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桐看手机:“六个小时零五分。”
“艹。”来影气得把电话撂了。
夏以桐赶紧给她拨了过去,开门见山就道歉:“我错了,头先三个小时在飞机上,后来下机在车上我就给忘了,到了九寨沟又要看住宿,放行李什么的,耽搁了,一闲下来我立刻就找你了,天地可鉴。”
来影喘着气说:“可鉴什么可鉴,我现在是凉透了心!”
夏以桐和她好一阵好话,把人给说舒坦了,来影那边终于带了笑:“你们俩不知道,我当时在剧组快笑死了,明明互相喜欢,天天吃醋吃得飞起,还这个猜那个猜的,比戏还像戏。”
“吃醋?”
“你不知道?老陆一直以为你喜欢陈沐阳哈哈哈。”
“这我还真不知道。”
“听我与你细细道来。”来影不遗余力地开始卖闺蜜,顺便添个油加点醋,说陆饮冰说起陈沐阳来眼珠子都是红的,这个恨呀,又说自己百般暗示,结果陆饮冰跟个傻子一样,说她的手弯下来是五根指头变拳头哈哈哈。
夏以桐义正词严地打断她:“陆老师才不傻,她是单纯。手张开了是五根指头,握紧了是拳头,没毛病!”
来影笑容渐渐消失:“……”
夏以桐:“怎么不继续说了?”
来影有了一种强烈的直觉,这种直觉让她有点害怕:“我怕你们俩将来一起对付我。”
夏以桐善意微笑,语气温柔:“怎么会呢来老师?”
来影:“你你你、你这个说话的语气和陆饮冰每次要整我的时候一模一样,你肯定有y-in谋。”
夏以桐还是微笑,柔声道:“我真没有,你和我这么好的交情我会骗你吗?”
来影在无风的麦田里起了一身j-i皮疙瘩,听起来真的好像会骗自己的样子,但是倾吐八卦的力量让来影克服了j-i皮疙瘩:“你知道陆饮冰是怎么确定自己喜欢上你的吗?”
夏以桐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来影得意洋洋,轻哼了一声:“都是因为我。”
……
两人聊完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说那边儿不能摸鱼太久,夏以桐意犹未尽地和来影挂了电话,心里酸涨的感情快要把她淹没了。
陆饮冰没回复。
夏以桐头朝下,把脸埋进枕头里,尖叫起来,然后在床单上疯狂地滚来滚去。叫了十分钟,滚了十分钟,捞过手机充电,看微信,陆饮冰依旧没回。
她又跟一条脱了水的鱼一样,无力地瘫软在床上,把手机通知声音开到最大,等回复。
迷迷糊糊间。
叮咚——
夏以桐猛然睁眼,扒过去看,陆饮冰给她也发了一张图片,是一张大合照,背景漫无边际寸Cao不生的荒漠,剧组工作人员包括陆饮冰、秦翰林都戴着挡风的大帽子,揣袖子老农民站姿,一个个沧桑如狗。
跟了一条文字消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微笑]
夏以桐抱着手机乐不可支,可不是,她在这里湖光山色水美景美,陆饮冰在那里黄沙漫天瑟瑟发抖。
夏以桐——【心疼,摸摸头。】
陆饮冰——【你比我矮摸不到我。】
夏以桐——【我可以跳起来,我弹跳很好的。】
陆饮冰——【那我也跳。】
夏以桐——【我跳得高!】
陆饮冰——【我跳得更高!】
夏以桐——【我更更高!】
陆饮冰——【我更更更更高!我拽你领子不让你跳。】
夏以桐——【你为什么不让我摸摸头[委屈]】
G省某地,小西用余光瞧着自从拿起手机笑就没停过的陆饮冰,心里可以说是非常地焦急了。陆饮冰忽然站起来,问道:“小西,你多高来着?”
小西懵了一下,回:“一六零。”
陆饮冰狐疑地望着她,小西撇嘴:“好吧一五九,四舍五入约等于一六零。”
差了七公分,嗯……陆饮冰站起来走到她跟前:“你能摸到我的头吗?试试。”
小西仰头看着比自己快高出一个头的陆老师心情复杂,并不是很敢,狮子的脑袋哪能随便摸的。
陆饮冰拉起她的手,先碰到的手指,撤回来,改握住手腕:“试一下,给你涨工资。”
小西立刻踮脚胡噜了一把。
回脚一看,陆饮冰不知想到什么,忽然满脸散发出神圣的柔光,坐回去重新发消息。
两分钟后,夏以桐收到了回信。
陆饮冰——【好啦让你摸[低下头]】
夏以桐丢下手机,蒙脸尖叫翻滚,甚至还有一点想来一全套螺旋式翻滚、捂脸害羞、无声尖叫、吃笑出声、抖腿不已的招牌动作。
两位青涩姬佬在第二次聊天中就无师自通地找到了情侣间聊天的法门之一——幼稚,谁还不是个宝宝呢?
