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刚挨打的时候凭着一股怒火,没觉得有多疼。现在细细体会,从头到脚没哪里不难受的。
湛海看他颤巍巍站不稳,自然的伸过手搂住他的腰,才说,“是有事想麻烦张叔,你去接父亲的私人医生来我这里一趟,向她说明方棋的情况,让她带上检查工具,如果能带伤药更好。”
“行,我立刻去接她。”张德忠爽快的应下,余光偷摸摸扫了眼湛海搭在方棋腰上的胳膊,摇摇头才离开。
腰都搂上了,还不挑明说,玩啥暧昧呢?
“……”湛海想,怎么觉得张叔最后的那个眼神,带了点同情的意思呢?
“我没事,看什么医生啊?都大半夜了,还让人家过来,挺麻烦的。”方棋全身疼,迈腿扯到受伤肌r_ou_,痛的呲牙咧嘴。他一步一步挪着很小的步子往前走,嘴还硬得很有骨气。
你是小孩子吗?这么怕看医生?
湛海搀扶他,两分钟连五米都没走到,已经听方棋抽了许多声冷气,听着都觉得心疼。
“你都成这样的,不请医生看看,在我公寓出事怎么办?”
“呃…”方棋噎住,“要是出事了,你用Cao席把我卷起来,扔到大马路上?”
“上哪给你找Cao席?”
“找点旧报纸也行。”
湛海让他几句话说的不知该气还是该笑,他停在公寓楼前,抬头仰望了下自己那层,总觉得前路漫漫。
湛立威对高层可能有特殊情节,生怕地震时湛海能跑掉一样,居然把公寓买在二十八层。平时没觉得有多远,现在看起来比西天取经还艰难。
“所以,我必须看医生吗?”
从表情中领悟到湛海的答案,方棋认命的妥协,“先说好啊,我不打针。”
“你是小孩子吗?”
方棋严肃的纠正,“怎么会,我只是尖锐恐惧症,晕针!”
湛海无言以对。
一阵夜风吹来,有些冷。
方棋打了个喷嚏,扯动到受伤的胸腔和肋骨,又咳嗽着哀嚎起来。
目测到电梯的距离还有二十来米,中途还有八层台阶,按照目前速度起码磨蹭个半小时才能到公寓。
湛海把他胳膊从肩膀上拿下来,让方棋站稳,走到前面背对方棋,半跪着俯下身,“我背你进去吧。”
“啊?我能走,你快起来。”方棋吓得差点倒栽过去,慌忙去拉湛海,“嘶…疼…”
湛海侧抬头,望着表情扭曲的方棋,陈述,“让你走,我们大概明天才能到屋里。”
“…”即使是真相,你也没必要说的如此直白啊!方棋气势弱下来,却还是抗拒,“可,我怎么敢让你背我啊?”
“你不是认我当哥了吗?我背你也是应该的。”湛海笑笑,催促,“快些,等下再吹几阵风我该感冒了。”
方棋张开嘴,却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湛海这个人有毒吧,每句话都要暖他一次。
方棋咬咬牙,伸长胳膊环住湛海的脖颈。
整个人爬上去后,前胸贴在他背上,轻轻蹭了蹭。
方棋发现这个人身上特别温暖,温暖到,让他凉了许久的血都温热起来了。
他走的很稳,吐息也规律。
方棋趴在他背上,吸了下鼻子,感慨起来,“你体力很好,还会打架,跟外表完全不像。”
湛海怕走的太颠簸牵动方棋伤口,放缓步子迈上台阶,随口问,“我外表是什么样子?”
“斯斯文文的,好孩子类型吧。”方棋斟酌了下措辞,补充,“感觉你应该是幼儿园拿小红花,中学拿三好生,大学拿奖学金的类型。现在参加工作,该拿公司的优秀员工了,是吗?”
“是,除了优秀员工。”
“因为还没评,今年肯定有你,因为你长得像得奖的样子。”方棋话匣子打开停不下来,又说,“刚开始我以为你比我小,你长得显小。”
“你觉得我多大?”
“十八|九?”
湛海笑了下,“有那么小?”
“没,二十三四吧。”怕继续说下去湛海介意,方棋换了个问题,“你这么背过其他人吗?”
“背过啊。”
方棋立刻追问,“谁?”
