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怒道:“你干吗拦着我叙旧?”
方茴:“要叙旧可以到了家再叙,在这儿万一被拍了怎么办?”
而另一边,陆饮冰一根根掰开夏以桐的手指:“我告诉你,你别拦着我啊,我现在怒气值要攒满了,小心我连你一块揍。”
夏以桐:“要揍人可以回家了再揍,在这儿万一被拍到怎么办?明天国内新闻头条写你当街殴打助理?听话。”
陆饮冰揍人就是说说,夏以桐才不信她,刀子嘴豆腐心跟薛瑶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夏以桐楼着陆饮冰进了前座,方茴则推着小西坐到了后座,两个人错身而过的时候互相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
四人就此打道回府,开始了“愉快”的同居生活。
在正式开始之前,方茴和小西中途下车置办了未来几日的口粮,买的菜基本都是陆饮冰和夏以桐爱吃的,而且让陆饮冰免去了遭人围观乃至再次拍到她和夏以桐约会的照片,把薛瑶的假发再次气秃的可能。陆饮冰脸色才稍微好了点。
其实是小西下去后她就恢复了笑容,等她再次上来的时候再次营造出生气好转了一点点的假象。
可怜小西还以为自己哪儿惹到陆饮冰,坐在后排还不停和方茴咬耳朵:“我刚刚做错什么了吗?”
方茴小声道:“不像是刚才做错了什么,倒像是之前做错了什么。”
“之前?”小西脑子装着这样的疑问,完全想不起来几年前零碎的事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手指再次腱鞘炎,她都习惯成自然了。
车子停在院子外面的时候,又是一个日月轮转,中午吃的全在路上消化掉了,该做晚饭了。如果陆夏二人天天出去吃的话,那么她们俩这个假期不是在吃,就是在去吃的路上或者吃完回家的路上,想想都绝望,幸好来了两个帮手。
“好像刚退潮,我去看一下沙滩上有没有螃蟹捡。”小西打了个招呼,蹦蹦跳跳地就跑了。
方茴冲夏以桐点点头,快走了两步,然后跑了起来:“你慢点。”
看着夕阳下奔跑的二人身影,夏以桐不禁感叹道:“年轻真好。”
陆饮冰说:“她们俩都比你年纪大。”
夏以桐看了她一眼,转回目光,淡淡地说:“我是替你感叹的,有事女朋友服其劳,感叹也服。”
居然敢嘲笑自己老?陆饮冰磨了磨后槽牙,嘶,好像有点牙龈出血了。
夏以桐以为陆饮冰要打自己,说完笑着拔腿就跑。
陆饮冰待在原地,一点反应都没有。
夏以桐跑了半天,回头一看,没人追上来,自己又绕回来了,站到陆饮冰面前,伸出脸:“我错了,你随便打。”
陆饮冰疲倦地摆摆手,默不作声地开了院子门,进去了。
夏以桐心一沉,跟着反思自己说错了什么。是不该打趣陆饮冰的年龄吗?可是她才三十岁,正处于黄金年华,比自己大几岁而已,不至于为此生气啊。再者,别说三十岁了,就算是五十岁,六十岁,那也没什么啊,一个年龄有一个年龄的美,像陆饮冰这种气质型的美人,年纪越长越有魅力。
陆饮冰从院子进到家里面,喝水漱口,吐出来带血丝的水。
夏以桐:“!!!”
气成这样了?
她当即严肃认真地道歉道:“我错了!”
陆饮冰:“???”
夏以桐深刻忏悔:“我不该调侃你,让你气得把牙齿都咬出血来了。”
陆饮冰一怔,继而笑开,忍俊不禁道:“你这都说的什么,我是牙龈出血。”
夏以桐:“那你不过来打我也是因为牙龈出血?”
陆饮冰道:“你是我媳妇儿,我为什么要打你?”
“因为……”夏以桐支吾道,“因为我说你老啊。”
“我不年轻,这本来就是事实,为什么要生气?”陆饮冰还是那样笑着。
夏以桐:“……”
不对,这绝对不是她认识的陆老师,陆老师是那种疯狂记仇的人,一点儿j-i毛蒜皮不报复回来就浑身不舒坦,单看她对小西的态度就知道了,怕是忽冷忽热要好几天了,把小西弄得心惊胆战还偏不告诉她为什么。
现在这个满脸纯善的陆老师是被穿了吗?否则就是她把这笔账记下来,伺良机报复。
没等她绞尽脑汁琢磨明白陆饮冰可能会在哪儿报复回来后,陆饮冰便道:“你不觉得我们俩刚才的对话有点耳熟吗?”
