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知道那是生的,再说,超市是有卖熟粽子的。”
“那粽子上还带着冰块呢,亏你下的去口。”说到这儿,顾长瑜又想笑。
“好了,好了,不说了,再见。”赵小构不想再纠结这个话题了。
“记住啊,那风干j-i是生的,不能吃!”
“知道了!快滚吧!”赵小构恨不得这人赶紧消失。
顾长瑜笑着摇摇手,走了。
赵小构回到家,用微信给顾长瑜报了平安。顾长瑜晚上才回了一张照片,是他在工地上的自拍,额上有汗,笑的灿烂,身后的砖块垒成一座小山。
-请问这位农民工伯伯,你家孩子上几年级了啊?赵小构发微信调侃他。
-今年刚上大一,是个好孩子,就是太熊了。
-大家都说他又乖巧又听话,哪里熊了?
-不是因为他,我能来工地?不是因为他,我能老成这样?都是因为他太熊了,让我一把年纪还要天天搬砖。
-搬砖愉快~~熊爸爸!
-乖儿子!那风干j-i你没啃吧?
-滚回去搬你的砖吧!
-晚安,儿子!爸爸想你。
-想你的风干j-i去吧!这是赵小构想发给顾长瑜的内容,但实际上,他发过去的内容没有那个“去”字,因为当时妈妈叫他拿点水果去洗,等他洗完再看微信的时候,才发现匆匆忙忙间发漏了一个字。
-没想到你这么黄暴!!!过了好一会儿顾长瑜才拍了个震惊的自拍照过来,为了避免赵小构撤回,还把那句话截图一并发过来了。
-还对我耍流氓!你说你是不是爱上我了?顾长瑜继续说,还配上一张自己半露香肩挤眉弄眼仿佛风情万种的照片过来。
-爸爸,你这么妖娆,你儿子会打你的。赵小构终于从自己挖的坑里爬起来回复他。
-来啊,用你的小拳拳捶我胸啊!来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时光!来啊!爱情啊!反正有大把愚妄!啊!痒!顾长瑜直接发来一段歌词。
-这么痒?你痔疮长脸上了?赵小构回他。
对方好久没动静,感觉自己扳回一城,赵小构心满意足地睡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起来才发现,那货没动静的原因是他拍了一段视频,也不知道是躲在哪个角落里,背后的帆布被风刮的呼呼响,他就着这风声把《痒》唱了一遍。声音里眼里满满的柔情都要溢出来了,如果不是最后他还抛了个媚眼,赵小构一定会给他点赞的。
-最近三天我都不打算吃饭了。赵小构说。
-因为思念我茶不思饭不想?对方秒回。
-当然是因为你的媚眼啊!足够我恶心三天的了!
-有情饮水饱!古人诚不欺我。还是秒回。
-爸爸要去搬砖了,儿子你在家要乖乖的哟~爸爸爱你哟~啾。顾长瑜又发过来一条微信,然后就没动静了。
-话说你那个“啾”是干嘛的啊?
-你是鸟?
-是鸟人?
-你个鸟人!
连发四条顾长瑜都没回,看来正在搬砖,赵小构打算干脆去看看柿饼好了没,到时候带点过去给这个鸟人爸爸。
一直快到过年,顾长瑜还在工地搬砖。有一次赵小构跟他视频,发现他的手上长了很多冻疮,再次劝他跟他爸和解算了,结果顾长瑜说:“这哪里是冻疮,看清楚,这是心形的,是对你爱的印记!”赵小构简直要被他气死,你跟他说正事,他跟你开玩笑,你跟他开玩笑,他跟你耍流氓,你跟他耍流氓,他又走温情路线。这人就是个混不吝!
