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头吃饭的人听见她的话抬起头看向她。夏沫看见饭碗的边缘露出两只熟悉的眼睛。
“饭菜我还是回来做给你们吃。快吃吧,别担心。”那人保持着这个姿势看了自己半天,也没表态,夏沫当她默认了。
“……”突然就埋头吃饭了。
江羽翎不在,刷碗的活儿自然就落在了夏沫的身上。
夏沫忙完出来看沙发上的江羽铭,那家伙沉着脸看着电视广告,嘴里叼着一只棒棒冰,那棒棒冰在这温暖的环境里还冒着白气。
“刚吃完饭就吃那么凉的东西,小心闹肚子。”伸手去抢,那人虽然没看她,躲的却是及时,夏沫落了一个空。
看着那人坐在沙发里,身体歪着视线依旧在电视广告上,知道她是生闷气,也不哄,就那么站着。
那人像是故意要引夏沫发火,用力吸了吸那棒棒冰。
夏沫冷哼一声,转身进了卧室。
坐在床边与云洛发了几条短信,听见客厅有脚步声,夏沫起身出去看。
那人不在沙发那里,客浴的灯亮着,夏沫靠在门边看着那盏模糊的灯和那个隐隐约约的身影。
想起江羽翎不在,江羽铭自然是回自己房间睡,夏沫也没多想又回了自己的卧室。
客浴里的江羽铭站在花洒下扬着头,冰凉的水淋透她的衣服,渗进了皮肤。江羽铭闭着眼,抱着自己的身体,忍受着这冬日里另类的清醒。
感觉身体由凉转热了,江羽铭脱了衣服,找来浴巾裹住自己出了浴室。
正在洗漱的夏沫听见自己的卧室门一阵响动,匆忙的结束去看。
江羽铭站在逆光处,只裹了浴巾,发稍还淌着水。
“你干嘛不吹头发。”回身去拿吹风机,夏沫命令:“坐床边去。”
“……”那人安静的坐在床角。
夏沫拎着吹风机打开热风,手刚插进那人的头发,一阵凉意顺着指尖传遍了全身。
“你怎么用冷水。”声音升高了,那人缩缩脖子。
扔下吹风机,站在那人面前,见那人低着头不敢看自己。
“江羽铭。”果然很会令自己发怒的一个人。
“……”抬起头,夏沫看见那人苍白的嘴唇。
“你是不是有病?”拎起棉被裹上她,夏沫打开吹风机忙着吹干那人的头发。
凌乱的发丝硬硬的划过掌心,夏沫胡乱的揉着,看着那人一头的卷发乱七八糟的像个鸡窝。
“你不想我走你不会说么?”忍不下这口气,夏沫感觉那人的头发已经干了,扔下吹风机踹了那人小腿一脚。
“额。”闷哼一声,那人不说话。漆黑的瞳孔望着夏沫。
“回屋睡觉去。我去给你找药倒水。”怕看久了自己心软,夏沫忙离开。
“……”那人也听话,裹着被子出了卧室,夏沫听见对面的卧室门轻轻的关上了。
去倒了热水,用杯子倒温,拿着药进了那人的卧室。
屋子里漆黑一片,趁着客厅的灯光看见那人蜷在床角,一个大团。
“吃药。”扶起她,喂了药,又替她裹好被子。夏沫端着水杯打算回自己的卧室。
睡衣被那人拉住,夏沫回身看她,两只眼睛在被角静静的看着自己。
“自己睡。”忽略那可怜兮兮的眼神,夏沫毫不留恋的走出了那人的卧室。
刷了杯子,站在客厅看着那人的房门,心里暗想:还是这么能折腾,什么话都不说。也不知道这人的脑袋是怎么想的。
翻个白眼夏沫又鄙视了自己一番,转身进了卧室。
关灯上了床,夏沫摸了半天也没找到自己的被子。
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被子被那家伙裹走了,备用的被子都在那家伙的卧室里。
夏沫郁结的起了床,去找被子。
推了一下那人的房门,没开,夏沫皱眉,又推了一下。
“江羽铭,开门。”明明自己没锁门。夏沫拍了拍门板,这才想起来自己装修的时候选了最隔音的门板。
伸手拍了拍,又推了推这碍事的门。
夏沫贴在门板上想要听听里面的江羽铭有没有回答。
“我睡了,有事明天说吧。”真的有若有若无的声音,夏沫又仔细听了听,江羽铭应该是站在门边说的这句话。
☆、第17章 两小无猜
夏沫恨的牙痒痒,你能站在门口和我隔空对吼就不能打开门和我面对面说话么。
抬脚就踹了一脚那扇门,结实的门板哪里会像那人软软的肉,钻心的疼痛之后就是麻酥酥的。夏沫单腿蹦回自己的卧室,看着没有被子的床,翻了两件棉大衣扔在上面,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一些,人钻了进去。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没有被子的厚实感,总觉得不踏实。翻身在梳妆台拽过来笔记本电脑,随便的浏览着网页。
