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之前蔺齐答应得好好的,结果在宴会上原形毕露,居然在冲动之下打了皇帝亲哥哥禹王爷的儿子小世子,因为一句口角之争,打得人家鼻青脸肿,连他父亲都快认不出是自己儿子了。
禹王爷大怒,狠狠在皇帝面前参了蔺齐一本,他才知道害怕,皇后蔺莲心疼胞弟在皇帝面前不知说了好话,才将这件事压了下去。皇上当着禹王爷和皇后的面,罚了蔺齐一个月的禁足,又赏赐了不少珍贵膏药给自己的侄子,这件事就算这样过去了,有了皇帝从中周旋,又有蔺家的赔礼道歉,禹王爷虽说表面上过得去,但心里还是带着气。
蔺盛在禹王爷面前配着笑脸,回来就将蔺齐狠狠抽了一顿鞭子,打得他是鬼哭狼嚎,直喊:“爹爹我错了。”
蔺盛盛怒之下下手不轻,见儿子哭得凄惨心中也是不忍,故当夫人宁氏哭着抱住儿子不让他再打时他也顺势收了手,只是在临走前还放了几句狠话,吓得蔺齐连连点头。
“你还想去玉瓣楼?玉瓣楼是什么地方?是你这等身份的人能进的吗?你在外头莫丢了我的脸。”蔺盛狠狠骂道,吓得蔺齐一哆嗦。
“我,我这不是想去,那初明轩也去了,还在里头包了个小倌呢。”蔺齐大着胆子说道。
“哦?”蔺盛疑惑,初彦谦这个小儿子他是知道的,一向正直严谨,怎么会去玉瓣楼那种地方?
见父亲对这件事感兴趣,蔺齐赶紧将青衣男子跟他说的所有事情全都给蔺盛复述了一遍。
“所以儿子才想去玉瓣楼找那个白思凡,狠狠羞辱他一番,也替您出一口恶气。”蔺齐说道。
蔺盛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说道:“这事你不用管了,禁足的这段时间你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就成,不要再给我添麻烦,至于玉瓣楼的事情我自然会去查。”蔺盛忽然又想起他差点在青衣男子面前管不住嘴的情形,瞪了蔺齐一眼,接着说道:“你少跟你那些狐朋狗友在一起,一天天的不干正事。还有嘴巴要牢,你说说要是刚才如果我没即使出现你是不是就把玉瓣楼的事情告诉他了?你这样我如何放心将蔺家交给你,你又如何能撑得起这个家族?”
蔺齐被蔺盛训得连连点头,听到他最后那一番话的时候又忍不住嘟囔道:“他跟在我身边多少年了,肯定能信得过。”
蔺盛被他这一句话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手伸出来恨不得再狠狠将他打一顿。
“这是干嘛呢?”蔺盛的夫人宁氏带着丫鬟过来了,看见了母亲蔺齐仿佛看到了救星,连忙躲在母亲身后。
“你看看他不争气的样子!”蔺盛气道。
“再不争气总归是你的儿子!你不能好好说话吗非得动手!齐儿之前被你打出来的伤还没好呢。”宁氏丝毫不惧蔺盛的怒气,心疼的搂着儿子说道。
躲在母亲怀里蔺齐连连点头。
“真是慈母多败儿!”蔺盛生着气扔下这句话拂袖离开了。
“来,齐儿,跟娘去娘房里,娘给你炖了j-i汤给你好好补补。”宁氏搂着蔺齐往外走,蔺齐乖巧的点头,她接着说道:“但是你父亲说的话也没错,你往后和那些酒r_ou_朋友断了联系,好好做出一番事业给他看看知道吗?”
蔺齐点点头,扶着宁氏走远了。
第十二章 庙堂之上初蔺争
看到儿子如此不争气,蔺盛无奈的摇了摇头,又想起了今早在朝中他与初彦谦的争执。
初家三将此次是因为匈奴的处置问题被皇帝急招回京,此次回京后皇帝按照惯例大力的封赏了初家三名将军,因为这次匈奴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而他们大获全胜。
早在匈奴开始败退之时,匈奴王哈哈尔赤就向林王朝递来了求和书,请求停止战争,皇帝就是因此才赐下圣旨,要求初家将军回京。
“此次匈奴求和之事诸位爱卿如何看待?”皇帝坐在高大的龙椅上看着底下数十名官员缓缓问道。
先皇去世得早,当时的太子也就是现在的皇帝早早的登基了,皇帝年幼只有几岁,只好太后垂帘听政。当今太后不是别人,正是蔺盛的亲妹妹,从此外戚专政,蔺家一家独大,唯一能与之抗衡的只有从太祖就一直显赫从未衰败的初家,可惜初家一直都是武将,在外镇守,在朝廷上也说不上话,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这些年在蔺家的有意为之下皇帝和初家慢慢离了心。
现在皇帝已经初长成男儿模样,眉眼间也有了天子的威严,近些日子由太后做主娶了蔺盛的女儿也就是他的表妹为皇后,一时间蔺家的风头无人可阻。
初老将军抬头深深看了一眼年轻的皇帝,幼时的稚气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王者的锋芒与威严。
“臣有话要说。”初老将军向前一步,弯着腰说道。
“老将军请说。”年轻的皇帝对初老将军还是很客气。
“臣认为,匈奴此次求和只是缓兵之计,蛮夷人未通文明,只知烧杀抢掠,若要他们改变本x_ing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国土肯定是做不到的,所以臣认为应当趁胜追击,一举剿灭,才无后顾之忧。”初老将军说得真心实意,言辞恳切。
