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那严肃纪律党风整改嘛，说什么常年坐机关的不了解现场情况，身为人民警察就该怎么怎么的。我们区领导其实还算比较人道了，你是没瞧见东新区那帮可怜虫，天天被逼着朝九晚五站路口抓乱穿马路的。哎，你们那儿呢？”
和也滴着冷汗指了指停在路边的自行车，苦笑。
“哈，真狠。110是你们打的吧，走走走，一起去楼顶看看顺便吹吹风。”说罢便拉着和也和大野进了大楼。
“生田啊，呆会看完现场能不能顺便做件好事啊？送我们回西区吧……”
“终于舍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要去北区做义工了？”松本润半眯着眼儿坐在一张进口按摩沙发上尽情享受着。隔开五步，雅纪暗自醉心在武侠小说里，招呼也不打一声，这孩子才一个长假的时间竟着了这玩意儿的道。
“哇，松本润啊，你也太有钱了吧，竟然买沙发放这儿，够兄弟！来来来，让我也享受享受。”大野一边小心地摸着沙发皮一边拍着马屁。
“哪能啊？我再有钱也不会买东西给你糟蹋。玉佛寺的人送来的，据说还开了光的。”话没说完，那头的雅纪“噌”的竖起脑袋，“你们在说啥？慈航静斋送来的？”
众人愕然。
樱井翔迟到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可今天直到中午他都没出现。四人在马路对面的铺子里吃完了麻辣烫刚想过马路就见到了樱井翔的车冲进了地下停车场。
“难怪老百姓都说俺们做警察的是流氓，开个车都这么横。”大野脸一抽吐气。
“呵，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眼下没车开了就专挑别人的刺。”松本润大叹一口气，脸色一正：“我怎么觉得他的脸色不太对啊。”
“不是吧，这你都看得出来？”
“你们先回四楼，我跟着去瞧瞧。”说罢便迈着大步向停车场走去。这一去又红了雅纪的眼。
和也看在眼里，酸在心里。呢喃道：“你说这樱井翔到底哪儿好了？”
大野一阵思量，歪着嘴道：“你别看他平时吊儿郎当爱开玩笑，其实，你还别说，他……真的挺好。”
会议室里，除了和也和雅纪，其余三人都铁青着脸说不出话来。“敬子被人杀了，我去解剖室认过尸了。”樱井翔五分钟前的一句话犹如平地一声雷，敲闷了这三个混在西区的人。
和也不喜欢这种沉闷，开口问道：“谁是敬子？”
“还记得PETER吗，玉佛城一案里被毒死的那只狗。那是山南二夫人的狗，山南二夫人……就是敬子。”
“既然是山南敬助的小老婆又怎么会？莫非是山南组长的对头干的？黑道仇杀？”
大野摇摇头：“西区的黑道不一样，三大势力几年来都是互相扶持共谋利益的，最近也没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不该是仇杀。”
“那情杀呢？山南组长外头应该还有别的女人吧？”雅纪心中惊叹，原来二n_ai也不是这么容易当的。
樱井看着窗外，上午还是艳阳高照，下午竟起风变天了，不同与以往的深秋，莫非真要发生什么事了？“我见过敬子的尸体，手筋被挑断了，背上的纹身被揭了去，血r_ou_模糊，舌头短了一截，我看不像是被割的，而是她自己咬的。”
大野的身体“嗖”地僵住了，慢慢吐出两个字。
“家法！”
第3章 灵堂上
山南敬助是个很有气质的男人，更像个艺术家，而不是黑社会。他本就长得儒雅，说起话来温和婉转声音很是动听。脸上时常挂着似有似无的笑容，个x_ing内敛不张扬。一七五的身高，合身的深色西装，黑得发亮的皮鞋，还有那充满睿智的金丝边眼镜。另外，他不喜欢别人用黑社会来称呼自己。
“和也，你见过这样的黑社会吗？”雅纪忍不住向身边的二宫寻求答案。
“没，我也是第一次见。”
“其实这在西区没什么啊，其他两位老大堂本和斋藤，哪一个长的不是人五人六的。哎，翔要不是因为他老爹的关系说不定早在西区占山为王搞社团了。”大野研究着松本润提供的资料c-h-a嘴道。
“樱井啊……”和也低头思量一番：“的确有做老大的潜质，像是个会心狠手辣的主。”
“会吗？我倒觉得他温柔又体贴，有胆识又有才华，而且还很幽默。”
“你那不叫夸他，而是盲目崇拜！”大野很受不了地一语道破。
