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买了蹄花汤,冰箱里还有早上的剩菜,随便吃点。”姜俞关上冰箱,脱下外套,随手挂在沙发靠上。
“好好,先喝这个,不然凉了。”姜杨换好鞋,走到客厅献宝似的为他c-h-a好吸管,送到他嘴边,待他喝下一口,眼神紧张闪亮:“怎么样?”
“有点甜。”姜俞从他手里接过来,又吸了一口,他平时很少碰这些东西,不健康,最主要是没有这个需求,提不起兴趣,年轻人追捧的娱乐生活。
姜杨皱眉,嗫嚅:“果糖放多了吗,我记得你喜欢甜食来着。”
正在喝n_ai茶的人略微意外,轻咳一声:“好喝。”
姜杨转y-in为晴,笑得欢天喜地。
蹄花汤里放了海带和雪豆,嚼起来溶乎乎的,很黏口,味特别香,姜俞吃饭时随意提了一句:“今天很忙吗?”
姜杨正啃着蹄花,听见他问,几下啃完了,因为太使劲,硬邦邦的骨头磕得他牙齿生疼:“嗯,不忙,我学了到好东西,待会说,这蹄花太好吃了,难怪你这么喜欢,百吃不厌。”说着又轻车熟路拿过他的碗,专心挑起葱花。
姜俞习惯了他故作姿态,也不见得这人能有多神秘的遭遇,却因为他的动作嘴角微翘。
他不喜欢吃葱,汤里加葱在他看来是必不可少,自姜杨来后,挑葱花儿的事就没再自己动过手,不是他变懒了,姜杨的动作总是先他一步。
尽管早已经习惯这种模式,心里面还是禁不住一暖,好像对方是姜杨,就显得理所当然。
重新递过来后,汤被他一口一口喝完。饭后看书容易积食,姜俞围着屋里转了一圈,最后走到阳台眺望。
远处万家灯火通明,近在眼前是盆栽新芽,偶尔姜杨洗碗的瓷器碰撞声从厨房叮叮当当传出。
春风微燥,心情微漾。
难得满足的时刻。
洗好碗出来,姜杨就坐在沙发上,捧着个手机哒哒哒敲不停,嘴里喊道:“哥——快来!!”
姜俞从阳台走过来,坐下把电视打开,问:“怎么?”
“我加你了,快同意!!”姜俞头也不抬。
“什么加我?”
“微信。”
姜俞打开微信,发现“通讯录”一栏果然有新提醒,新的朋友里面显示两个字——姜杨。
请求添加为好友。
当时保存号码的时候,不知道该备注什么,纠结半天觉得自己太无聊,胡乱瞎编的名字也是名字。
“还会玩微信了。”姜杨调侃。
姜杨眼睛从手机里钻出来,想了想,说:“嗯,今天有两个女孩子故意碰我的车,还问我要微信号,我不懂,也没有,多丢脸呐!就问兰兰了。”
兰兰是他一起在n_ai茶店工作的女孩,姜杨提过很多次。几乎每天晚上吃了饭,他都会津津乐道分享这一天遇见的人和事,什么兰兰丽姐,小刘小王,同事顾客,只要发生了好玩好笑的,都乐此不疲。
刚开始姜俞还喜闻乐见,直到从姜杨嘴里冒出越来越多的人,到现在竟然还有要联系方式的女孩,心里突然有股无名火,怎么来的自己他也不知道。
“恩。”他淡道。
姜杨:“还有微博,脸书啊推特啊什么的。不过好奇怪,这些东西本来不说我是不知道的,她一说,我就觉得特别熟悉。接受我啊哥。”
那一晚上姜杨除了让他同意请求,都没怎么说话。平时这个时候是姜杨天花乱坠叽喳不停的时间,今天找到其他事情做突然一下子沉默,姜俞有些不适应,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电视里放了什么他也半懂不懂的,索x_ing关掉起身,忍不住说:“早点休息。”
姜杨头也不抬,胡乱回答:“知道了。”
姜俞郁闷,他想到了新闻里播报的网瘾少年。
洗了个澡也不想再看书,早早躺下了。这一边的姜杨却不知看到了什么,夜不能寐,好不容易睡着了,第二天起来却感受到内裤黏s-his-hi的,蹬了一下被子,又烦躁地扒拉了头发,偷偷洗了。
—————
姜华蓉电话打过来时,姜俞刚诊断完一个病人。他刮掉了电话,下班后才打过去,问候几句。那边姜华蓉犹豫不定,半天后才表达清楚意思,是担心他找对象一事。
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姜俞愣了愣,问她怎么想到这里,还补充一句自己暂时没考虑这些事,
那边又说年纪不小,该稳定下来,接着又说了几句话,声音太模糊,他没听清楚。
只最后一句,让他顿在原地。
———你不要喜欢男孩子。
定是在医院那天,唯恐他不乱的姜平误会他和姜杨,可想而知回去是怎样夸张叙述了一番,让姜华蓉打电话过来,语气几乎算得上乞求。
“姑母一个好朋友,有个女儿,比你小几岁,要不要见见?”姜华蓉小心询问。
