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以后两人的关系就更近了。这姑娘没有家人,只是在西安城里有一个远方的亲戚,关系也不是太好。所以阮美实际上只能把元哲作为唯一的依靠,有什么事都找元哲,日久生情嘛,相处一年下来,阮美就提出来要嫁给元哲,她知道元哲有妻子,而且他们感情也很好,但她不在乎,只要能在元哲身边就行。元哲有些矛盾苦恼,他心里也是爱着阮美的,只是觉得这么做辜负了妻子甄媛。在家的时候一看见妻子儿子,就莫名的愧疚。妻子把元哲的变化看在眼里,凭着女人的直觉,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有事瞒着她,这让她难过,但她是个知书达理的女人,更不想让丈夫为难。
一天晚上,孩子们都睡了,甄媛就说:“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们是夫妻,应该坦诚相待,我不希望你有事瞒着我。”
元哲看着妻子明亮的眼睛里满是关心和期待,说:“我要说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能原谅我吗?”尽管十分不愿意听见这样的答案,但甄媛大约也知道牵绊在丈夫心里的是什么事了,那就是他又喜欢了别的人。不论在什么年代,有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只属于自己呢,但甄媛也知道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罢了,她注定是要和大多数女人一样,和好几个女人共享一夫了。其实元哲算是待她很好的了,十二年了,没纳妾,这样的幸福她是不是也该满足了。甄媛只是一瞬间的愣神,随即笑道:“看你说的,有什么是不能原谅的呢?你有喜欢的姑娘了?”
元哲没想的到妻子问的这么直接,他倒不好说什么了,满是愧疚的看着妻子:“对不起。”尽管心里满是酸涩,但甄媛依然很大度宽容的说:“没什么,不知是哪家姑娘,选个日子接回家里吧。”
就这样元哲把阮美娶回了家,成了二太太。阮美小元哲8岁,尽管元哲知道他不能娶比他小的女子为妻,但他太爱阮美了,一天也离不了,此时的他不相信那些迷信的东西了,真正相爱的人在战乱的年代能走到一起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1940年,□□在华北发动了百团大战,打击了日军的后方,日本人开始对敌后进行残酷的大扫荡。西安城里的国军也开始对□□进行包围和封锁。城里城外迷漫着一种死亡的气息。
阮美已怀孕八个月了,元哲也从外面回到了家里,照顾着阮美的起居。半月以来,阮美的身子一直不错,吃的好,睡的好。甄媛也一直细心地照顾着她,一家人难得享受着在一起的幸福生活。要说这甄媛与阮美还真是好媳妇,两个人都能体谅对方,关心彼此,甄媛很有大姐的风范,阮美也是个知书达理的人,两个人处得跟亲姐妹似的。元哲因为工作太忙,也很少陪在两位夫人身边,这下终于有了表现的机会了。他跟吴大帅时,曾在军中后勤部呆过大半年,不仅学了武艺,还学了一手好厨艺。各种美食他都会做,西安当地的小吃也很多,不管是什么,只要阮美想吃,他就一定能做出来。
阮美有时候就会调侃元哲说:“你是不是什么都会呀?”
元哲会坏笑地说:“这个我就不会。”他用手指着阮美的肚子。
阮美也不禁一笑,然后说:“我刚认识你时,总觉得你是个公子哥,什么也不会,只会玩乐,真是人不可貌相呀!”
元哲说:“现在你知道了也不晚,碰上我是你这一辈子最幸福的事。”
说完,两人都笑了。
这几日,阮美即将临盆,全家上下都在忙活着。但阮美好似没有什么动静,她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悠闲地晒着太阳,突然一阵风吹过,她觉得有点冷,于是想起身回屋,这一起身便动了胎气,嘴里马上喊着:“肚子疼,怕是要生了。”全家一下子沸腾了。阮美折腾了几个小时,筋疲力尽,可是孩子还是没有生出来,急得全家人都在院子里打转。元哲最担心的事发生了,难产,大出血。阮美执意要保住孩子,结果自己却丢了x_ing命。
元哲不敢相信这一切,开始后悔不该娶阮美,恨自己的自私,无法原谅自己。但孩子是无辜的,元哲为女儿起名叫元思美,以寄托他对阮美的哀思。阮美的去世给了元哲巨大的打击,在一段时间内“碰上我是你这一辈子最幸福的事”在耳边萦绕,深深地折磨着他的灵魂。妻子看在眼里,痛在心上。俗话说心病终须心药医,甄媛只盼望丈夫能早点从这个y-in影中走出来,平时尽心照顾刚刚出生便失去母亲的思美,小思美长的很像她的母亲。元哲每次看着这孩子就觉得既痛苦又安慰。经过近半年的心理调整,元哲战胜了心魔,重新站了起来。他发誓:从此以后,不再娶任何女人,尤其是年龄比他小的。
第19章 第十九章 潜入上海
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中国战场上的情况也发生了变化。元哲被派往敌占区执行特殊任务,出发前不知道目的地,也不知道任务是什么,只知道一时半会是回不了西安了。元宝设宴为弟弟送行。眼下再也没有比抗日重要的事了,这对元哲来说是件好事,杀鬼子,报家国。
元宝说:“弟弟此去,凶险难测,要学会保护自己,家人都会等着你胜利回来的。”
