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洛意识到秦星炎并不是客气的说自己喝多了,她坐在车里守着空荡荡的停车场心里生出了一种叫怜悯的感情。
压着自己情绪云洛一如既往的温柔劝慰:“星炎我都知道,知道你的难过,知道你为了我付出了很多,我很想陪在你的身边,但是我们现在毕竟分居两地,你要知道我现在多么担心你,你哭会让我难过的。”扮演云墨的角色有多难呢,毕竟是自己的姐姐,毕竟面对的是一个醉酒的人,云洛耐心的叮嘱。
“云墨,我不哭了,你不要难受。”嘴里应着秦星炎却没有动,她全身软绵绵的根本没有力气去爬上床,可是云墨说她会难受,自己不想让云墨感觉到难受,那自己一定要听云墨的话。
也许秦星炎此时耍耍酒疯闹一闹脾气云洛心里会更好受些,醉酒的秦星炎露出难得的乖巧反而使云洛心中涌上一股气,那是对云墨的气。看看她干了什么,以为自己的女朋友在她最困难的时候离开了她,欺骗自己的妹妹她们的感情一如初见时美好,现在,她们一个在剧组做着场工的工作日夜颠倒,一个喝的酩酊大醉打错电话都没有自觉。
“星炎。”云洛最后的感叹只能化成这个女人的名字。
“云墨,我会乖乖睡觉的。”模糊的意识中,云墨每晚都要工作很晚,虽然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可是云墨耐心同自己讲了这么久的电话,秦星炎心满意足。抖着手指挂断了电话,秦星炎蜷在地毯上意识渐渐的模糊。
自从夏妈妈与江妈妈住进来,夏沫的生活一直很有规律。江羽铭片场有很多突发状况,现在是非常时期所以夏沫尽量将所有没有必要的应酬退掉,回家陪两位妈妈,省的她们心中对江羽铭有什么想法。
夏沫想自己在其他方面没有办法帮到江羽铭,那么至少安顿好后院让她可以无所畏惧的向前。
陪着两位老人吃完晚饭遛弯完,又看了每日必追的电视剧,夏沫洗漱完躺在床上难以入眠。江羽铭的电影拍摄进入了如火如荼的阶段,虽然没有主角王献落,但是新来的那个小男生的戏一直在马不停蹄的拍摄中。
摸摸身边空置的位置,江羽铭很多时候都是回来倒头就睡,夏沫想着就将她的枕头摆好,又去暖了一个热宝放进她的被子里,仅有的几个小时睡眠,夏沫希望她睡得温暖安稳。
等到了十一点多江羽铭还是没有回来夏沫有些困了,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手机铃声在夜里异常的刺耳,夏沫烦躁的将被子盖在头上,迷迷糊糊中又担心会不会是江羽铭在片场有什么意外,想到这里一下睡意全无,连滚带爬的抓起手机,一看却是云洛。
心落下的瞬间也接起了电话,夏沫略带抱怨的问:“云洛,这么晚了有什么重要的事?”
“对不起夏沫。”云洛先是表达歉意,才质问道:“你是不是知道秦星炎辞掉了娱记的工作?”
“呃?”这个问题夏沫也是想过怎么回答的,只是没想到问的人竟然是云洛,一时之间准备好的答案就忘记了。
“她现在在c市到底做什么?”
“云洛,你听我说。”夏沫也不知从何说起,当天秦星炎告诉自己她是S公司的继承人时她也很惊讶。“她是S公司的继承人。”
“什么?”云洛的淡定一去不复返。S公司,那个全国知名的网络架设公司,那个上市集团。秦星炎是它的继承人。
“她……”想起秦星炎提及的事情,夏沫停了下来。关于她爱的那个人是一个秘密,即使秦星炎不说夏沫也能感受到那个人在秦星炎心里有多重要,如果她只告诉了自己,那么这件事也只能到此为止。
“告诉我她的地址。”云洛反而没有追问下去,这个消息震惊了云洛让她失去了以往的冷静。当初见了秦星炎就知道这样的女子不是一般人家培养出来的,自己早该知道那个时候对所有事都拿捏有度的秦星炎是与众不的。
“地址?”夏沫有些犹豫。
“她心情很不好。云墨的电话一直不通,估计是在片场,你家里还有江妈妈和夏妈妈,你觉得现在谁能去照顾她。”
“可是你在S市啊?”相对你更远一些不是么?
