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桐正琢磨要不要去拿片退烧药给她吃,她手指一热,顺着视线看去,陆饮冰正将她的中指含在嘴里,温热的口腔包裹,舌尖婉转碾压,夏以桐抖了一下:“陆老师?”
陆饮冰面色潮红,双眸若水,不知道是不是发烧导致的,极尽能耐地舔吻着她的手指。听她唤了一声便抬起s-hi漉漉的眼睛望着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夏以桐强忍着冲动将手指慢慢地抽离了出来,道:“我去给你找退烧药。”
“不吃退烧药,发发汗就好了。”陆饮冰再一次拉住了她的衣服,眼角带着无形的钩子。
如果说刚才只是暗示的话,现在就是明目张胆的求欢爱了。
陆饮冰不是不会做出这种事,但是不会是这样的形式。
她这样的举动反而让夏以桐察觉出更大的反常,那股隐约的冲动消弭于无形。
她重新坐下来,调整出最温柔自然的表情:“陆——”
陆饮冰趁她不备一把拽过她手腕,大力拉扯之下,夏以桐一阵天旋地转后被压倒在床上,一时间失去了思考能力。
陆饮冰覆在她身上,左手不由分说地朝她身下探去……
第285章
夏以桐被一下摔蒙了,直到陆饮冰一口叼住她仰起的颈项,含了一块嫩r_ou_在嘴里,牙齿来回撕咬着。疼痛让所有的理智回炉。她左手还没完全恢复,夏以桐手一动便收了回来,改推她右边肩膀。
陆饮冰的手掌犹如铁钳一般钳住她,甫一下居然没推动。陆饮冰一手用力按住她,整个人的重量再次压上去,夏以桐发出一声闷哼。陆饮冰眉毛轻轻一皱,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将自己挪开了些许,给夏以桐以喘息的空间,舌尖微微探出来,轻轻地舔舐着方才咬出来的伤口。
夏以桐本来撑起半截身子了,又软倒下去,轻轻地抱住了她的脑袋,心里叹了口气。
除了力气有些大外,这场欢爱和以往的每一次没有什么不同。疼痛在夏以桐的忍受范围之内,除了偶尔蹙一蹙眉头外,她尽力抬起腰去迎合。
进去的那一瞬间,夏以桐僵了一下,室内跟着一暗。她转头望向窗外,乌云遮住了才出来不久的晓日。
事后,陆饮冰在被子里抱着她,不住地轻吻她的发鬓,声音细微地颤抖:“对不起,我……我没办法确定……你是不是真的……我……对不起……”
“没事儿,真的没事儿的,我本来就是你的。”夏以桐拉过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最热的地方,“你觉得现在像不像真的了?”
陆饮冰抓了她一下,夏以桐这回没忍着,直接含笑说了句:“轻点儿,疼。你看你给我啃的牙印子。”
陆饮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嘴唇有点儿失血的白。
夏以桐摸着她的头发,柔声问:“要不要睡觉?”
陆饮冰依旧摇头,鼻子嗅着她脖颈间的幽香,除了那个,还有方才留下的靡靡气息。
“窗子开了吗?通通风。”陆饮冰问。
“通了,不过好像要下雨了。”夏以桐说,“我现在去关上?”
陆饮冰看了一眼,踌躇道:“算了吧,还没下雨呢。”
夏以桐:“那就不关了,下雨再去,反正也淋不到床上来。”
陆饮冰嘴角勾了勾,望着她露出一个依恋美好的笑容,笑得夏以桐心里都亮了。
“床头柜上的粥!”夏以桐和她躺了会儿,忽然想起来那碗方才陆饮冰只喝了一口的粥,“现在肯定都凉了。”
“那就不吃了。”陆饮冰心道,反正自己也不觉得饿,骨头怎么会觉得饿呢。
“怎么能不吃东西,都中午了。”
“我不饿。”陆饮冰皱着眉,要发火的迹象。
“那就晚点儿再吃。”夏以桐赶紧软言哄道,她最怕陆饮冰生气,无论什么时候。
陆饮冰睁着眼睛,夏以桐也睁着眼睛,一深一浅,瞳仁映出自己在对方眼中的样子。陆饮冰还在发烧,看了她二十分钟,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作着艰难的斗争。
半个小时后,她发出轻微的鼾声。
夏以桐贴着她的耳朵,轻声喊道:“陆饮冰?”
