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烛台找个什么鬼?
春觉晓的眼神立即变化,恨不得能再踹他两脚似的。
刘子熙吓得根本不敢去看春觉晓,生怕他生气了:“我……我知道错了,我这就重新去买。”
他说完后起身就往外面跑。
春觉晓见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大概是因为今天心情足够好,大发慈悲地叫住了他:“你别去了。”
刘子熙看着手中的蜡烛,惴惴不安:“可是……没有烛台……”
春觉晓嫌弃地横了他一眼,说:“你怎么这么蠢,没有烛台你用啤酒瓶子代替啊。”
于是十几个分钟后,刘子熙家小得可怜的阳台上,他和春觉晓围着一张小折叠桌,相对而坐。
桌上碗叠着碗地摆放着好几道家常菜,当然也少不了月饼。
然后……在桌子的两边,各放着一只啤酒瓶,瓶口c-h-a着蜡烛。
被夜风一吹,腊烛的光便在风中跳跃,对方的五官也在彼此眼中跟着模糊。
因为阳台实在太狭小了,根本容不下他们两人一起坐在外面,而且今晚的风也有点大。
于是刘子熙让春觉晓坐在窗户里面,而他则坐在外面。
刘子熙见烛火跳个不住,便紧张地伸手去护住:“千万可别吹灭了。”
春觉晓见到他这副呆呆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却故意冷着脸说:“真是蠢死了。”
刘子熙讨好地对他笑:“嘿嘿……我怕风把它吹灭了,不然就没有气氛了。”
春觉晓的眉头一阵抽搐,他简直要想要用白眼砸死刘子熙这蠢货。一桌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家常菜,再加上啤酒瓶子做的烛台,又滑稽又乡土,到底浪漫在哪里?
刘子熙看着春觉晓抽搐的眉头,护着蜡烛的手尴尬地往回缩,脸上亦闪过一抹羞赧:“我……是丑了,不过你放心下,下次我一定会真正的弄得很浪漫的。”
一阵风来,烛光在风中发出‘噗噗’的两声响做最后的挣扎,然后全灭了。
“哎……”刘子熙低低地叫了一声。还好屋里没开灯,烛光灭了之后,春觉晓看不到他的表情。
春觉晓他拽着桌子往里拖了一下,嫌弃不已,说:“好了,进来吧,都在屋里吃。”
刘子熙已经摸出打火机,正准备重新将蜡烛点燃在,说:“在屋里就不好看外面的景色了。”
春觉晓:“难道你要一边吃饭一边点蜡烛?”
刘子熙想想觉得确实如此,于是听了春觉晓的吩咐,把桌子搬进了屋里。
玻璃窗户头目,蜡烛重新点上,刘子熙嗷着嘴开心地笑着,端起面前的酒:“中秋节快乐。”
春觉晓有些不甘不愿地端起杯子,与刘子熙碰了碰又凑到鼻尖闻了闻。
超市里十几块钱一瓶的二锅头,这么劣质的酒,他才不要喝。
刘子熙端着杯子,一两一杯的白酒,他仰头就一口喝光。
他重重地‘啊’一声,那一股灼热的水流一直从嘴里滑进胃中,又暖又辣又舒服。
“你怎么不喝啊!”刘子熙催促春觉晓。春觉晓翻了个白眼,拿起筷子准备吃菜,电话却在这时响了。
一个没有存名字的电话号码,那串数字他早就烂熟于心,只瞄了一下他便神色变幻,直接挂断。
刘子熙看了他的电话一眼,并没有多问。
可几乎在他挂掉电话的同时,手机再又再次响起,还是那个号码。
他再次挂断,电话又打了进来。
刘子熙终于忍不住问道:“谁打来的电话?为什么不接?”
春觉晓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关你什么事啊。”再次挂断电话
刘子熙委屈,抿着唇不说话了,不想这时他的电话也响了起来。
春觉晓立即朝他手机望过去,问:“谁打来的?”
刘子熙:“不知道,是个陌生号码。”
春觉晓大惊:“不要接。”可他喊晚了,刘子熙已经按下了接听键。
“己……已经接了。”刘子熙见春觉晓发火,吓得结结巴巴的。
“挂断,现在,立刻挂断。”
刘子熙:“这样不太好吧!”其实他已经从春觉晓的反应中看出了事情不对劲,不过是一个陌生来电,春觉晓为什么会这么紧张?