一时间朝堂上诸位大臣交头接耳,赞同声不绝于耳,但蔺盛还未发话,谁也不敢真正站出来同初老将军说一句:“臣附议。”
蔺盛是丞相,站在百官之首。他回头看了看喧闹的大臣们,向前一步走,冲着龙椅上的皇帝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说道:“臣有话要说。”
“爱卿请讲。”皇帝衣袖一挥说道。
“臣以为初老将军所说有失偏颇。匈奴虽然罪不可恕,一再侵犯我朝边境,但是若是像初老将军所说的那样一举剿灭,先且不说是否能将匈奴一举灭国,光是要用到的人力物力就不知道有多少,如今国库虽不空虚,但若是要投入如此多的财力,恐怕是得不偿失啊陛下。”蔺盛一字一句将要害之处说个清清楚楚。
“蔺丞相此言差矣,匈奴狡诈,如今我们好不容易将他们打得一退再退,若不及时斩Cao除根,同意了他们的求和,只怕是放虎归山,给了他们休养生息的机会,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卷土重来。”初老将军不怒自威,说话掷地有声,一时间没人敢反驳。
蔺盛轻笑一声继续说道:“边关有初老将军在此镇守,我等同僚是放心得很,相信老将军既然能打退匈奴第一次,就能打退第二次第三次。”
“你!”初老将军,上前一步,伸出双指气得浑身发抖。
“好了,两位爱卿的意思朕已知晓,其他卿家还有什么其他的意见吗?”皇帝出声制止了蔺盛和初彦谦的争执,开口问其他人道。
皇帝发话了,两人只好各退一步,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站好。
“臣有话要说。”兵部侍郎上前一步说道,“臣附议蔺丞相的观点,主和不主战。如果要继续追击匈奴那么势必要加大兵马,这不仅对朝廷是个极大的负担,对百姓来说也是极重的负担,兵役一旦加重,百姓必定会有怨言,到时候于国于民都不是一件好事啊。”
听到这番话蔺盛低着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而初老将军藏在宽大绣袍里手则是暗暗握紧了。
“臣也如此认为。”户部侍郎上前一步,跪下说道:“如今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富足安康,若是贸然挑起战争,对我朝廷非但没有好处,反而加重了人民负担,若再要增加赋税,只怕会引起百姓反抗,从而对陛下有怨言啊。”
初老将军气势汹汹上前一步对户部侍郎兵部侍郎说道:“尔等人物,目光短浅,只看眼前利益。若是这一次成功打败匈奴,便可让他们替我们耕作,不仅扩大了王朝的领土,还能让以绝后患。若是等匈奴修养好了再度攻打过来不知道又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这些都是你们看不到的!”
然而兵部侍郎对初老将军视而不见,上前一步与户部侍郎跪在一起,两人一起说道:“臣附议蔺丞相所言。”
不多会儿文武百官纷纷下跪道:“臣附议蔺丞相所言。”声势浩大,为人侧目。只留下初老将军一人还孤零零的站在朝廷之上。
蔺盛见此情形低头满意一笑,也不再藏着掖着,上前一步说道:“臣以为蛮夷之地终究是蛮夷之地,匈奴未通文明,他们来我朝边境作乱是因为物资缺乏,匈奴王朝所居之地土地贫瘠,不适宜耕作。且匈奴人凶狠好斗,若是贸贸然让他们与我朝百姓和居还不知道会闹出何种事端。所以微臣主和,而且匈奴王送过来的求和协议上说愿每年向我国进贡良驹百匹,粮食千旦,还有丝绸等各类物资还愿与我过永结同盟,做我们的附属国。匈奴人本就物资缺乏,如此一上供还能剩下多少呢?可能也就供他们勉强生活吧,一个附属国是万万不敢向主国进攻的初老将军所担忧的那些恐怕是杞人忧天。另外陛下若是同意了此事,岂不显得我林王朝人杰地灵,对区区弹丸小国不屑一顾,也体现了陛下的宽宏大量,显示了陛下的龙威啊。”
低垂着脑袋的蔺盛皇帝看不清他的神色,坐在高台龙椅上的年轻皇帝看着自己脚下跪满的文武百官和像一棵松一样矗立着的初老将军,眼睛里闪过不明神色的光彩。
整个朝廷上无人再敢出声,能听见的只有浅浅的呼吸声,所有人都在等着这个年轻的皇帝做决定。蔺盛看上去镇定的神情下其实隐藏着他紧张的心跳。
“这件事容后再议,各位爱卿们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皇帝看了看初老将军和蔺丞相,缓缓开口道。
文武百官互相看了看,不知道皇帝是个什么意思,大家纷纷站起来离开了。
蔺盛走在了最后,背后是皇帝如芒在背的视线,他的手心里全是冷汗,时至今日,他已经看不懂这个他一手带起来的皇帝了,他正一步一步脱离他的掌控。今日之事若是放在从前,皇帝必然会同意他的观点,但是今日只有一句意味不明的“容后再议。”但是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初家人再回到战场上,他们战神的名声再大,对他没有一点好处,往后处理起初家也只会更加麻烦,他只能加快与那边的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