“我订好了机票。也找好车子在Z市接我,我下飞机立刻去C市。”云洛解释。
“好,我发给你手机上。可是云洛……”夏沫还没有说完云洛就挂断了手机。
夏沫瞪着手机半天才回过神,这是云洛?又想这真是云洛,为了朋友的事情不辞辛劳,永远都照顾着每个人。想到这里不由又担心秦星炎,夏沫将秦星炎的地址发过去又给江羽铭打了一个电话,江羽铭的手机也处在关机中,看来是要熬夜拍摄了。
躺在床上的夏沫翻来覆去想着云洛担忧的语调,秦星炎到底怎么了能让一向淡定的云洛这么紧张,想着就再也睡不下。
偷偷的起床,蹑手蹑脚的拎着衣服夏沫也不顾外边是寒冬腊月跑出了家,全身发抖的套上了衣服跑下了楼。
秦星炎一直很想吐,她靠在浴缸边看着不远处的马桶紧锁眉头。别人醉酒后也是这么难过么。鼻塞头痛,四肢酸软,身体里又涌出一股*,秦星炎跪在瓷砖上抱着马桶一通干呕,满脸憋的通红,眼眶里涌出了泪水。
“难受。”喃喃自语,扶着浴缸的边缘又坐了回去。好想有个人能在这个时候拍拍自己的背将自己扶进卧室躺下来,抱着自己拍着自己入睡。秦星炎为此刻自己的白日做梦自嘲的笑了。
没有人知道自己在C市是谁,不对,是没有自己在乎的人知道自己现在在C市经历着什么。秦星炎拍了拍自己的脸,默默的想着:秦星炎,坚强一点。
跌跌撞撞的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已经是凌晨三点,窗外有了丝丝的光亮。
“秦星炎开门。”忽然就铃声大作,带着一声声呐喊。秦星炎抱着靠垫疑惑的看着自家门口。
“谁?”发现这拍门的人一时半会儿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秦星炎拖着身体步履不稳的走到了门前。
“开门。我是……”还没等门口的人自报姓名大门已经大敞四开。秦星炎穿着卡通睡衣抱着一个红色的亚麻抱枕嘟着嘴站在廊道里。
这,有点出乎意料,云洛看着面前的女人,秦星炎一直是冷冷的模样,如此孩子气还真是让她大吃一惊。
“干嘛?进去啊。”站在她身后的女人不耐烦的推推她,搞什么,大半夜开车来这儿难不成就是为了看这个孩子气的女人耍酒疯!!!
“哦。啊…”大主持人云洛也有语结的时候,也不顾鞋上沾了雪不理会秦星炎家里有多干净直接走到了秦星炎面前。“你没事吧?”
