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新铎这才明白他做得好反而让何愿多想了一些有的没得,心里想笑又觉得灼热,伸出手把他抱起来紧紧搂在怀里,一字字非常清晰地说:“你是第一个,但是我愿意跟你‘百战’。”
何愿显然不信,因为累也不想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于是叶新铎帮他把被子往肩头提了提:“我说的都是真话,无论让哪个人肖想了这么多年,也足够无师自通了。”
何愿一张脸都埋在他肩头,这句话让他眼睛和鼻尖都突然酸热,他独自一人行走许多年,从来没有觉得被什么人爱护和珍视过,他从来觉得自己都是一个保护者,他保护公司保护何意,从来不觉得自己也需要保护,然而他忽略了一直在自己身边的叶新铎,那个青年像是张开在他头顶无声的大伞,他遮蔽风雨遮蔽烈日,让何愿拥有的时候常常忽视,却在失去之后才明白自己到底放弃和推开了什么。
那是他曾经在许多人包括钟海雨身上寻找的东西——是不需要任何报答的,一心的爱意。
——tbc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更的果然没过审..
好严好严qwq
我把描写删掉只留下对话..中间的大家脑补吧
全文完之后我放完整TXT好了
第27章 第二十二章 雪夜 中
天渐渐黑了,温风至能感觉到阳光从自己的脸上慢慢向下挪移最后消失,昏黑的房间里开始看不清任何东西。
然后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温风至僵硬地扭动自己的脖子朝茶几上看去,莹莹发亮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并不是陆邱桥的名字而是廖长晞,他有些失望,毕竟自己现在并没有与他通话的心情。
但廖长晞不肯放弃,他一通打完又接连打了第二通,温风至被手机铃音吵得烦躁,不得已才伸出手接通了电话。
“你在哪儿?”廖长晞声音紧张而急切,他似乎在奔跑,使得气喘非常不匀。
温风至犹豫着不想告诉他自己公寓的位置,但是想来又太不礼貌,于是模棱两可地说:“我在家里。”
“陆邱桥有跟你在一起吗?”然后他追问了一个非常莫名的问题。
温风至听到那个名字心里猛然坠痛,却又不想在廖长晞面前表现出来,于是强自镇定着说:“没有,他走了。”
“他走了?”廖长晞提高了声音,像是不知道为什么无法置信这一点一样,温风至愈发觉得奇怪,他们的对话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像是围绕着陆邱桥一样,但是陆邱桥又跟廖长晞有什么关系呢?
“你在哪儿?”沉默间廖长晞又重复询问了最开始的那个问题,他这一次强硬了许多,“给我一个具体的地址。”
温风至不想说,但是要问为什么或者直接拒绝也不好开口,更何况他不确定陆邱桥还会不会回来,如果他与廖长晞撞见,是不是事情只会变得更糟。
“风至,你要信任我。”廖长晞似乎觉察到了他的犹豫,他深吸了几口气好让自己的声音平缓一些,“我只是想确认你安然无恙,我没有其他任何别的意思。”
“安然无恙?”温风至茫然地问,“出什么事儿了吗?”
这一次犹豫的是廖长晞,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你告诉我你在哪儿,我们见面再说好吗。”
他这样说温风至也没有继续拉扯的办法,只能把自己公寓的地址告诉了他,廖长晞听完之后嘱咐他在家里等着自己,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温风至抓着自己不断响起忙音的手机坐在沙发上,他感觉从昨天开始有许多难于解释的事情发生,陆邱桥和廖长晞都极其反常,他们的反常是巧合吗,还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他这么不着边际地想着,却又抓不住其中的线索和联系,于是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就放弃了,心说等着廖长晞来之后问一下便清楚。
不过廖长晞的电话也确实很大程度上缓解了他心里对于陆邱桥的猜疑和不安,温风至想着自己无论如何要在廖长晞来见自己之前先吃点东西,于是又拆了一包小馄饨想要煮一下,然而馄饨的包装才刚刚撕开,门铃就被按响了。
温风至一手抓着馄饨一手去给廖长晞开门,他心里还诧异为什么廖长晞来的这么快,然而将门推开他才发现门外的根本不是廖长晞,而是靠着手杖一脸笑意的蒋京倓。
温风至心里耸然一惊,想要关门手腕却又没有力气,只看着蒋京倓一双虽然笑着却仍然锋利的眼神从自己的脸上挪到手里的馄饨,复又转了回来,他往前迈了一步,微微弯下腰来望着温风至的眼睛,脸上是长者慈爱的神色:“你就吃这个?”