一努嘴，雅纪也不辩解只是兀自偷偷想着樱井翔的好。
说也奇怪，在感情上向来反应迟钝的雅纪竟然就这么喜欢上樱井翔了，宿命还是缘分，没人说的准，这暗恋能否有结果更是未知中的未知，就目前这形势，松本润明显棋高一招，与樱井翔谈情说爱倒不如投怀送抱来得更有效。
说曹cao曹cao就到，众目睽睽之下，松本润顶着两熊猫眼手捧一堆资料晃进会议室。
“这里是山南所有老婆和娃娃们的资料，加上昨天给的那些，能看多少看多少吧。明天十点出殡，听说凡是重案组扫黑组交通部的全得过去守着。”
一声痛苦的哀号来自大野。“上帝啊，我为啥得在西区啊！？”
天灰灰的，映衬着茫茫一片的黑色西装。事隔三日几人终于如愿以偿地见到了樱井翔，面容憔悴表情凝重地坐在家属席，这个敬子对他而言竟是如此重要！
“排场还真够大的呀，外人看来还以为是当家的去了呢。”大野背靠车门，扯了扯自己领带，松了口气。
“别瞎说，你也不看看现在在谁的地盘！”松本润跟着下了车环顾四周。西区警局大半的人力都被派到了设在新选组总堂口的灵堂，交警部门的同事们早早地就封了方圆五里内的要道，进出都得凭证。
“哎，做警察做得像我们这样窝囊还真是少见了。什么世道？”话刚说完，一列黑色别克车队从主干道上缓缓驶来，拉风得紧。大野智只觉周身不适，似是被怨灵笼罩一般，打了个寒颤。
车队停在了10米开外处，深色的车窗降下，露出一张脸来。
“什么人物？”和也问。
“斋藤一。”松本答。
“好帅。”雅纪赞。
“哎……”大野叹。
那男子坐在车内，嘴边噙着笑，缓缓抬着手对着几人摇摇，突然指着大野智，手指朝他勾了勾。
“别去。”和也坐在靠窗的位置直觉地一把拉住了大野臂膀。
“放心，我和他……是旧识，斋藤……不会拿我怎样的。”大野认命似地耷拉着脑袋走了过去，最后竟坐进了斋藤的车里。
松本润忍不住掏起口袋，他现在急需一根烟，周围的气氛实在太压抑了，不过最令他难受的却是和也盯着自己看的眼神，匆匆甩了句“我什么都不知道，等他回来，你自个问他。”
大野只觉得自己头皮发麻，众目睽睽之下硬着头皮紧跟着斋藤一步进了灵堂。斋藤的左手边是他的保镖，跟了他已近十年，长得跟男模似地，名叫松冈昌宏。大野曾经跟了斋藤整整一年，和松冈没少接触。
灵堂左侧坐着的都是山南的人，第一排主要是山南的妻儿老小，曾经私底下斗得你死我活的几路人马，现在倒是流着泪悲伤啼哭声色俱佳，一个比一个会做戏。樱井翔和山南紧挨着坐着，似是在交代什么。见斋藤一行人走了进来便起身迎接。
“礼都到了何必亲自再来跑一趟呢？”山南的眼红红的，不知是为了敬子的死悲伤还是感动于斋藤的亲自到访。
“虽是自家兄弟，礼数总还是要的，何况是嫂子的葬礼。”斋藤接过松冈点来的香，带着属下众人开始敬香。左侧哭声一时间更甚之前，真有种悲从心来的感觉。
灵堂右侧为观礼席，斋藤径自拉着大野挑了个角落坐下，弄得大野浑身不自在。想他小小一警员，竟和这些西区有头有脸的风云人物同坐一排，连松冈都只是乖乖站在斋藤的身后而已。
“听说你和别人好上了？”斋藤的开场白果然精彩，大野忍不住咳嗽出声，脸涨得通红。
“还记得我以前说过，如果对方是小翔，我可以退出。”
“我和樱井翔没什么的，你怎么就不信呢？”大野智再一次胸闷，都那么多年了，这群大哥竟仍对以前那档子琐事念念不忘，平时怎么就没见他们这么j-i婆。
“现在我信了……是那个叫二宫和也的吧？你警校里的老相好？”
大野嘴角一抽，颇有些惊讶。
“只要是你的事，我向来都很关心的。”斋藤的表情倒是少有的认真。“别做警察了，回来跟我吧。你的x_ing子我最清楚，做警察又累又烦，没准你已经开始厌了。”
慧心一笑，大野问道：“那我能做什么？”
“只要你肯回我身边，我可以让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斋藤从上衣内袋中取出一个信封，放在了大野的腿上。“回去考虑考虑吧，我都等了三年了也不差这几天。”
大野拿了信封，塞进了口袋，才起身又迎上了对面席上樱井翔不明所以的眼神。转过身走了出去，身后却是斋藤那道灼热的目光，他不是不知道别人对他的好，而是不敢拿，因为怕会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