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饶得了她!
从书柜里翻出两本砖头厚的书,扔在她面前:“跪你哥门口去,我什么时候消气了你才能起来。”
“哦。”辛研捡起厚厚的书本,乖乖去外面跪着了。
春觉晓恨铁不成钢地直摇头,去外面拿了药箱,给辛越擦脸上的巴掌印,进来的时候不轻不重地踢了辛研后背一脚:“背挺直,给我好好跪着。”
辛研揉着被踢痛的地方,敢怒不敢言。
春觉晓进门后坐在床边,拿了消肿的膏药给辛越涂,辛越疼得直皱眉。
春觉晓没好气地道:“现在知道疼了?早干嘛去了!”
辛越没说话,只眼神温柔地打量着春觉晓。
春觉晓是真正奉行的‘打是亲,骂是爱’的方针,如果不是他真正放在心尖上的人,他连问都懒得多问一起,更何况是这样动怒!
只是他这一打量,便看到了春觉晓手腕上已经干涸的伤口。倏地瞪大双眼,握住春觉晓的手腕,将他的手翻过来查看。
虽然已经没再流血,可那往外翻着的伤口仍然触目惊心:“这是怎么回事?”
春觉晓脸不红心不跳地睁着眼睛说瞎话:“不小心被美术刀划了一下,又不是没被刀子割过,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他想收回手,却被辛越握住。
“你把我当傻子?美术刀恰恰划到你的手腕?还这么长一条口子。”辛越不由自主地拔高了音量,但因为病着中气不足,反而显得软糯糯的,没有任何威慑力。
春觉晓却有些慌了:“不是不小心被刀子割的,难道是我为你殉情割的吗?”不能让辛越知道这伤是怎么来的。
然而,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还是被辛越捕捉到了。
辛越语气y-in沉,问他:“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家里休养的?”春觉晓什么事都瞒不过他。
春觉晓眼睛看着别处,撒谎道:“我到处都找不到你,所以就到你家来看看,没想到真这么巧,呵呵呵呵……”他找不到辛越时不是没想过问他父母,但又怕引得没必要的担心,所以才没有打电话来这边问。
而且辛越平时回父母家,也不会一住就是这么几天。
“是吗?”辛越冷声质问,再给春觉晓一次坦白的机会。
春觉晓:“这种事我有必要骗你吗?”
“你还在骗我!”“啪——”辛越抬手就是一个耳光扇在春觉晓脸上,可他自己却眼眶血红,“你是不是找他帮忙了?”
春觉晓躲了这么多年,一直不想再和那个人扯上关系,就算是艰难到吃不上饭,病得快要死了,他也从未向那个人低过头。可是这次,他却为了自己……
他这么多年的努力,全都付之一炬。
春觉晓捂住被打的脸,其实这一巴掌并没有多疼,但他的脸上却仍然火辣辣的。
终于编不下去了。
辛越气归气,但怎么说春觉晓这么做都是为了自己,自己更没有立场指责他。
只问他:“如果他找上门来,你要怎么办?”
春觉晓不敢去想这个问题,只要一想到那个人会再出现,他就怕得要死,但他却努力装做镇定,又恢复平时里吊儿郎当的模样:“走一步看一步了吧,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辛越握住他的手:“如果他真的找上来,不要自己硬抗——”
辛越才起了个话头,春觉晓就料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立即打断他:“就算没有你的事,他也会来找我。前几天他的东西都已经送来了。”
“所以前段时间你心事重重,就是因为他?”当时辛越就觉得他有事,问他也不肯说。他就猜到,是跟那个人有关。
春觉晓点头。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春觉晓:“他要来,谁也挡不住,难道再拉着你陪我流亡?不过就在你生日那天,他突然派人来说,暂时不来了。所以……他来不来,跟你真的没有太大关系。”
辛越对春觉晓的话只信一半。
他相信那个人最终会再来找春觉晓,但他更相信,春觉晓为了自己的事找他,一定会加速他的出现。
所以这一切并非和自己毫无关系。
辛越知道就算再追问下去,春觉晓也不会承认这事与自己有关,在这种无关紧要的时候逼他承认,并不能化解矛盾。
所以辛越便岔开了话题,他让春觉晓带他回家。
在家里爸爸妈妈天天衣不解带地照顾他,晚上要起夜好几次来看他。爸妈因为他已经承受了太多非难,不想再辛苦他们了。
春觉晓一听辛越要回家,眼珠子就骨碌碌地转了起来:“那个……你还是去我家吧,你一个人回家也没人照顾,去我家好歹有个照应。”其实真正原因,是因为他把辛越家的门撬了,还没修好呢。