虽然已经对于蒋京倓当年到底索求什么报以了怀疑,但猛然与他面对面还是让温风至感到极度不自在,他在蒋京倓靠近自己的时候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脸上虽然想露出笑容却很难牵动肌r_ou_,只能尴尬地张了张嘴巴,却没能说出一句组织流利的话来。
“大过年的你就一个人吗?”蒋京倓看似并不在意他的回答,眼睛越过温风至的肩膀向屋子里面看去,这一次他的眼神哀沉了许多,再次望着温风至的时候温风至甚至在那张虽然并不年轻但是仍然英气逼人的脸上看到了愧疚。
“我昨天就该来接你。”他说着用右手握住了温风至的左手,那只手非常温热然而皮肤有些粗糙,让温风至的汗毛从指尖竖到了头顶。
“接我?”温风至诧异地眨了眨眼睛,他很想甩开蒋京倓的手,但是不知为何在那样的眼神中无法做出这样粗鲁的举动,他再一次怀疑当年温书言是不是误解了什么,她是不是仅仅因为觉得蒋京倓不爱她,所以就猜忌了一个非常荒唐的故事。
“在你面前说起来有些愧疚,我有几个晚辈也在杭州,过年的时候大家会在我那边聚一聚,他们其中一些已经成家,大多与你年龄相仿,你如果方便,可以跟我过去吃个便饭。”他一字一句都说得非常真诚,“算起来你们都是亲人,以后也好互相照应。”
温风至从来讨厌需要社交的场合,但是蒋京倓的话语里面的一句“亲人”的确触动他,况且已经面对面的邀请温风至也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便点了点头同意,然后把蒋京倓让进屋子里,走到卧室去换了衣服。
虽然蒋京倓说了只是便饭,但温风至想着大部分都是第一次见的人还是不能太过不修边幅,他几天没有睡好心里又许多难过,脸色看起来很差,于是还留心穿了一件衬肤色的橙色高领毛衣和藏蓝的及膝羊绒外套,他很少穿颜色亮丽的衣服,但这么穿来并不花哨,反而显得人更加年轻有活力了许多。
温风至从卧室走出来的时候正看到蒋京倓站在客厅里饶有兴趣地看他随便放在地毯上的速写本,是他前几天临摹的陆邱桥的一只右手,他画功了得只是简单几笔就将那只手画得修长有力很得□□,甚至连指节上两个常年握笔磨出来的老茧都描摹地非常细致。
听到开门的声音蒋京倓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那一瞬间他的表情有万分之一秒的僵停,然而随即他便笑了,说:“走吧?”
温风至点头跟着他出门,蒋京倓的腿脚并不很灵便,似乎是早年参军的时候负过伤,年轻的时候并不严重,年纪大了一些之后便出现了严重的后遗症,温风至还记得自己读书时蒋京倓还看不出来脚陂,只是天气不好的时候上下楼有些迟滞,而现在看上去他的病似乎恶化了许多,只是从公寓门口到电梯的几步路,他都走的颇为艰难。
温风至一时心软,还稍微搀扶了他一下。蒋京倓浑身一颤,愣了几秒钟才缓慢伸出手来拍了拍温风至的手背。
大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了起来,低调的黑色奔驰停在夜色下的路边,一个高大的黑衣保镖撑伞等着他们,蒋京倓突然出现的冲击已经让温风至把还与廖长晞有约的事情完全忘在了脑后,所以他也完全不知道就在自己钻进车子车门关上的那一秒,廖长晞正穿过马路向他满脸焦急地奔跑而来。
——
陆山海一下车就看到了穿得像个黑色香肠卷一样的弟弟,他裹了一件到脚踝的黑色羽绒服,戴着帽子拉紧拉链,然而羽绒服下面露出来的是他自己连袜子都没穿的脚踝,还有一双看上去就冷的室内棉拖鞋。
“你是哪儿来的漏y-in癖吗?”陆山海气的竖眉毛,他前一天与陆邱桥在公寓走廊里大吵一架之后分道扬镳,然而甩手离开之后又觉得大过年跟弟弟吵起来回去也不好跟父亲交代,便又给陆邱桥打了电话过去,然而那边倒不像昨天关机,而是明明打通了却不接电话。陆山海心里又急又气,脑子里想起从陆邱桥家里出来时候走廊里见到的那个男人,那男人气质清俊而神色慌张,不知道为什么让他颇为在意。
于是陆山海想来想去不如回去跟他面对面好好谈谈,于是调转车头又开回了几个小时前才离开的公寓,只是没想到他直接就在距离公寓还有十几米的路边就看到了陆邱桥,他的神色看起来比刚才还要惨淡许多,脸上被自己打的地方也肿了起来,一双眼睛黯淡又发红,看起来怎么像是委屈地哭过一场一样。
陆山海打量了一下他的穿着也觉得诧异,下意识以为他长羽绒服下面什么都没穿,这么冷的天气又下着雪,陆邱桥也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长时间,头顶积了厚厚的雪,耳朵尖都冻得通红。
对于这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弟弟全家人从来都很溺爱,他不愿意跟着父兄走已经完全铺好的道路非要去学画画,虽然家里人并不愿意却还是尊重他的选择,好在他也确实学的很不错,靠上美院还拿了几个奖学金,只是他大二的冬天因为母亲病死x_ing情大变,与当时有外遇的父亲几乎反目成仇,即便后来父亲多次忏悔致歉,他也许多年都不肯再回去。
陆山海只知道他的作品近几年大获成功,光靠卖连载都赚了许多钱,另外还听杭州的朋友说见过陆邱桥跟一个妙龄少女常常出双入对,又觉得弟弟既然事业家庭都有着落,于是跟父亲说了之后家里人都很欣慰,然而这次见面亲眼所见的陆邱桥却让他没办法放心,他看起来并不快乐也不安定,明明是大年初一却憔悴又疲惫,看上去并没有人与他一起读过节日,那个女孩儿也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