了,脸和脖子胀得赤红。
“幽兰同志,社员们要求你唱革命歌曲,你就答应他们唱几首吧!”在旁的王增辉催着说。
“队长,我自小不喜爱唱歌。”幽兰极其为难地说。
“学校里出来的学生哪有不会唱歌的”,王增辉似乎有些难于相信,“那随便哼几句总可以吗?”
光棍们的鼓掌声越来越响,几乎把大队会议室震动了。幽兰没法子了,只好开口唱了几句,但唱得断断续续,音声失调,接着又说歌词忘掉了。王增辉见到幽兰真的不会唱歌,只得自己站起来唱了几首军歌,光棍们方才平息下来。因为幽兰不会唱歌,此后每天晚上参加学习班的社员不断减少。
王增辉发现社员们学习“红宝书”的积极x_ing不高,于是对幽兰建议说:
“幽兰同志,要是你会唱歌就好了,这样我们能把每个光棍社员都引到‘学习班’上来。现在这样好不好?我教你几首,你学会了再唱给社员们听。”
“队长哥哥,你不要教我了,我不唱歌是有原因的……” 幽兰并不赞同。
“什么原因?”王增辉刨根究底的问。
“我……我……,” 幽兰涨红了脸,吱吱唔唔的说,“因为我开口唱歌,一根喉神经痛得厉害,很难受的。”
王增辉听到幽兰的喉咙有病,也不免强她了,只是可惜地说:
“这个月的月底,公社要评比‘先进学习班’和‘先进辅导员’,看来我们只得放弃了。”
幽兰看到她的队长哥哥有些失落的模样,心里也不好受。于是想了想说:
“队长哥哥,我以前在学校里看了许多的革命书籍。要不我在学习班上给大家讲革命故事,这样一定能把社员们都吸引过来。”
“讲革命故事更好,那试一下吧。” 王增辉赞同说。
第二天晚上,学习班未开始前,王增辉便宣传幽兰要讲精彩的革命故事,一下子吸引了大群社员。第一次讲的是“遵义会议”,□□在中央确定领导地位,社员们欢呼阵阵,效果特佳。第二次讲的是“列宁在一九一八” ,故事惊险无比 ,听的社员更多。这样,小山村每晚像过节一样,寂静的山村时时传出欢乐笑声……
九岙山村“红宝书学习班”办得热闹,很快传扬开去。公社主任汤全福是信非信,亲自到九岙山村“红宝书学习班”听课。他并不认识幽兰,现在一见幽兰就被惊呆了,心想:这穷山沟怎么冒出了一个绝色大美女?难怪一大群光棍乐开了花。当他得知幽兰是一名公社分配下来的女知青,不由握住幽兰的手,奇怪地问:
“幽兰同志,你是什么时候来九岙山村的,我为什么没有见过你的面,对你如此陌生?”
王增辉在旁笑了,c-h-a嘴说:
“汤主任,要是你知道幽兰同志是一位讲故事的高手,公社肯定自己留下了。但我不给你汤主任机会,率先把幽兰同志抢来了,叫你后悔死!”
“我当时人在哪里?” 汤全福不断搔头皮,显出极为后悔的模样。
“当时,你正好在市政府参加会议,人不在公社。”
“原来是这样一回事情,才让你们九岙山村运气好!” 汤全福苦笑了一下,难舍地放开了幽兰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