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心情再差,也做不到视而不见。
韶彬愣了下,苦笑:“原本带你回来喝酒,是想着安慰你的,怎么成你担心我了?”
“到底怎么了?是因为姚远吗?”
韶彬摇了摇头,一仰脖喝光了一罐酒,又重新开了新的,喝了一大口,才道:“我遇到那个混蛋了。”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他的面色变得阴冷:“就是那个强暴我的王八蛋!我遇到他了,就在学校。”
我耸然变色:“怎么会!?”
“我也没想到……”韶彬痛苦地闭起眼睛:“原本已经忘记了的,那家伙突然出现,像个熟人似的打招呼……真叫人恶心。”
“到底是谁?新来的老师?还是学生家长?”
韶彬看了我一眼:“你应该认识的。”
完全出乎意料:“什么?”
“他说来给表弟补办休假手续,他的表弟就是腿断了正在家里休养生息的家伙。”
咦?怎么这么耳熟?
脑子里闪过一道光:“你说的是萧凯祁?”
韶彬大口大口地喝着酒,像是要把自己灌醉。
“萧凯祁的表哥……”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般,脑海里某个阴柔秀美,笑容邪气的男人定格不动了,我呐呐地:“怎么会是他……”
“是啊,怎么会是他?”韶彬苦笑的样子比哭还难看:“我听过他的名字,邓天辉这个名字,很少圈内人不知道。他是我经常光顾的那家gay吧的老板,可我从来不知道他的长相。我一直以为他是个粗壮的铁汉,谁知……真他妈倒了八辈子血霉。”
我有点担心:“他为难你了吗?”想到之前邓天辉几度想从我嘴里套出韶彬的信息,总觉得他不会就这么放过韶彬。
韶彬脸色变得古怪起来,狠狠地喝光罐子里的酒,又去抓了一罐出来:“别说那扫兴的家伙了,说说你吧,你怎么了?跟柳辰风吵架了?”
“不算吵架……”我犹豫着要不要把事情告诉韶彬。
韶彬疑惑地看向我:“他做了什么?”
还是……算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喝酒吧。”
就这么各怀心事地闷头喝酒,很快我便不省人事了。醒来的时候脑袋很痛,捂着脑袋闷哼出声时,耳边响起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你醒了?”
我吓了一跳,扭头看,就看到坐在床另一边的韶彬,此时正面色难看地瞪着我,头发乱糟糟的,下巴长了浓密的胡渣。
“韶彬……”我捂着脑袋坐起来,被子滑下去,露出光裸的上身。
“……”
我惊恐地缩回被子里:“我怎么会……”
“别想太多,我没对你怎样,”韶彬面色难看地,“昨晚你喝醉了,吐得到处都是,我帮你脱了衣服而已。”顿了下,他举起一个东西:“还有这个。”
我一看,面色大变——那是辰风送给我的护腕。
韶彬的脸色难看到极点:“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啊?”
我咬住下唇,低下头,右手下意识抚摸着左手手腕。
“我就觉得奇怪,你这家伙又不爱运动,成天戴着护腕做什么?原来啊……说吧,手腕上那么多条疤痕,别告诉我是刺青啊。”
知道瞒不住了,我叹口气,伸出手:“先还给我吧。”
韶彬把护腕还给我,我立刻戴回手腕。
“楚沐,这到底怎么回事?”
“你别那么激动,都是几年前的事了。”我尽量轻描淡写:“我告诉你可以,可你必须保证,绝对不告诉别人。特别是辰风。”
韶彬的面色凝重起来:“你说吧。”
我望着窗外的暖光,记忆一下子拉回那段最不愿回首的过往:“我和辰风是被迫分开的。当时他为了见我,打了我们小区的保安,被送进派出所。我为了保他出来,跟我爸做了交易,出国了。当时我很压抑,很难受,总觉得人生很黑暗,完全看不到希望。后来被诊断出患了抑郁症。我在疗养院里待了一年,那一年我曾数次想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惜都没有成功。这些疤痕,就是这么来的。不是什么光辉岁月,所以以后也别再提了。”
韶彬震惊地看着我,就像我突然变成一头怪物。
我避开他的目光,自嘲地笑了:“就知道不能说,一旦说了,你们就会像看怪物似的看我,真受不了……算了,我要去学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