云洛的Qq在线,却没有主动联系。夏沫看着自己的鼠标徘徊在她的头像边,暗自感叹,自从拒绝她来探访自己,两个人之间总是像丢失了什么,再也不复从前那般。
想着这些就有点泄气,马上快过年了,自己还要回家面对那四位老人。每一次自己回去,父母那刻意回避的言语,江家二老那愧疚的眼神都是一张大网,把自己网在里面,挣扎的精疲力尽。
好在今年有两个人陪自己,不过想着江羽铭那模样,又不知道会有什么幺蛾子。
江羽铭也是,怎么就和江家二老那么不亲密,夏沫想若是自己不同她自幼相识,一定会认为江羽铭是被领养的,而且江家父母还是那种黑心的养父母。
天马行空的越想越远,夏沫也不知道怎么睡的,再醒来的时候天刚微微亮,屋子里闷热闷热的,有点令人喘不过气。
夏沫头昏脑涨的关了空调等待温度渐渐的凉下来。
揉着僵硬的脖子钻进浴室。洗漱的时候想起来江羽铭昨晚的那顿折腾,也不知道药效如何,有没有发烧。想着就没心思再折腾自己,简单收拾了一下出了卧室。
那扇门紧紧的关着,夏沫趴在上面仔细听听里面的动静,一片安静。转身进了厨房,翻出小米,煮了粥,又翻出青菜拌了一个简单的小菜。
“江羽铭,起床吃饭。”站在门板面前大喊。也不知道那人听没听见。
“江羽铭?”夏沫拍拍门。
还是没有人应。丝丝的恐惧令夏沫额头溢出了小小的汗珠,这人不会发高烧晕过去了吧。
夏沫拍着门,胡思乱想着。
都怪自己,昨晚干什么不和江羽铭一起睡,非要和她赌气。
“江羽铭你开门啊。”夏沫着急,两只手胡乱的拍着门板。
“吵死了。”门被扯开一条缝儿,江羽铭捂着额头眯着眼站在缝隙间。
“呃…”夏沫讪讪的收回悬空的双手。
“难受,不吃。”屋子里的人没等夏沫有反应,直接关上了门。
“砰”。
是重重的关上了门。夏沫看着自己面前的门板,深深的吸口气。
“开门。”夏沫大喊。
“江羽铭你不开门我就再也不回来了。”威胁。
“江羽铭,你个西瓜太郎。”胡言乱语。
“江…”
门被大力的扯开,夏沫看见江羽铭阴着脸瞪着自己。
“怎么了?”有点怕,夏沫挑挑嘴角问。
“不准再叫我西瓜太郎。”
“呃…”
“再让我听见一次我就要你好看。”
“呃,好。”看着江羽铭又要关门,夏沫忙挤了进去。门在身后关上了。夏沫庆幸自己灵敏,抬头对近在咫尺的江羽铭说:“小样儿,和我斗。”说完在呆愣在那里的木头人腰上狠狠的掐了一下。
“咝…”那人抽了一口气。
“疼了?”夏沫听见那人的抽气声去掀那人的睡衣。
“你干嘛?”那人捂着自己的衣角向后退。
“我看看是不是下手太狠了。”夏沫闷着头一心想着江羽铭那细皮嫩肉的是不是被自己掐青了。要不怎么能吸冷气呢,江羽铭可是很抗打击的,自己平时踹一脚踢一下从来都是默不作声的。
“……”那人又退后了几步见夏沫执着也不动了,就那么站在那里看着夏沫掀开了自己的睡衣。
“呃,还好没事。”夏沫的指尖凉凉的,划过江羽铭的腰,江羽铭仰着头看着天花板,忍着丝丝的战栗。
“哎,江羽铭,你好像长肉了。”捏捏那人的小肚子,夏沫很有成就感。
江羽铭翻个白眼,轻轻的“嗯”了一声。
得到肯定的夏沫又向上掀了掀那人的睡衣。
“呃…”伸手压住了那只手,江羽铭皱着眉垂眼去看夏沫,夏沫半弯着腰歪着头也在看她。
“过分了。”想抚平自己的睡衣。
“呃…又不是没看过。”夏沫的手指如同弹琴般在那人的肌肤上轻轻的点着。那人漆黑的瞳孔渐渐的扩大,夏沫看见自己的面容映在那里,异常的清晰。
夏沫看见江羽铭越来越低越来越近的脑袋,江羽铭的眼神是曾经自己最痴迷的模样,小小的迷茫掩藏着深深的*,夏沫好像又置身在早晨那闷热的卧室里。
“……”退后一步,手也连忙收了回来。夏沫红着脸低着头看着江羽铭的拖鞋。
“……”那人的手抚平了衣角,身体退后坐在了床边。
屋子里安静的吓人,夏沫看着自己剧烈起伏的胸口。
“不是说吃饭。”那人的声音低哑。
“呃。”夏沫这才想起来自己煮的粥,一溜烟跑去厨房。好在没糊,夏沫拿着勺子搅搅,看着金黄的小米随着自己的力道上下翻腾,热气蒙了眼,就像刚刚自己的心,被那人蛊惑了。
“哎。”拍拍自己的额头。错,是不能一犯再犯的。
把粥和小菜放进托盘里,倒了一杯水又翻出昨晚给那人吃的药,端进了那人的卧室。
那个人靠在床头,被子裹在胸口,夏沫瞄了一眼那人的胸脯,又去看那人的眼。
江羽铭闭着眼,嘴角下滑,一脸的不快乐。
“吃完饭把药吃了。我去上班了,东西不用收拾,中午回来我收拾。”放下托盘,见那人欲求不满的阴郁样,夏沫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