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这会终于认得吴水牛,才下车来:“是你?吴小哥?”
水牛见司机认得他,立即跑过去:“是,苏卷卷在这里?他要去找燕裘吗?”
司机一脸为难:“吴小哥,你就不要问了,让我们过去,我们急着去找燕少爷。”
“不!”水牛也不是好说话的主,他既然见到了,就不可能让人去骚扰他的儿子,特别是这样的危险人物:“我不让,
你们快点回去,不然我揍氓你们。”
司机都快急死了,也不是没有见识过这位小哥的拳头,当下左右为难。
水牛知道他也就一打工的,为难他没用,干脆跑到车子边上,用力敲击墨色的车窗:“苏卷卷你给我死出来!!出来!
!!!你不出来,我砸了你的车子。”
说做就做,水牛左右看看,掀了下水道井盖,一把举起,气吞山河般冲向加车礼车。
司机哪见过这阵仗,当场吓懵了……井盖有这么容易徒手掀的么?
就在国产铁饼将要敲上进口名车,车门咯地一声,开了一条缝,水牛也急刹,但仍然井盖高举,狂牛还在喷着气刨着腿
,随时准备攻击任何胆敢染指他儿子的混账。
车门霍地打开,苏奕雷那张斯文却略显傲气的脸首先吸引去别人所有的关注,因为那笑容半点也不符合苏奕雷平时给人
的印象,不张扬,不傲慢,不骄躁,就是一种近乎于可爱的灿烂笑容。
水牛的脑袋有些当机,有些困惑,想了又想,却记得这种笑容是有见过的,很多很多年前,他们还上山下川去玩儿的时
候,一旦玩得愉快,一旦给了那四白眼小海带足够的快乐,就会见到那小鬼真正讨喜,真正符合年龄的可爱笑靥。
而机会总是十分难得的。
可为什么苏奕雷现在会这样笑呢?
水牛困惑,打量了半晌,终于发现那双墨黑的眼睛竟然像蒙了一层薄雾,黯哑的,迷离的。他不禁狐疑,暗忖这家伙是
不是摔坏了脑袋。
苏奕雷却突然伸出手,一把扣住水牛的腰带,拽拉:“哥,你回来啦。”
犹如五雷轰顶,吴水牛一脸受惊样,手中井盖戏剧性般给地面砸下裂痕。
“苏卷卷!你退化了?”
哥?多少年没听过的称呼。
第二十九章:五个
“苏卷卷,你有毛病呀!放手!”水牛要掰开扣在腰带上的手,可苏奕雷却执着地抵死不从,狠命抓紧不放。当然,要
弄断这只手的办法不是没有,但有必要吗?水牛再次抬眸对上迷离的双目,费一番功夫观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确处于
神志不清状态。别说下毒手,吴水牛心中更是塞满了惊讶,他迫不及待要弄清楚情况:“你真的生病了吗?”
话落,手掌已经探向对方额上,手下温度的确稍高,却不至于令头脑不清醒,再吸吸鼻子,他并没有嗅到任何酒汽。
“哥,我们去抓鱼,你别跟那老头走。”
吴水牛一时不察,腰就被两条手臂狠狠箍住,仿佛想要挣脱就非得将这人揍死,是那般的执着。这下可叫吴水牛为难,
他既狠不下心,又莫明其妙,只能极大限度地扭腰回身,瞪向那木头般忤在一般发愣的司机,质问:“我靠,你倒说说
这是怎么回事呀?!”
“啊?啊!”司机如梦初醒,仓皇地扒着发,解释:“那是……那是五少爷老毛病犯了。”
“老毛病?什么老毛病?”水牛彻底懵了,他想不到会给蒙对了,但这答案他不乐见:“什么病?说清楚!”
苏奕雷看似失神,却也听见了他们的讲话,当下扳应是搂着吴水牛的腰晃了一把,蹶着嘴抗议:“我没有生病,不要吃
药。”
“……”
吴水牛年轻立体的五官在这冲击下多了几分憨厚乃至于让人怀疑智商的愣怔,渐渐地唇角就开始抽搐,落了一额黑线。
苏奕雷这把年纪也三十好几了吧?长得再俊俏,嘟个嘴都能赶上西伯利亚寒流了,怎么能叫他不惊怵?!
“我靠,你生个病都特别傻的。”吴水牛禁不住低喃。
然而就在他分神的这一刻,司机却意识到这冲动小哥的功用,当下眼冒星光,兴奋至极:“这是吴小哥你也成?哦,菩
萨保佑,小哥快快把五少哄回车里,咱们找医生去。”
“我不去!”苏奕雷断然拒绝,还孩子气地将脸撇向一侧。
吴水牛张了张嘴,又阖上,瞅一眼听说要看医生以后脸露苦相的苏奕雷,又瞧瞧手上两袋食材,最后一咬牙:“这车里
最好有冰箱,不然闷坏了我的食物,我明天就把你的骨头给折了。”
“有有!”司机赶紧将小冰箱里的酒水给弄出来,帮这位大爷供着食材,这才敢出言催促:“吴小哥,我们这就走吧?
”
水牛看一眼电子腕表,也不想再担搁下去,就带着苏奕雷一起坐进车里。
“我不要去。”
“闭嘴!”
一声低喝,企团讨价还价的人只好闷闷不乐地端正坐姿,大气都不敢这一口。
这模样怪可怜的,水牛怕软的人,如果苏奕雷继续闹下去倒好,这种反应就叫他没辄了。
车子已经发动,水牛大可以对这男人不加理会,直接掂到医生那里搞定就好了,可他始终不能狠下这心,特别是小心翼
翼地窥探他的举动,怎么还能憋屈成这样?
“干什么?我就是凶你一句,用得着吗?”水牛失笑。
苏奕雷眉间依旧不舒,很是委屈:“你要是生气了,又要丢下我一个。”
“啊?”水牛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甚至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但,生什么病能让人变得这么多呢?吴水牛实在想不清楚,苏奕雷张扬跋扈的一面仍历历在目,与现在的,根本是南辕
北辙,岂只差一点,简直像是另一个人。相信问当事人是不会有答案了,水牛干脆打开隔离玻璃,问驾驶座上的司机。
“苏奕雷生的是什么病?”
透过后视镜,水牛对上司机微愕地圆瞪着的眼睛,从中读到了疑惑,相信这司机也不清楚,他就换一个问话方式。
“他这病犯过几回了?”
“哦,有七八回了呢。”顿了顿,司机又补充:“在我任职的四个月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