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说了,你说了……”
那人喘得厉害,却又终归死寂,幽幽叹息。
“凭我的脾气,也许还是那句话吧……”
像是被突然摸了的小猫咪,檀栾唰地把感觉全都集中在抚摸自己的手上,可他什么都看不见。
“我知道了。”
“也知错了……”
抚在他脸上的手像是一点点变作飞灰。
最后檀栾也随他同去,被很多亮晶晶又暖暖的东西包裹着、温养着,舒服得像是很久以前,他 也曾经这样靠在什么东西身上过……
是什么,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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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暖……
檀栾拱了拱脑袋,两只小细胳膊又紧了紧。
噢,什么东西这么好抱?
可是下一刻——
啊呀呀!如果他能喊肯定早就叫得惊天动地了,如果他能哭肯定也早就哭得稀里哗啦了。
然而他已经不得不随着对方颠动起来,疼得每一秒都觉得:要死了!咬着嘴唇:在死了,好痛好痛!被颠起的瞬间:又要死了,不要不要。
然后:啊!呜呜呜!
折磨仍在一刻不停地继续,脸上却贴上来两片凉凉软软的东西,檀栾小小地呜咽了一声。
下一刻被深深地包裹在一个怀抱里,与身下动作完全不一样的温柔安心,浮沉中檀栾只能努力地攀在他肩上,用指甲和牙齿把所有想说的话表达出来。
直到身体里炸开一股股热浪,他终于失去知觉,混混沌沌,仿佛回到了被那些星芒包裹着的舒适中。
睡得很香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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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
嗷!——
檀栾这次终于能动了,往周围一看却震惊得一颤。
冰晶树干上缠满了一株株像紫水晶一样漂亮的鸢尾花,而他可以感觉到,好像它们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或者说,他就是这一整片花海。
仙灵洞府,寒潭雾漫,紫花遍野。
好美……
“吼!——”
“金乌!我跟你势不两立!!!”
冰晶一样的树干疯狂摆动,配上这怒吼把他吓了一大跳。
狂舞的枝干就像一条神龙直欲冲天而去,却又被什么束缚着……
“啊!”
冰晶表面血色浸染,却仍旧不够,嘶吼愈显绝望。
看他这么痛苦,檀栾很想帮帮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血色!他身体有这树的生命精华!
如果能把这些还给他就好了……
就这样想着,紫光泛起,柔和,却经久不衰。
檀栾觉得越来越累,眼睛越来越重。
身体好像快要散开了……
他看见一条比这景色还要美丽的银龙,冲出去的一瞬间朝他回首,黑曜石般的眼里心痛而迷 茫。
檀栾满足地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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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门外鸢尾花海的一瞬间。
瘸腿的小猫咪冲了出去,在跟他眼睛一摸一样颜色的花海中撒欢。
突然被人抱了起来。
檀栾以为是不是这花海不能乱碰的,害怕地低下了头。
面前突然出现一朵小花,鸢尾花瓣正对着他,他立马高兴双手去接,却因为那高大冰冷的人只掐了一小截而直接按到了他手上……
吓得又把手缩了回来,背到了身后。
紫色的大眼睛就紧靠着那双细长的秀眉不停颤动。
那人便把小花放在他头顶上,檀栾努力把眼睛往脑门上翻的时候他已经抱着檀栾往花海深处走去。
边走边摘,很快檀栾手里就抱了满满一大把。
一转头,苍松云浪大河滔滔。
白衣道君随意坐在微s-hi的Cao地上,从怀里掏出块手绢递给了他。
是柿饼。
呼吸着微凉却芬芳的空气,听着瀑布轰隆隆的声音,檀栾突然踮着脚把柿饼递到了他嘴边。
那人似乎被吓了一跳,眉毛都挑了一下。
檀栾觉得自己真是被美景带傻了。
背上却环上来一只臂膀把他拉到腿上坐着,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柿饼,然后又转头看向远处了。
檀栾看着柿饼上的那个月牙,自己也咬了一口。一块柿饼,两处甜蜜。
雪星星点点地下,身上、心里却都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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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救回来的那条翠色神龙已经康复了,洞顶被他砸出的大洞也补好了。
可檀栾还是一点儿都也不开心。
帝君天天亲手喂他吃药、吃东西、喝水!天天跟他一起在洞府里逛来逛去,聊东聊西!天天看他跳舞看得眼睛都要从眶子里蹦出来!!!
好气啊!
羽衣唰地从他头上滑过去,幸好碰到他的只是风,否则他的脑袋就要没了。
“怎么了,我跳得不好吗?”面如皎月的男子笑道。
银袍男子起身给他斟了杯药茶,“你身体刚好,还是多休息。”
“嗯,这药茶好苦的……”
“嗯,那就别喝了。”直接朝水边走去,意图很明显,也莫名让人不得不跟上他的脚步。“我这儿风大,你……”
即便檀栾伸长了脑袋,把本体转到了最边上的那朵小紫花也听不清帝君到底说了什么。
又去携手散步了!哼!想象着那翠龙靠在帝君身上的样子,小紫花觉得自己全身的水分都要蒸发了!勾着脑袋去寒潭里喝水。
一抬头,差点吓得把刚吃进去的水从根系里排出来。
帝君就站在他面前看着他。
咦,那家伙呢?小脑袋东转转,西转转。
“他回天宫去了。”仿佛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似的。
檀栾忍不住跟旁边的花儿对拍了一下叶片,帝君已经倚回了树干,静静看书。
他一路“游”回去,一下碰碰帝君放在树干上的手,一下伸长叶片贴在他从树干垂下去的鞋面荡秋千。
想起两人“亲密”的样子,他突然从帝君脑袋旁边冒了出来。
就趴在那白1皙的脖颈上。
“帝君帝君,听说,神龙之泪可固神魂。您能……给我一滴眼泪吗?”
“好端端的,作甚要哭?”
“噢………”
自觉地从那人身下下来。修长的手指翻了许久不曾动过的一页。
攀在龙血树上的小紫花渐渐垂下了柔嫩的花茎,似乎有点失望。
微风吹过,冰晶般的树叶飘下几片,落在倚着树干静静看书的年轻男子肩上,衬得那俊容更加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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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栾,这东西我怎么解不开啊。”
小猫咪啪地接过去,再啪地坐到木板瞪大紫眼睛跟那线团奋斗。
很快就解开了好几个死结,解阿解,解到最后居然发现那线团又自己缠了起来,好像他所解开的每一个结又一步步形成了一个新的大、死、结!
呆呆地转头看向身边一本正经的人。那时候他还不能分辨那冰霜面上深藏的笑意。
那人立马坐到他身后把他拢到怀里,嘴里倒是说,“咦,奇怪了,这怎么跟颜师伯的符篆似的弯弯绕绕的啊,我看看啊……”
装模作样地把那红线团全部拿起来,大手拢着小手丢了两下,再唰地抓住几个节点一打开。
“嗯、嗯嗯嗯!”小猫咪急得话都说不全了,小手拿了几处线头,一挑!
两根红线,一人一根握在手里。
九尘拉着他的手到怀里摸出一块暖暖的小兔子玉坠,握着他亲手把红线穿过去,编出一个别致的绳结,又亲手系在他腰带上。自己也如法炮制,用另一根红线系上了一块r-u白色的大白兔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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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龙帝君正盯着树干发楞——上面冒出了一朵小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