直到过年那天,赵小构要跟他连线,一直没人接,赵小构想着他应该是回家过年去了,便没有再打扰他。
后来几天,连线都没人接,微信也没回,赵小构觉得仿佛有点不对。又过了几天,赵小构都在考虑要不要提前回校看看了,顾长瑜回了微信,说自己前几天感冒了,被妈妈没收了手机,没法联系他。赵小构放心了。
顾长瑜确实感冒了,也确实被没收了手机,主要是他的感冒引发了肺炎,住院好几天,需要静养,他妈这才把手机给没收了的。
而这个感冒从根本上来说是因为他洗了个冷水澡。对,他是故意的。快过年了,他爸还没点头,工地都放假了,食堂当然也放假了,他只能天天吃着方便面看仓库巡视工地,晚上那大冷风吹的,他都觉得自己仿佛要感冒了,干脆来个狠的,直接洗了个冷水澡。
本来他只打算弄个感冒,演个苦r_ou_计给他爸看的,结果演过头,变成了肺炎,过年都是在医院待着,但真正让他爸让步的是因为他妈。
顾妈只是平静地对他爸说了几句话:“我赶过去的时候,他都已经烧昏迷了,你知道他醒后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他说:‘妈,仓库要派个人守着。’他从小就有主见,做的事都妥妥当当。如果你还认为你能改变他,也只会让他变坏。你确定那是你想要的?”
然后他爸就跟他说:“你长大了,以后你自己的事,自己做主吧。”
虽然说苦r_ou_计肯定也发挥作用了,但真正让他爸妈放心的还是长期以来的靠谱形象,他们相信他能把握好自己的人生。
从医院出来,又在家休养了一周,就开学了。
“哥,这是给你带的柿饼,我家自己弄的。”赵小构非常沮丧地把袋子递过去。
“还是不要了吧,我看你都心疼的要哭了。”顾长瑜调侃他。
“哥,我微积分挂了。”真的好想哭。
“考了多少分啊?”
“那不重要,反正是挂了。”
“到底多少分?我看看要怎么帮你复习。”
“……”
“什么?”声音太小,顾长瑜没听清。
“28分!”赵小构吼了出来,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挂科嘛!
“天塌了,地陷了,小花狗,挂科了!”顾长瑜依旧恶劣。
“还有语文也挂了。”
“语文?我看你整天背书来着,怎么会挂?”
“我背的是《伤寒杂病论》。”
“还有吗?”
“统计学也挂了。”
“你直接告诉我你哪科没挂吧。”
“就这些,没有了。”
“哎,你如果学的是中医,一等奖学金也能拿到了。”
“哥,你还要去工地吗?”赵小构转移话题。
“不用去了,我爸答应让我自己做主了。”
“要是当初我爸妈也让我自己做主就好了。”
“我是搬了几个月的砖我爸才同意的,你当初为了坚持自己的选择做了什么吗?”
“我只是跟他们说我喜欢中医。”
“那他们不同意,我是能理解的。”
“哥,让我想想。”
这一想就想了一个星期,直到周六,赵小构没有去中医馆,而是找到顾长瑜,跟他说:“哥,我们去蹦极吧。”
“为什么?”赵小构的脑回路是跳跃式的,顾长瑜经常会抓瞎。
“因为我极度恐高。”
“所以你打算挑战下自己?”
“嗯。”
“把我叫上是想让我把你踹下去吗?”
“当然不是。”
“那是为什么?”
“有你在我才有勇气跳。”
“这个理由深的朕心,朕陪你去吧。”
当赵小构终于见识到蹦极的真面目时,他后悔了。
“哥,我有点肚子痛,我们回去吧。”
“这就怂了?”
“谁说的?!我就是有点不舒服。”
“旁边那么多人看着,你好意思回去?”
“……”
“要么我们就上去看看,到时候实在害怕就下来,怎么样?”
“……好。”赵小构答应的无比艰难。
“哥,我不怕丢人,我们下去吧。”他已经不在乎丢不丢人了。
“可是我想玩。”
“那你玩吧,我在这儿等你。”
“不,我要和你在一起。要么一起玩,要么一起下去。”
“哥,我真的害怕。”赵小构不明白顾长瑜到底在坚持什么,他也不想去明白,他害怕。
“嗯,我知道。”顾长瑜看着他。
“你自己玩吧。”
“我要和在你一起。”顾长瑜再次认真的说。
赵小构觉得全身的力气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瘫坐在地上,风吹过来,让他感到有点冷。
“哥,我有点冷,你抱抱我。”
顾长瑜蹲下来,抱住他。
赵小构无力地将头摆在顾长瑜肩膀上,闷闷地说:“哥,我害怕。”
“我知道,哥也怕。”顾长瑜抱紧了他。
“你跟我说句话吧,说句让我不害怕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