“我暂时———”姜俞想拒绝。
“小俞。”没说完的话被打断,温柔的声音低得快要哭出来一般。
姜杨叹了口,转而说道:“好。”
第19章
后来姜华蓉又打过来一次,高高兴兴告诉他见面的日子定在周末,让他届时穿得体面些,给女孩子就一个好印象。这时候再来拒绝太无力,姜俞只好无奈应下。
其实对他来说,是男是女都无所谓,只是比起即将要面对的女孩子,如果对方是姜杨,可能会更能让他接受。
姜俞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和姜杨说一声,只是心底另一处又不愿意让他知道,反正这事儿不能成,说与不说都一样,省得那人乱给他出馊主意。
一想到姜杨有可能比他还激动,就有点不是滋味。至于产生这种心理的原因,还来不及细想,那边姜杨越来越明显的反常,让他不得不注意到。
也许是在n_ai茶店工作了大半个月,接触的人多了,说话做事柔韧度平衡不少,脑子是长了点,但是情绪表达尺度在姜俞看来,还是泾渭分明,一目了然。
以前的姜杨是什么样的人,他不知道,但自认识这个人起,一言一笑都不会故意隐藏,所有的欲望和目的都不言而喻,刻画在脸上,包括感恩,积极,私欲,和…改变。
到底是哪里不同寻常?
太缄默,太深切,太陌生。
总是偷看他,等视线相对时,又立马别开眼睛。
和上次因为找工作而恹恹焦躁的状态不一样,和以前小心而又大胆地讨好他时也不同。
姜俞莫名,是他做了错事?还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我会吃人吗,你突然这么怕我。”他问。
姜杨一怔,一直埋着的脑袋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很快低下,猛地摇头。
要不是初春,微寒天气穿着稍厚,他感觉都能看见姜杨因为神经紧绷的肌r_ou_,时刻不得放松。甚至认为姜杨脑袋里放了一根弦,这根弦已经拉扯到最大限度,哪怕再多一分毫力气,都会崩断。
—————
姜杨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哪点。
那晚上在手机看到的画面一直在脑海挥之不去。两个赤身裸体的男人四肢交缠,和像女人一样的呻吟声。他从来不知道,男人和男人还能这样亲密结合,后面那个地方,不是用来上大便的吗?
当晚便很好的应证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句话。
他梦见自己大张着腿被人压在身下,又硬又热的x_ing器在他后x_u_e里进出,强烈的快感猛烈冲击着他,一下一下狠狠进入让他灵魂被撞出了身体,轻飘飘的魂魄拢寥在一出,站在旁边成了旁观者。
于是他看见一个白净细瘦的男人趴在床上,臀缝间一根粗大x_ing器剧烈抽c-h-a着,无尽的喘息让暧昧充盈整个房间。不自觉又往前走了几步,想看清身上动作的是谁,然后他惊恐地发现,那个正在辛勤耕耘的人,竟然是姜俞。
倏而从梦里惊醒,满头大汗,伸手向下体一摸,底裤上果然黏乎s-hi润,爬起来偷偷洗了。
接连几天他都做着同样的春梦,和姜俞抵死疯狂。他无法直视对方,又忍不住去看他,在看与不看间,心里的情绪已经千变万化。
姜俞问他是不是害怕,是这样吗?
第二天不上班,姜俞早上就起得晚,意外发现姜杨也在。
“怎么没去店里?”姜俞问。
“嗯,我煮了燕麦薏仁粥。”姜杨看他睡醒,就去厨房盛了两碗,用碟子各夹了几份腌菜,又把刚炒的凤尾端上来。
姜俞又问了一遍。
姜杨沉默半晌,硬着头皮与他视线接触:“我也是需要休息的嘛哥,我连续工作半个月了啊。”
他才不会说,我是因为你休假,我才休假的。
大概是太久没有这样对视,又或者对面投来的眼神太过专注,等姜俞把这句话说完,耳根都红了起来。
姜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按道理讲姜杨是个大人了,应该有自己的隐私和圈子。除开两个人相处的几个月,其他的几十年人生本就和他毫无关系。甚至不姓姜也不姓杨,之所以沾了同姓,也不过是人为,一个代号而已。
真要说这些改变是因为沉迷网络,又太飘渺,倒不如说,姜杨在等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