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康手里洗着碗,说:“我能做什么啊?我对建筑业一窍不通。”
谢鹏飞不以为然说:“不知道没事,可以慢慢学啊。再说了,就做一些管理上的工作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
秦安康还在犹豫,谢鹏飞不耐烦了说:“我说大少爷,您现在生活要紧好不好?就别端着您那个架子了。”
秦安康摇头说:“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样,不是给你添麻烦了吗?”
谢鹏飞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咱俩谁和谁啊?这么说太见外了吧。”
秦安康感激的看着谢鹏飞,真心实意的说:“谢谢你。”
倒把谢鹏飞弄得不好意思起来,脸红道:“瞎客气什么啊。”
谈好了秦安康工作的问题,谢鹏飞就离开了,临走的时候叮嘱他早点休息,别胡思乱想
秦安康听得头都疼了,直说他婆婆妈妈。谢鹏飞骂他不识好人心。
两个人又斗了半天嘴,谢鹏飞才算是真正的要打道回府。
谢鹏飞一走,家里顿时安静下来。
秦安康环顾四周,到处仿佛都还残留着任家宁的气息。
难道他真的这么狠心,不再回来了?
之前几天,他一直在安慰自己,他们之间需要冷静一下。
给任家宁一些时间他会想清楚的,会设身处地的站在他的立场上,站在他的角度上,替他考虑,会理解他,明白他,原谅他,甚至还会向道歉。
但是,事情与他想象的完全相反,任家宁现在是彻底的不理睬他,真的毫不关心自己了吗?
难道他不想知道自己放弃打这场官司的后果吗?
也许他早就认定了他是个惟利是图的小人,想到这些他觉得心口堵得难受,付出换不回任何的回报。
一再的固执的不肯向将电话打过去,现在也没有必要了,分手就分手吧。反正任家宁现在又不是身边无人,想到胡宇畔,秦安康更是来气。
生气也没有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秦安康静下心来,洗澡,睡觉。
也许他并不知道,此时的任家宁与他一样的焦灼与纠结。
任家宁下班回到家,依旧是空荡荡的屋子。
在认识秦安康之前,他的生活就是这样的单调,甚至有些无聊。
但是认识了秦安康之后就不一样了,他好像已经习惯了一下班就去秦安康那里的生活,习惯了与秦安康一起吃饭,习惯了吃完饭陪他看电视的……
习惯,果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官司胜利并没有带给他太大的喜悦,相反,他简直是烦透了这个案子。
要不是这个案子,他不会和秦安康闹到现在这个地步。
他之前是因为愤怒才会对秦安康说出那样的话,他怎么会认定秦安康不是好人呢?
他怎么能怀疑秦安康的人品呢?
怎么多的日子相处下来,难道他还不清楚秦安康的为人吗?
这么多天,他一直希望秦安康可以主动打电话过来,这样起码给了他个台阶下。
可惜,秦安康好像是真的生气了,销声匿迹了一般,多日来毫无音讯。
任家宁将钥匙放在一旁的篮子的时候,一瞥眼就看见了基本秦安康爱看的几本杂志。
仍旧是安静的放在柜子上,任家宁随手拿起来,随意的翻开几页。
秦安康在他这里的东西不多,也不常来,所以这几本杂志就是他唯一遗留在他这里的东西。
任家宁坐在沙发上,看着旁边的电话。犹豫着要不要打个电话过去,下了很大的决心,拿起电话,拨下熟悉的号码,耳中只响了一声长音,他突然将话筒重重的放回去。
到底还是不甘心,不想先认输。
想不到,不久之后就出现了可以让他们和好的机会。
秦安康第二天一早就去谢鹏飞的公司,谢鹏飞的公司目前承办一个比较大型的工程。
他忙得焦头烂额,基本上天天驻扎在工地上。这么大的一个工程非要他亲自监工不成,他可是立下了军令状,万一出点什么差错,到时候他得赔上整个公司,自然大意不得。
秦安康初到公司的时候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整个公司都是一派繁忙景象。
他以前还真是小瞧了谢鹏飞,他这个公司打理的还是有模有样的,一切看上去有条不紊。
大家的忙碌越发衬托出他的清闲,好像是吃闲饭的一样。
主要工作就是帮同事复印东西,或是接电话,或是传个话,尽是些杂七杂八的琐碎事。