自己不接还不准他接,这让他觉得很奇怪。
他说着,已经把手机放到了耳边:“你好,请问哪位?”他一改在春觉晓之前的软糯,说话时明显有气势了些。
刘子熙倒想看看,电话那端到底是什么人,竟然会让春觉晓避如蛇蝎。
他的双眼紧紧盯着春觉晓,只见他的眉头在自己接起电话那一刹那,紧皱而起。
也不知电话那端的人说了什么,只听刘子熙答道:“是,他现在是跟我在一起。”
片刻,刘子熙又道:“我得先知道你是谁,才能确定要不要把电话给他。”语气倒是很稳健地说
第一百七十八章 像这样抱我
“不可能,你如果不说你是谁,我是绝不会把电话给他的。”
“你要对付我?随便你啊。既然你能查到我的手机号码,想必你也应该知道我是个孤儿,孤家寡人一个没有后顾之忧,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奉陪到底。”刘子熙大声地说着,眼神则避开了春觉晓。
因为他看到春觉晓的眼神越来越犀利,并且不断地示意他直接将电话挂断后关机。
可他并没有这样做。
只听刘子熙继续说:“我知道你权势大,我在您面前只是一只渺小到不值一提的小虾米,不过我不怕你。反正我舍得一身刮,也可护他到底。”他的声音也随着说话的内容不断拔高。
春觉晓见他说话越来越离谱,生怕他再说下去真的惹怒对方,起身从刘子熙手中夺过电话,转身便进了卫生间。
春觉晓坐在马桶盖上,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没有了,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地揪紧了裤子。
他沉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电话里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我给你寄了机票,让你回来陪我一直过中秋,为什么你到现在还没有回来?”那质问的证据,就像春觉晓放了他鸽子似的。
春觉晓冷着声音,说:“我从没说过要回去陪你过节,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给我寄的机票。”
“晓晓,你不能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当初你打听辛越下落的时候,对我可不是这个态度。”对方的声音也跟着冰冷下来。
春觉晓心里慌了,揪着裤子的手已经在开始颤抖:“当初你可以拒绝我,可是你选择了帮我,我也并没有和你谈过什么条件。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的话,那就是我的命,你帮我找人,我把这条命给你留着。”他咬紧牙关,一字一句地从齿缝中崩出来。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没有这样害怕和激动过了。
“晓晓,你在害怕,你在发抖。”对方就像长着一双眼睛,能够看到春觉晓的一举一动似的。
春觉晓猛地一惊,抬头在狭窄的卫生间里乱看。
对方的声音再次传来:“你现在一定在四处找监控探头吧,别白费力气了,我根本不用装那种玩意儿。因为我足够了解你。”
“你知道吗?我在和你说话的时候,会闭上眼睛,我只需要听你说话的语气和语速,你的动作就会清晰在出现在我的脑海里。现在你总该相信,这世界上我才是最了解你的人了吧。”
春觉晓浑身冰冷,他的身体在不停地颤抖,冷汗不断地往外冒,眨眼便将他的衣裳汗s-hi了。
揪住裤子的手,因为太过用力成泛起青筋。
他是真的好怕!
辛越……你在哪里!
他怕得要死,却并不打算妥协,即使他现在说话的声音在一直颤抖,他也要怼回去:“你这不叫了解,你这叫变态,变态的控制欲,你用了十三年的时间把我按照你的要求和喜好培养打磨,你当然清楚我的一举一动,我的每一个细小反应。不过这七年也我也不是白过的,我现在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我了。”
可对方似乎并不相信春觉晓的话,他十分有自信地道:“是吗?可是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春觉晓知道,那种自小养成的深入骨髓的东西,自己就算再花上一生的时间,也不可能改变。
他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双方胶着着,谁也不肯认输。
许久之后,只听对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难过又遗憾地说:“我只是想把你接回家,与你共享天伦而已,你为什么就是不了解我的苦心呢?”
你的身边根本不会有快乐,只有没完没了的控制欲。
春觉晓在心底嘶吼,嘴上用极谈的语气说:“我一点都不想见到你,从来不想。还有,你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也不要再s_ao扰我的朋友。如果你再这样逼我的话,那我会让你永远找不到我。”
他说完,‘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他的手还在抖着,他的全身都在抖着。
他看着手中传来过那人声音的手机,只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