元哲说:“此去是为了国家和民族,我会完成任务的,你们不用担心。”
元宝说:“现在的西安还算稳定,你不必担心家里,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甄媛说:“夫君放心,家里的事我会料理好的,思美我会照顾好的,你就放心吧。”
元菡也说:“弟弟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她们的。”
元哲说:“现在抗战到了关键时刻,汪精卫叛国投敌,可能国民政府想要除掉他,我此去可能会与此事有关。”
元宝说:“这样的人该杀,如果这次的任务是除掉他这个汉j-ian,那将是大快人心的事。”
元哲说:“此去,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国家和民族,我会尽心尽力的。而且我是代表胡司令,所以更不能给胡司令丢脸。”
1941年底,由于任务紧急,所以只经过了短暂的集训后,胡宗南就秘密送走了元哲,从此化名袁林,正式成为上海国民党军统成员。尽管此事属绝对机密,但依然有人走漏了风声,出卖了军统内部的情报。袁林的化名已被南京方面掌握,出发的元哲时刻处于危险之中,然而他本人全然不知。怀着报国之心,毅然前往上海。
在去往上海的路上,他多次改换交通工具,改变着装打扮,还要避开日本人的盘查,真是历尽艰辛。在到南京之前,他先到了合肥,找了一家旅馆住下了。他打算在这作短暂停留,确保安全后再前住南京,因为南京毕竟是汪精卫的地盘。合肥处于南京方面管辖,日本人也有部分势力留守。元哲想打探一下南京方面的情况,但是没有门路,便外出寻找。在回旅馆的路上被人跟踪,他十分小心,但还是被人盯上了,回到旅馆后结了账,从后门撤走,转移到了另一家小店住下了。第二天一早,他来到了车站,有许多便衣在巡视,他觉得情况不对,便又回到了小店,可是小店也出了状况。他一定是暴露了,怎么办?脑子里迅速回忆着自己这一路上的经过,感觉没有什么地方不对,那是为什么呢?是哪出了问题呢?他经过短暂的思考后,迅速决定换个身份,先潜伏下来再说,等风声过了再做下一步打算。新身份为王青,重庆人,从事纺织生意。这个名字好,与他的原名毫无联系,反倒与汪精卫的名字很像。在合肥隐蔽了十多天后,外面已经逐渐恢复了平静,于是他启程来到了南京。
刚一下车,他就警觉起来,南京到处是军警,气氛非常紧张,各个路口都在盘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他感觉应该与自己无关。经打听才得知,原来军统派人刺杀汪精卫没有得逞,汪精卫感到了危险,所以正在全城搜捕,缉拿同党。元哲心想来的真不是时候,要是再早几天就好了,难道他这次来上海的任务不是刺杀汪精卫?他心里不停地琢磨着。找个小店住下后,为了多了解一些南京方面的情况,他决定多住几日,躲过这阵风,至于什么时候到达上海,他也没有具体的要求了,一切随形势而变。军统给他的最后期限早就过了,当时定的是十天,可是他为了躲过追踪,在合肥就呆了十几天,原计划在上海的接头是做不到了。元哲从未来过南京,也没去过上海,他家在上海还有生意,分家时被二哥元风抢去了,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二哥也多年未见,他现在在上海吗?元哲心里充满了疑问。其实元哲的迟到使军统改变了计划,本来是派他来刺杀汪精卫的,因为前些天汪精卫要到上海去参加一个活动,于是军统想借机除掉汪精卫,没成想,时间到了,元哲却没到,军统以为一定是路上出了状况,于是另外派人去南京刺杀汪精卫。没成想,刺杀行动失败。
了解了南京的情况后,他坐车前往了上海。上海确实比其他地方繁华,大街小巷灯火通明,租界内各国使馆林立,街上走着各个国家的人,黄头发的,蓝眼睛的,穿着打扮更是花样百出,各类店铺沿街而立,商品也是琳琅满目,黄浦江边更是美不胜收。上海的黑社会也很有影响力,就连外国人都得让他们三分。日本人在上海的势力虽大,但也不敢把他们怎么样。元哲被上海的这一切震惊了,他感觉洛阳、哈尔滨、西安都没法跟上海相比,上海才是中国最发达的城市,特别是到了晚上,夜上海更是让人充满遐想。东找西找的,他终于在一个小巷子里找到了一个落脚的地方。他白天时去原计划接头的那家茶楼去看看情况,晚上回来再琢磨下一步的计划。一连几天他都在不同的时段去那家茶楼喝茶,终于有人发现了他,茶楼的老板确信,此人有可能是前段时间上级派来的袁林,但因为过了这么多天,他们以为此人出事了,但现在看来,这个人应该就是袁林,茶楼老板试探着与他接头,给他暗示,很快,暗号对上了,袁林与茶楼老板接上了。
转到楼上后,茶楼老板说:“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本人姓卫,你就叫我卫老板,我是上海方面军统的负责人,你听我指挥。我问你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才到上海?”
元哲听后说:“卫老板你好!我在路上遇到了麻烦,感觉自己可能暴露了,所以改了名,我现在不叫袁林了,叫王青。但我也没想通我到底哪出了问题?为什么会有人跟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