还在头晕的秦星炎看着突然而至的云洛使劲揉了揉眼睛。“云洛?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不打算和现在这种状态的秦星炎解释她打错了电话,哭诉了自己有多凄凉悲惨,云洛好脾气的回答。
“哦。”秦星炎是喝多了,得到一个答案就心满意足的回身进了客厅,跟在她身后的两个女人相视一眼,用最快的速度交换了彼此的想法:来这里果然是对的,这女人得喝了多少酒思维才如此迟钝。
坐在沙发上看着门口的两个人换了鞋,秦星炎想起来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招待客人。摇摇晃晃的又站了起来,秦星炎拿起吧台上的凉水壶又去柜子里翻出一包大红袍蹲在茶几边认认真真的“沏”起了茶。
“喝茶。”倒满杯子时正好客人也进了屋,秦星炎热情的指着茶几上的茶杯对着客人说,说完还笑了起来。那笑透着孩子的纯真,真诚而又认真,与以往笑容恰恰相反。
云洛看着杯子里卷在一起的茶叶,又看看秦星炎欣喜中带着企盼,无可奈何的对着紧随她进屋的人说:“向晚晴,喝茶。”
向晚晴又不是瞎子,她可看到了那杯茶水是什么鬼样子,这样喝下去还不苦死自己,可是自从云洛对自己说话,秦星炎那被酒精灌溉的一根筋的脑袋就转向了自己。那双平日里清冷的眼睛里充满了殷殷的期盼,如果不是云洛的特意从S市飞来,向晚晴绝对会认为秦星炎此刻是在整自己。
“喝啊?难不成是我泡的不好?”抱着凉水杯的秦星炎纳闷怎么两个人都是杵在原地,她不由自主的怀疑是不是自己做的不够好,顶着沉重无比的脑袋弯腰就去看放在茶几上的茶水,站在一旁的云洛和向晚晴眼看秦星炎就要一头栽到茶几上不约而同的大步向前捞住了那个软绵绵的身体。
向晚晴是搂住了腰,云洛是拉住了胳膊,两个人望着对方沉默片刻,云洛松开了手。
“我喝。”捞起杯子,云洛在向晚晴惊讶的目光中,秦星炎浅笑的眉眼里一口气将茶水喝了精光。
“哇。”喝完不由感叹一声,嘴里酸酸涩涩也就算了,这一杯冷水下去,加上之前赶路的寒气未去,全身立马充上了寒气,胃也开始不舒服起来。“好喝。”勉强的撑出笑容,云洛伸手将秦星炎怀里的凉水壶拽了出来,放在了远远的地方。
☆、第86章 重回原点
酒醉的人自己会有自己的一套逻辑,见云洛喝了茶水秦星炎很满足,那种满足像是你在荒郊野外碰上了一只饥饿的野兽,经历了千辛万苦你没被吃掉而是将其驯服。获得了心理上满足的秦星炎就比较好哄一些,向晚晴与云洛本来又都是聪明伶俐的人,没一会儿便将秦星炎哄上了床。
一直搂着秦星炎的腰的向晚晴见秦星炎躺在那里安分不少才对云洛说:“她好像在发烧。”
“发烧么?”伸手一探,是有些热的,云洛出去翻药箱独留下向晚晴在卧室。向晚晴站在床边视线怎么也落不到秦星炎身上。这女人太刺眼,向晚晴后悔自己怎么答应了陪云洛来这里。接到电话那一刻自己是担心的,总觉得秦星炎这般的女人孤苦零丁的病在床上多少令人心怜,见了面又抛不开云墨的事,两个人毕竟是情敌的身份,自己这样多少又显得有些呆傻。
难得向晚晴也叹气可惜云洛没听到,秦星炎昏睡过去。
体温计上显示三十七度五,多少是烧了起来,云洛见药箱里药不少可毕竟秦星炎喝了酒,也不敢胡乱给她吃,默默的坐了一会儿像是下定了决心般对向晚晴说:“要不物理降温吧,你去将酒柜里低于56℃的酒拿出来,我来给她擦。”
“怎么苦力让我做,那些占的了便宜的事你都得了?”向晚晴不过就是嘴上抱怨一下,挺不走心的,哪知云洛竟斜视着她,那眼神突然就变得防着她一般。
“我开玩笑的。”向晚晴举旗投降。云洛这个人认真起来有些吓人,早年接触向晚晴就有这个认知。
“我也开玩笑的。”收了目光云洛半开玩笑:“都说防火防盗防闺密我还真没听说防火防盗防情敌的。”气的向晚晴脸红脖子粗,扭头就去了客厅。
云洛也不是嘴那么毒的人,只是心里有些别扭,这物理降温说的简单,真正实施起来还是要有肌肤接触的,秦星炎毕竟是自己姐姐的女朋友,这授受不亲的道理还是能用在她们身上的。
向晚晴也想到了这层,太容易想到了,她拎着酒瓶子站在床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云洛你不是处事不惊么,今天我倒是想知道你坐怀不乱的功力到底修到了哪层。
本来好好的两个人这个时候倒是有点真实的猥琐了,为了秦星炎不烧坏了脑袋云洛硬着头皮替她擦着额头,掌心,脚心,擦完已经是一身虚汗。身后的向晚晴不阴不阳的扔出来一句:“身体不擦擦啊,这样降温比较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