“啊?”夏以桐被她充满怀念的表情和语气打断了一切思绪。
陆饮冰说:“我说我牙龈出血的那段。”
夏以桐不至于连这个都忘记了,当即笑着说:“我记得是在《破雪》最后一轮试镜结束后,我们俩去洗手间漱口,都吐出了带红的水,我说你敬业,试三次镜还这么认真,你说你是牙龈出血,马屁拍在了马腿上,当时我尴尬得只想找地洞钻进去。”
“嗯哼?”陆饮冰说,“其实是拍到了,但我没什么感觉。”
夏以桐露出微讶的神情。
陆饮冰道:“你说牙龈出血你就真的以为是牙龈出血?”
夏以桐没说话,但她的样子傻呆呆的就写了两个字:“对啊。”
陆饮冰嗤笑道:“天真。”
夏以桐:“……”
不是,她忽然回过神来:“你现在是真的牙龈出血吗?”
陆饮冰和她对视半晌,将水杯放下粲然一笑,飘飘然离开,留下一句笑吟吟的“你猜?”
夏以桐确定陆饮冰的报复已经开始了,她这么不y-in不阳的比直接打她骂她一顿还让人害怕,但是她毫无办法,因为她没办法撬开陆饮冰的嘴去看看她是不是真的牙龈出血。
等等,谁说她没办法的?
夏以桐眼睛一亮,计上心头。
“陆老师?”
陆饮冰刚走出三步远,听见她呼唤回了一下头,夏以桐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来,不由分说地吻上了陆饮冰的嘴唇。
陆饮冰圆睁双眼,一丝讶异闪过,闭上了眼睛。当夏以桐舌尖探到她的里面牙龈,再反应已经来不及了。夏以桐牢牢地禁锢住了她的后脑,要挣脱的话脖子肯定要受一番罪。
夏以桐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依旧没有放开。抬手轻轻蒙住陆饮冰的眼睛,一手搂住她腰,和她在客厅中央拥吻起来。
“陆老师夏老师,我们回来了,你猜我捡到了——”小西手里的螃蟹掉到了地上,嘴巴也被方茴紧紧捂住,吐出了两个含糊的字,“……什么。”
方茴拖着小西往外走:“我们忽然想起来有一只螃蟹落在了沙滩上,我去把它捡回来。”
陆饮冰擦擦嘴边的银丝:“站住!”
方茴小西跟一二三木头人那样令行禁止。
陆饮冰淡道:“做饭。”
小西低头就往厨房冲去,小牛犊似的,方茴赶紧跟着跑,连跟夏以桐交流眼神的机会都没有,生怕她不小心能直接撞墙上去。
等那两个人都进了厨房,夏以桐才舔了舔嘴唇,道:“这回是真的牙龈出血。”
陆饮冰轻哼一声,走开了,倒看不出来有多生气。
看来是气消了?
夏以桐松了口气,整个人都轻快了几斤,招呼陆饮冰坐沙发上看电视,一个美国的老情境喜剧,一集很短,二十分钟左右,有好几季,在全球都知名,中国粉丝也有无数,一代人的童年。
一连看了三集,厨房才叫吃饭,陆饮冰由夏以桐搀着,伺候入座,接着夏以桐坐在了陆饮冰边上,对面是方茴和小西。
陆饮冰把放酒的地方告诉小西,让她去开瓶酒。
四人皆斟了半杯红色液体,互相看了看,敬酒总要有个由头,即俗称的敬酒词。
陆饮冰作为四人中生物链的最顶层,她不开口方茴和小西自然不敢说话,夏以桐习惯等她先开口。陆饮冰便第一个开口:“为了小西和方茴修成正果。”
她把玻璃杯往桌子正中央一凑。
这个头开得好!
气氛瞬间活跃起来了,夏以桐当即笑了。
她一说完这句话,对面的小西脸都涨红了,羞涩地和方茴对视一眼,方茴单手举杯,碰了一下陆饮冰的高脚杯,清脆的一声,“多谢,我干了。”
不管在哪儿的酒桌上,有一个能喝酒的人总是能让温度随着酒气上升。
“爽快。”陆饮冰抿了一口,她酒量一般,这么灌肯定晕。
方茴的喉咙接连往下滚了几下,半杯红酒就下了肚,小西望着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声音都带着微不可觉的颤意:“那我也干……了吧。”
她碰了碰陆饮冰的杯子,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就要把酒倾倒进嘴里,斜里伸出来一只手,夺过她的杯子,喝掉了大半,只留下一小口。
方茴脸不红气不喘地抹了一下嘴,说:“给你。”
夏以桐:“……”
嘶,这恋爱的酸臭味。
她在陆饮冰的眼里看到了同样的震惊神色。
这两个人,简直……简直令人发指!后悔提出四人同居的建议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