秦安康这下才真正的明白什么叫做英雄无用武之地,他在这里做的这些事,随便叫个四肢健全头脑发达的人来都能做。
日子实在是无聊,每天就是耗时间。
几天下来,谢鹏飞也觉得有点大材小用,就决定以后去工地的时候带上秦安康,也好叫他对建筑业有所了解。
秦安康当然乐不得的跟在他身后,工地虽然条件艰苦一些,那也比呆在办公室里干些杂活的好。
哪知道他刚到工地的第一天就出事了。
秦安康到工地的时候,大楼都已经初具模型了。
剩下的工程主要集中在内部装修,秦安康寸步不离的跟在谢鹏飞后面,仔细的听着谢鹏飞的介绍。谢鹏飞也是尽心尽力的说明得很详细,每一个细节都没有落下。
走走转转就来到了大楼脚下,谢鹏飞一再的提醒他注意安全,发给了他一个安全帽,还额外有一身安全衣。
秦安康拿到这身“安全衣”的时候,左看右看也没有看出来这身衣服哪能保证安全,不禁开起谢鹏飞的玩笑:“你还真是惜命啊。”
谢鹏飞瞪了他一眼说:“我不是怕死,我是怕死不了,万一落个残疾更麻烦。”
秦安康笑起来,说:“你这人啊……”
谢鹏飞指着大楼开始讲解内部结构和装修的事项,突然,从大楼好像掉下来一块什么东西。秦安康眼尖看到,那东西快要落到旁边一位工人的身上。
秦安康奋不顾身的冲过去,一把将那个工人推开,自己也顺着倒了下去,那东西一下子砸在他的小腿上。
“哎哟……”秦安康顿时觉得小腿被重物压着快要断了。
谢鹏飞和在一旁的两位工人忙着赶过去,扶起他们。
那位被救的工人完好无损,走近才看清楚掉下来的是一块用来摸泥的板子。
尽管不是什么石头之类的重物,但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结结实实的砸在秦安康腿上,想必也伤得不轻。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支持!鞠躬!^_^
第20章 Chapter 20
谢鹏飞一刻也不敢耽搁,忙叫来车,送秦安康去医院。
果然是伤得不轻,小腿骨折,要住院治疗。
办理住院手续,交钱,领取东西,收拾东西,等到秦安康手术结束之后,被推回病房的时候,谢鹏飞已经打点好一切了。
秦安康麻醉还没有过去,沉睡中,谢鹏飞折腾了这一大通,加上一路的提心吊胆,也是筋疲力尽,歪在病床边上睡着了。
周末的时候,胡宇畔准时来接任家宁,任家宁一身休闲装,他看上去就比实际年纪小几岁,这样的一身打扮显得他更加年轻。
任家宁从来没有出过海,自然新鲜无比,一直站在船头,望着大海。
胡宇畔从船舱里出来,在船的尽头找到任家宁,将手中的饮料递给任家宁,说:“大海美吗?”
“美。”任家宁没有看他,接受饮料,目光仍是停留在海上。
“世界上,最宏大的是海,最有耐心的也是海。海,象一只驯良的大象,把地球不足道的人驮在宽阔的背上,而浩瀚渊深的、绿绿苍苍的海水,却在吞噬大地上的一切灾难。如果说海是狡诈的,那可不正确,因为它从来不许诺什么。它那颗巨大的心,──在苦难深重的世界上,这是唯一健康的心,──既没有什么奢望,也没有任何留恋,总在平静而自由地跳动。”胡宇畔轻轻的说出这番话。
任家宁惊异的看着他,满是佩服的神情。
胡宇畔笑起来说:“这不是我说的,是亚历山大.基兰说的。”
“那你能记住也不容易,说明你看过很多书。”任家宁的语气全是赞许,胡宇畔比他想象的还要博学。
胡宇畔摆摆手说:“年纪大了,年轻人的东西玩不来,就看看解闷呗。”
“你别光说你自己年纪大,本来不大,也叫你说大了。”任家宁语气中含有淡淡的责备。
胡宇畔只好投降说:“好好,我不大,不大。我还年轻,我年年十八行了吧。”
任家宁被他逗笑了,打开喝的东西。
胡宇畔转身面向大海说:“你真的不打算再去找他了吗?”
任家宁一口水堵在嗓子眼上,他的话正触及到自己的敏感之处,咽下水:“不是我不找他,是他不找我。”
胡宇畔侧脸问他:“你怎么知道他不想找你?”
一句话就把任家宁问住了,任家宁一时之间无话应答。
胡宇畔沈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在爱情里,没有尊卑对错之分,只有对彼此无尽的担心挂念。要是想他,就去找他。”
只一句话,就将任家宁所有的顾虑打消了,他似乎就是在等有人说出这句话,推他一把,他就会上前一步,主动去找秦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