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浩不顾他的话意,抬眼看他,“你身上带了么?”
“没有……”沈居安说:“出门急,忘带了,只带了包烟盒。”
郑浩忽把眼神瞥向一旁玩烟花的小姑娘,倏而迈开步子朝她走去,弯下腰,无比温和,带着丝丝宠溺说:“小妹妹,你能把火借我使使么?”
那小姑娘抬眼,见一帅气的大哥哥正盯着自己,愣了愣,把手里的打火机递到他眼前,什么都没说。
郑浩接过,半眯着眼去揉了揉她的小辫子,然后转身跑向沈居安,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把那打火机高高扬起来,像是在乞求夸奖。
可沈居安却闭口不言,只是看着他笑,然后把手里的烟花木奉伸给他。
郑浩点燃了烟花木奉,那火光溅出来,一闪一闪的,无比绚丽。他又把打火机拿回去还给那个小姑娘,道了声谢,然后跑回沈居安身边。
他把其中一根执到沈居安面前,笑称:“拿着!”
沈居安抿嘴摇摇头,脖子上的围巾也跟着一块晃。
“你拿着!”
“不要,我手冷。”
“切!”
郑浩把烟花木奉在他眼前晃了晃,闪动的光落在俩人脸上,随即都欣然的笑了。
溜冰场上三三两两的站了许多人,大多是男女情侣,看上去甜腻腻的。气氛也极其的好,暧昧,温柔,似乎都感觉不到冷了。
可沈居安却静不下心,看着你侬我侬的人流,他竟觉得有些慌。
郑浩拿来溜冰鞋放在他脚边,说:“换上吧,一会儿我教你。”
沈居安却抬眼看着溜冰场上,眼神有些呆滞。
郑浩问:“怎么了?”
他回过神来,咽了咽口水,开口道:“你说,这要是滑不好摔在冰上,会不会很疼啊?”
“有我扶着你,绝对不会摔着的。”
郑浩拍胸脯保证。
沈居安便不紧不慢的开始脱鞋,等换好鞋后,他巍巍站起来,双手搀扶着栏杆,心里在发怵。
倏而,郑浩也换上了溜冰鞋,像炫技一样在他面前滑去,跨开双腿遛了个大圈,脸上挂满了笑容。
沈居安望着脚下白的耀眼的冰,还是紧紧抓住栏杆,丝毫不敢松手。他忽然好想姜卫东在身边,扶着他,慢慢往前遛去。那是一件只要想想,心里面就会觉得无比温暖的事情。
一抬眼,郑浩走到面前,伸手给他,说:“来嘛,我教你啊。”
他小心翼翼的松开栏杆,也朝对方伸手。双脚别扭的站着,不敢擅自挪动。
郑浩紧紧握着他,感觉他手心冒着s-his-hi的汗,于是打趣道:“没想到你这么紧张。”
沈居安没回话,感觉手上抓紧了后,便试着慢慢挪开一步。可刚微微抬起脚,忽被一个黑影狠狠撞了上来。
只听见“嘭”的一声,他感觉右边肩膀一麻,接着自己像是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冰面上。于是背部传来一阵疼痛,脑袋也隐隐有些晕。
郑浩惊的心里一震,瞪大了眼,看着沈居安从自己面前摔倒在地。并且,他身旁也躺着一个扭动着身姿,穿黑衣服的男人。
他忙迈步遛过去,蹲下身子,把沈居安扶起来,心疼且焦急的问道:“没事儿吧?”
沈居安坐在冰面上,龇牙摇了摇头,还没缓过神来。眉头紧紧皱在一块,撞的那么重,说一点事都没有,那是假的。
这时,旁边撞他的那人撑在冰面上,恶人先告状的骂道:“□□大爷,没长眼睛啊?!”