陆饮冰没有回应她,夏以桐花了十分钟的时间把自己从陆饮冰怀中挪出来,手臂掖进被子里,随手套了件浴袍蹑手蹑脚地出去了。
她去了书房,开了电脑,在自己的云盘里找到一个word格式的笔记,名字叫《陆:精神病院观察日记》打开,查找:妄想症。
陆饮冰当时在的精神病院,有个六号床,得的是妄想症,是精神分裂的一种。她一直怀疑自己是个大蘑菇,每天窝在角落里一动一动,眼神茫然,也不说话。
夏以桐一字一句往后看,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窗户外面北风呼啸,雨点溅在地板上,带着水汽的空气扑打在夏以桐脸上,却不及她心底的寒意。
回卧室给陆饮冰关好窗户,夏以桐拿着手机去了楼下阳台,关上阳台门给之前治疗过她的心理医生打电话,医生很快接了,单刀直入:“最近精神状态不好?”
夏以桐正对着室内,客厅楼梯都是一片空旷,她的声音也跟着空茫起来:“……没有,不是我。是……陆饮冰。”
“她怎么了?抑郁症复发了?!”
夏以桐听到那边嘭的一声,“您怎么了?”
“没事,不小心撞到膝盖了。你说你的。”
“我不知道。”夏以桐勉强镇定道,“她很不对劲,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她刚刚醒过来的时候,看我的眼神跟陌生人一样,还说自己是一具白骨,不止一次,后来我哄她睡觉的时候……”
医生:“你别慌。”
夏以桐按着自己的胸口,深呼吸了两口气:“听见她还在念念有词的说什么,我不要被放到博物馆里,我不要被那些人看……”
她断断续续地说完了所有的症状,还有她之前看陆饮冰一发呆就是很久,都说给医生听。
“你现在能把她带到我这儿来吗?”医生也急得不行,“我怀疑她精神有问题,而且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前几次在诊所看见她都无精打采的,我以为是因为你的病情,她没找我咨询我就没有多问。”
夏以桐看了一眼楼上,为难道:“她现在在楼上睡觉,我没有把握让她跟我出去。”
医生转脸问了自己助理,几乎是咆哮道:“我今天下午有预约吗?”
男助理被他忽然的高声吓了一跳:“有,两个。”
“明天上午呢?”
“十点有一个。”
医生把笔往桌上一丢,后背砸进椅子里,叹了口气,用力地往后薅了一把自己的头发,薅完赶紧往前捋了捋:“我今天下午没空,你看着她,明天上午,务必把她带到我这里来。如果她不肯,你告诉我,我亲自上门。”
夏以桐颤声道:“好,谢谢医生。”
陆饮冰醒过来的时候不是电影里的慢动作,而是瞬间睁开眼睛,胸腔里憋着一口气,直到看见怀里还是搂着夏以桐,才松了下来。
“要吃饭吗?”夏以桐在被子里摸摸她的肚子,“饿不饿?”
她仔细地观察着陆饮冰的眼睛,发现她在自己问话的那一刻怔了一下,露出思考的神色,而后才说:“饿了。”
就好像她不是真的感受到了饿,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应该饿了,所以才说饿的。
夏以桐的心往下又沉了一点,一旦她有了这样的认知,陆饮冰接下来的举动似乎都得到了解释。做饭的时候她在一边看着,以前都会自告奋勇亲自cao刀,或者帮忙打个下手,现在她只是静静地在等,夏以桐做饭之前她站在哪儿,做完饭以后她依旧站在那儿。比如说她动作奇慢,厨房到饭厅十几步的距离,走了一分钟,落座,叫她拿筷子才拿筷子,和提线木偶似的。
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
夏以桐给她夹了一块生姜,陆饮冰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咽了下去。
她以前从来不吃生姜的。
吃完了,碗丢进洗碗机。陆饮冰在沙发上坐了很久,说想看会儿电视,电视上全是广告,四十分钟广告穿c-h-a着二十分钟的电视剧,一个抗日神剧,都没换过台。
夏以桐在浴室给浴缸放水,晚上两人泡了个热水澡,抱在一起睡了。夏以桐给自己设了个闹钟,凌晨三点的。半夜听到闹铃声醒了,她没动,然后过了不到两秒,闹铃声停了,一只手帮她掖了掖被角。
夏以桐眼角终于滑落一滴泪水。
陆饮冰还在奇怪夏以桐的手机怎么半夜响了,一道低低的声音从身边传了出来:“陆老师。”
夏以桐抹了抹眼角泪痕,开了灯。
陆饮冰错愕地望着她。
夏以桐看了她很久,问:“你这样多久了?”
陆饮冰不说话。
怪不得她每天早上都醒不过来,是不是晚上从来没有睡着过,六点睡,九点起,她每天都是这样的作息吗?!
“多久了?”夏以桐满心悲怆,再次问道。
陆饮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