第119章
身为艺人,还是在大众目光下的当红艺人,注定不能和寻常人一样随意地谈恋爱。每次联系都要小心地先投石问路一番。
夏以桐——【陆老师你方便接电话吗?】
陆饮冰——【我在片场呢,不太方便。】
哦。夏以桐心道,有点失落,但是她很理解。她现在是难得的空档期,等开拍了,不,等她结束完这部戏,才会真正的忙碌起来,跑不完的通告,接不完的剧本,娱乐圈就是一条宽广激进的河流,所有人都在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剩下三个月,是她今年最后能够算得上清闲的日子了,能够在剧组里,专心致志、心无旁骛地研究如何表演好一部戏,对于一个演员而不是一个明星来说,是一件令人庆幸的事。夏以桐也不例外,作为明星,她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要给粉丝树立榜样;要时刻注意自己的人设,不能做出“崩人设”的事情;要为公司创造利润,让自己更上一个台阶。
如果能够只演戏就好了,但是……但是有太多的但是了,她不能那么任x_ing。
夏以桐振作起精神——【那就打字好了,我在宾馆呢,今天不安排工作。】
陆饮冰——【好。】
陆饮冰——【等一下,秦翰林叫我去说戏了,等收工之后,我回宾馆给你打电话。】
夏以桐——【好[心]】
陆饮冰把手机锁屏,抛给小西,步伐匆匆地从搭的简易棚里出去。
短暂的歇息过后,再次开始拍摄。
夏以桐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不能老这么无所事事地等陆饮冰收工,太堕落了,她以前不是这样懒散的人的。
在她临走之前,陆饮冰把她那本博尔赫斯的《沙之书》送给了她。夏以桐把椅子搬正了,坐在窗前开始看书。书页一页一页地翻动,沙沙声惊扰了窗外静止不动的太阳,遂渐渐往西而去。
夕阳残照下,黄昏的九寨沟美得如梦似幻。
夏以桐从书中抽离出来,见到眼前美景,立刻用镜头记录了下来,又给陆饮冰发了过去,依旧没配字。
她出门找方茴去吃晚饭,吃完饭安静地回房间,从电脑里熟门熟路的调出一个文件夹《经典电影合集》,细致地揣摩老一辈戏骨们的表演方法,看一会儿停一会儿,自己试着代入表演。时而皱眉,时而展眉,三个小时在不知不觉中过去。期间陆饮冰回了她一次,没说两句又去忙了。
晚上九点半,夏以桐看一眼手机,抱着睡衣去浴室洗澡了。回来的时候迎来了一个惊喜,陆饮冰——【收工了,我马上回宾馆,等我。】
陆饮冰——【已经到住的地方了,人呢?】
陆饮冰——【我先去洗澡了,一身汗,盼复。】
最后一条显示是两分钟前,夏以桐急忙给她回复——【在在在在,我刚去洗澡了陆老师。】
陆饮冰没回。
夏以桐又给她发了一条——【陆老师陆老师陆老师陆老师。】
陆饮冰说去洗澡就是去洗澡,也不会摸个鱼刷刷微博什么的,华丽丽地错过了夏以桐迟复的消息,等她再回复,夏以桐已经急得快把床单给挠破了。
叮咚——
陆饮冰——【好了。】
夏以桐——【[土拨鼠尖叫.gif]】她简直心急如焚,先前等上四五个小时也不如现在着急。
陆饮冰——【[土拨鼠尖叫.gif]】
夏以桐——【陆老师。】
陆饮冰——【夏老师。】
夏以桐——【干吗忽然这样叫我?】
陆饮冰——【因为你这么叫我。】
夏以桐——【我一直这么叫啊。】
陆饮冰——【现在不是一直了,你确定不要换个称呼?】
夏以桐——【你不喜欢吗?你想我换个称呼我就换。】
陆饮冰——【还行,不反感,况且你叫的话,和别人不太一样。】
夏以桐脸微微发烫,什么……什么叫她叫的话,和别人不太一样……叫什么……怎么叫……思维好像朝着一个不太好的方向一路疾驰而去,如同脱缰的野马一样不受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