“我爸爸。”
“…”方棋简直想把刚才那股不悦收回来,塞到嘴里嚼碎咽下去。
说到底,湛海背别人,他为什么要不悦?
即使之前没有过,往后他交了女朋友,还是会有这些亲密举动的啊!
可他还是不悦啊!
“哥,你有过女朋友吗?”
湛海停下电梯前,按下楼层,才回答,“没有啊。”
“没有你还考虑那么长时间?”
“真没有。”湛海不多辩解,语气坚定了些。
方棋清楚湛海的为人,自然相信他,“那,你以后会交女朋友吗?”
“不会。”
“为什么啊?”
湛海迟迟未答,宽敞的电梯陷入沉寂。
作者有话要说: 方棋:湛哥哥你老实说,我瘦吗?
湛海:受。
☆、勾搭5
为什么?
因为我目前想交往的人,只有你而已。
这话已经到了嘴边,湛海又默默吞回肚子里。
感觉胃更疼了。
要是方棋再继续问下去,湛海不保证能继续原本的计划,跟他维持淡如水的君子之交。
幸好,方棋在他背上翻腾了下,撞到伤处,只顾哀嚎,没再发展旺盛的求知欲。
出了电梯,走到公寓前,湛海用指纹解开密码锁。
方棋在他背上伸长脖子,挣巴着瞅了两眼,“指纹锁长这样啊,它不会发红光吗?”
红光是什么?还发s_h_è 激光呢。
“不会。”湛海耐着x_ing子回答了他的问题,背着他进屋。
走到玄关处,房间内感应灯自动打开,湛海把人弄到屋里,放到客厅中央的沙发上安置妥当。
方棋好奇的四处打量,一副看啥都新奇的模样。
湛海提议,“要是你有兴趣,我明天把你的指纹录进去。”
“别了,我又不经常来你家。”方棋摆摆手,顺势躺在沙发上,总算觉得好受了点,“你这沙发挺舒服的,在哪买的?”
“不清楚,明天我问问父亲。”湛海老实说,“这间公寓装修,家具,都是他置办的。”
方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看出来,湛董对你挺好啊。上次他骂你,我还以为你们父子矛盾挺严重的,像电视剧里争夺家产之类的。”
“哪有什么矛盾。”湛海失笑。
湛海泡壶茶的功夫,张德忠已经带家庭医生上门了。他把茶水给方棋倒上,才医生请进来,在方棋极力抗拒中,按住他做了个全身检查,
由于他护住要害,受伤的位置集中在背上,伤势比想象中轻。
经过检查,姑且是确定他身上骨头完整,内脏健全,智商正常。
女医生打着哈欠,翻出急救箱,嘱咐,“看起来问题不大,都是皮外伤。年轻人容易痊愈,养十天半个月就行。要是担心的话,明天再去医院拍拍片子,做个全身检查。”
“别,都说没事了。”方棋严肃的问,“你不是要给我打针吧?”
正准备拿出针筒的医生动作顿了下,看向旁边的湛海。
湛海只得硬着头皮解释,“他说晕针,还是开点药吧。”
方棋连忙补充,“不要内服的,又苦又涩,太难吃。”
拿起口服药的医生手抖了下,药包掉回急救箱里。
她扶额,暗想——
这种病人,怎么不让人打死算了。
没想到方棋受了伤,竟会变成幼儿园小朋友的状态。湛海露出尴尬的笑意,劝了方棋两句,温和的安抚医生,“开外敷吧,麻烦你了。”
“行行行,”大半夜听到他春风般清朗的话语,医生瞬间觉得受到治愈,麻利的从箱子里拿出两瓶伤药,看向瘫在沙发上一点都不配合的方棋,又瞬间焦躁了,“起来,我给你擦药。”
“等等,医生姐姐!”方棋缩到沙发角落,用抱枕挡在身前,戒备的说,“男女授受不亲,你把药留下就行。”
姐姐你二大爷!我还没到三十呢!半夜睡美容觉被吵醒,伺候的病人还完全不配合,医生狠狠磨牙,似乎想再给方棋补两拳,“你背上有伤,我走了怎么擦药?”
“还有他啊。”方棋朝湛海努努嘴,理直气壮的说。
让湛家大少爷给你擦药?
医生难以置信的扫了眼湛海,后者一脸平静祥和,明显认同了这个说法。
张德忠撞了下医生,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两句,末了问,“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