辛越看见自己做的好事,一定会生气的,他现在还病着不宜动怒,还是带着他回自己家,自己偷偷找人把门修好后再送他回去也不迟。
春觉晓出门去找辛越爹妈商量的时候,一开门就见辛研趴在门口睡着了,原本应该垫在膝盖下的书,被她拿来当了枕头。
春觉晓气不打一处来,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最后还是温柔地把人抱回了卧室。
辛研靠在春觉晓怀里,偷偷地笑。
辛越爹妈虽然舍不得辛越,但深知辛越的x_ing格,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他不会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他心里有事又不肯对父母说,闷在心里苦。
春觉晓是他最好的朋友,去他家也好,至少有个人能开解他。
最后两人也只能泪眼汪汪地答应。
他们离开的时候,春觉晓问辛家父母要走了,辛越回来那天穿的衣服鞋子。
欧季明故意把辛越扔在那么危险的地方,害他大病一场,不让欧季明为此付出点什么代价,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他死了
第二天一早,春觉晓拿着辛越出事那天穿的衣服,故意一身狼狈地去了公司。
他守望在欧季明的办公室外。
欧季明一出现,他便站起来,双眼血红地瞪着他。
欧季明今天的精神不太好,头发比往日要乱些,衣服也没有平日里讲究,整个人看上去有些颓废。
他看到春觉晓后,极不舒服地半眯起眼睛,他怎么又来了?真是烦人!
春觉晓y-iny-in地勾起嘴角,挑衅地朝他挑眉。
欧季明走过去打开办公室的门,春觉晓跟了进去。
办公室的门被关上,调光玻璃墙被调到非透明状态。
春觉晓把手中的口袋扔到欧季明的办公桌上,神情冷漠中夹杂着愤怒:“看看吧。”
欧季明看了一眼那个口袋,看上去沉甸甸的有些分量,虽然好奇里面装着什么,但他并未去碰口袋一下。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口袋里装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春觉晓通勤着眼y-in冷地道:“你就不好奇里面装的是什么?”
欧季明:“我没兴趣。”
没兴趣?
春觉晓亲自动手把口袋里的衣服鞋子全部抖落出来,还s-hi着的衣物带着水全部倒在桌上。
桌上的文件s-hi了一片。欧季明恼怒地推开春觉晓:“你他妈的有病啊,这些都是重要文件。”
春觉晓踉跄着后退了几步,y-in恻恻地看着欧季明说:“这些文件有这些衣服重要吗?你当真就一点看不出来,这些东西是谁的?”
欧季明正抓了一只鞋子要扔掉,听到春觉晓的话,他下意识地多看了几眼。
有些眼熟。
但天下的鞋子大同小异,就算是同一款鞋子也有很多人穿,这能说明什么?
他把手中的鞋子扔得远远的:“一双再普通不过的鞋子而已,这能说明什么?”
“普通的鞋子?”春觉晓冷冷地说着,走过去,把s-hi哒哒的针织衫拎了起来,在欧季明的眼前展开:“鞋子你不认识,这件衣服你总该认识吧。”
这件衣服……
欧季明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是分手那晚,辛越穿的。
当时辛越好几次裹紧衣服,他抱着胳膊,瑟瑟发抖。
他一直在‘欣赏’辛越被甩后的痛苦表情。这件衣服,他印象深刻。
他还记得,自己说要和他来一发分手炮时,辛越把第二颗钮扣扯掉了。
他的视线转动,这件针织衫的第二颗扣子,也没有了!
春觉晓拿辛越的衣服来给自己看,是什么意思?而且还是s-hi的!
他垂在身侧的手缓慢拽紧,呼吸有些急促,他不知是因为被春觉晓戏耍的愤怒,还是另一种他也闹不明白的情绪:“你……给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我替他洗衣服不成?”他不敢往坏处想,辛越不可能发生什么事。
可昨天早上,春觉晓揪着自己的衣领咆哮时,说辛越会有三长两短!
“怎么?终于认得出这衣服是谁的了?”春觉晓冷声道,“你知道这件衣服为什么会s-hi漉漉的吗?你知道这件衣服,是从哪里找回来的吗?”
欧季明回头,死死地看着春觉晓,有一个恐怖的想法突然自他的脑海中冒出,细思极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