郑浩一听,顿时气急败坏。他匆忙站起身来,扭头过去朝那人脸上狠狠砸了一拳。
只听见“哎哟”一声,继而便看见俩人扭打在了一块。另外又有俩人过来,看上去是和那黑衣男人是一伙的,其中一个抬脚就往郑浩身上使劲踹去,郑浩被踹翻在地,可瞬间一骨碌又站了起来,继续去捶打那个撞沈居安的男人,脸上的表情可狰狞了。
沈居安回过神后,见郑浩一打三,自然不是对手,便也踌躇着站起身,三两步跨过去想拖架。可无耐在冰上是自己的弱项,一迈步便又狠狠摔了一跤。
他又再迅速挪了过去,把其中一让扒翻在地上,抡圆了拳头使劲去捶他。
周围人见打起来了,便躲的远远的。有些人急的跳脚,赶紧跑去喊溜冰场的安保。
窗外放着烟花,嘭的一声炸开来,绚烂多彩,像无数颗星星坠落了似得。
沈居安和郑浩安安静静的坐在卫生院的角落里。俩人鼻青脸肿,郑浩小指头都差点骨折了,蹭出了血。
大夫上完药后离开后,俩人挨坐在一块,抬眼看向窗外炸开的烟花。
烟花结束后,沈居安把目光瞥向他,忍不住憋笑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更~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元旦过后,一切又如一池清水一般平静。这种平淡无波澜的日子习惯之后,极其不希望忽然间的改变。好在,所有事情都随着它应有的轨迹而缓缓进行,可没料到的是,进行没多久便被一个猝不及防的亲吻给弄得枝折花落。
二月十九,沈居安的生日。
他原本自己都忘记这一天了,直到晚间接了母亲打来的一个电话才想起。
张娴生了个女儿,满月的时候给沈居安打电话报平安,顺便还把他生日的事情提了一遍,说等他放假回去,到时候一家人一块到最高档的馆子里吃饭。沈居安若无其事的笑笑,心里却温暖的很。
张娴还叨了几声家里边j-i毛蒜皮的小事,另外还说,姜卫东夫妻俩到宁夏买房去了,俩小夫妻住的那么远,天南地北的以后也难见上一面。
听她说这话的时候,沈居安却止了笑声,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遗憾。心里便又是一阵酸涩。
挂了电话,他倏然间感到空空荡荡,踏着飘忽的脚步走到宿舍顶楼,依在栏杆上望着满天的星辰若有所思。
郁闷起来的时候,他的老毛病又犯了,便开始窸窸窣窣的搜口袋,发现自己没有带烟盒在身上,只得苦笑一声,作罢。
经过上次重感冒后,他便有意识想戒了烟,因为抽烟的时容易想起一个人,根本就忘不掉。喝醉的时候也会想起一个人,睡梦里也会,望见一个相似的背影,也忍不住多看几眼。这种发自内心的缠绵与忍耐,无非是一种叫人肝肠寸断的折磨。
可四周忽然间沉寂的可怕的时候,他又想点上一根,能看见那一点点亮起来的烟火,以及自己呼出去的气息,他才能深刻的感觉到,自己还是一个大活人呢。
一阵带着丝丝夜来香气味的风拂过脸庞,是温热的,他在黑暗中嘀咕了一句:“春天又来了呢,真好。”
他本来就没有要过生日,想着让这个日子悄无声息的过去。可不知郑浩是怎么知道的,便找到他,一脸要给他惊喜的样子,说:“我帮你办个生日宴怎么样?”
“啊?”
“别装傻了,后天你生日,我可记着呢。”
沈居安恍然大悟的样子,垂下脸:“噢!”
“你满二十岁的生日,我觉得应该不能就这么Cao率的过去了,得办个热闹的场子,你觉得怎么样?”
郑浩坐在桌子的对面,手里不自觉的卷着书页,满怀期待的望着沈居安。
稍后,沈居安撇了下嘴,有些不情愿的说:“其实,我不喜欢过生日的,你帮我大cao大办,会不会太麻烦了?”
“不麻烦啊,谁说大cao大办了,就去我家,摆个宴席,请几个平时要好的同学朋友,就当聚会好了。更何况我爸妈回乡下看完亲戚了,这么大好的机会和日子,可得好好利用起来。”
抬眼见郑浩眼里泛着光望向自己,那种直抵心肠的目光,让沈居安不忍心拒绝,便点点头答应了。
郑浩往桌子上一扣手,弄出啪的一声,把图书馆里其他同学的目光都给惹了来。他这才不好意思的收敛,却暗滋滋高兴的一塌糊涂,比自己过生日请客还高兴。
于是生日当天,大家下了课,便不约而同的往郑浩家跑去。
王新带了几个社团的同学,郑浩也请了自己同级的朋友。沈居安孤身一人,在大学混了两三年,除了和郑浩王新俩人关系要好以外,似乎没认真交过新朋友。主要是和他别扭的内心有关。在许多人眼里,他是内敛而孤傲的,换做古代,那就是禁欲系的大师。当然,这话是王新暗自跟女同学说起的,他还说这不是和尚,而是情种!
至于为何是情种,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反正觉得沈居安决对不是当和尚的料。
郑浩家里静悄悄的,忽然来了一帮子七嘴八舌停不下来的人,竟闹腾的把客厅摆钟都给吵停了。
两个女同学很自觉的在厨房烧火做饭,那菜也是新鲜的,来时大伙买的。郑浩骑着自行车出门提蛋糕去了。
于是客厅里就留下了那几个男生互相吹嘘。
只有沈居安静静的,坐在一旁沙发上边嗑瓜子,边看他们侃大山。
郑浩回来后,在门前唤了一声,让他们出去帮忙拿东西。他除了提蛋糕之外,还买了各种酒和饮料,凉菜和烤鸭。大概今晚要一醉方休的意思。
待所有菜肴都上桌了,水果拼盘都摆好了后,一伙人便围着圆桌坐了下来。
王新看着一桌丰盛的菜肴,流口水的同时,还不忘夸赞道:“哎呀,这菜烧的,丝毫不比饭馆差啊。”
那俩女生腆着脸回了声:“师兄过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