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之后的半个月陆焜经常主动或者被动地和胡来约饭,只是吃饭是个由头,汇报陈君成和毛毛的行踪才是正经事。
章泽易给陆焜的那只录音笔一直都没录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反而是胡来那边跟踪得到的情报多一些。
一天下班陆焜给胡来打电话告诉他陈君成回广州了,胡来没往这上面聊,而是约陆焜见面再细说。
陆焜一听这话肯定是有事儿啊,他赶紧开了车就往约好的地方赶。
“什么?他没回广州?”
胡来跟陆焜说的第一句话就把他惊着了。
“那他去哪了?”
胡来瞥向窗外,沉重地吐出两个字:“云南”
“云南”
他去那干嘛?
“云南边临缅甸、老挝、越南,其中缅甸曾是世界上最大的海.洛因供应地,时至今日它也是全球第二大的罂粟花产区,你说陈君成去云南干什么!”
陆焜听得脖后一凉,说:“他去取货?”
胡来摇摇头,说:“现在还不能确定,我们的人在跟,目前还没有消息,你那边呢,那个叫毛毛的最近还去店里吗?”
“来,只是偶尔有事的时候才不来,我除了周日其余时间都得在店里”
“那他有没有再吸.毒的迹象?”
这个。。。。。。陆焜真的不清楚,如果毛毛没有戒毒成功的话那他即使他要吸也不会把地方选在办公室。
胡来点了一根烟,就自己从他师父那听说的一段故事娓娓向陆焜道来,“你听说过坤沙这个人吗?”
“坤沙?!”
陆焜皱着眉头在脑子里搜索了一遍,没有一点印象。
胡来接着说:“坤沙是一个非常传奇的人物,上个世纪六十到九十年代他控制着“金三角”的毒品制造与流通,别人都管他叫“世界第一毒枭”,纯度高达百分之九十八的海.洛因四号就是他制造的”
“后来呢?”,陆焜有了点好奇心。
胡来说:“坤沙组织军队,制造贩卖毒品,很多人要将他得而诛之,后来他向缅甸军投降了,带着家人一起住在缅甸仰光,零七年去世的,据说是病死的,死的时候七十四岁”
陆焜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一个大毒枭能善终到老?他也这样问胡来,胡来摇摇头,说:“这就是国情问题了,我也说不清楚,你可以回去查一下,他这一生还真是挺让人震撼的,欸?说到这我想起来,你没听说过坤沙那你总听过糯康吧?”
陆焜还是和之前的表情如出一辙,没听说,不知道。
“那前几年轰动一时的湄公河惨案呢?”
啊!陆焜猛地想起来了,这个糯康就是当年湄公河惨案的元凶,报纸和新闻曾经大篇幅报道过,后来还是四国联合围剿才把他缉拿归案。
胡来解释道:“糯康曾是坤沙的手下,参加过坤沙的蒙泰军,坤沙向缅甸军政府投降后,糯康就是效仿坤沙当年“以毒养军,以军护毒” 的模式发迹的”
原来如此。。。。。。
“唉”,胡来叹了口气,说:“都是造孽啊,你说毒品这玩意有什么好的,让这么多人脑袋削尖了往里冲,妻离子散,连特么命都不要了!”
陆焜沉着不说话,胡来刚才说的虽然让人听着挺震撼,但毕竟离自己的现实生活太远了,就像那些出现在教科书里的反面人物一样,迈出学校大门真正记着的也没几个。
“江洺最近怎么样啊?你俩见了吗?我这儿忙都没时间找他”
“啊”,陆焜搔搔头,说:“还行吧,挺好的”
胡来听了“噗”地一声笑出来,说:“到底是“还行”还是“挺好”啊?这俩词可不是一个意思,哎!我听说他最近和一个官二代处对象呢,到底是江洺哈,憋了这么久终于憋着一个大的,那女孩她爹在省司法厅工作,真够牛叉的!”
话题转变得如此之快让陆焜有点措手不及,还有。。。。。。官二代又是谁?
“你听谁说的?”
胡来瞪着眼睛,“我听我一在女监上班的朋友说的,你都不知道吗?”
陆焜摇头,冷冷道:“。。。没听说”
胡来一挑眉,满脸写着“八卦”二字,“我告诉你啊,大学四年,江洺一个对象都没谈,所以我对他这个女朋友特别好奇,还挺想见见的”
陆焜的语气依然没暖过来,说:“那你就给他打电话叫上他那小女朋友一起吃饭不就见了嘛”
“那改天,改天咱们一起,要不我一个还不得被人家小两口虐死”
我特么才不去呢!谁爱去谁去!
陆焜暗暗地想着晚上回去要把江洺按床上多收拾几回才行,可烦躁的心情过后他又开始失落,那种从心脏传遍全身的痛痒感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要是真给他找回来一个官二代怎么办?那可就“卧槽!”了。。。。。。
话题没法再继续,陆焜就着店里还有事先走了。
只是回到店里办公室一个人都没有,出门之前陆焜交代过毛毛看店,这没出去一会儿人就不见了。
算了,陆焜打算摊在沙发上歇一会儿,无奈他腿太长,怎么躺怎么不舒服,正当陆焜尝试下一种姿势的时候储物间的门开了,毛毛从里面走出来,边走还边把衬衫的袖口往下拽。
看到陆焜的那一刻他脸上的惊诧和不安也都被陆焜捕捉到了。
“焜。。。焜哥,啥时候回来的?”
陆焜一只手搭在额头上,懒懒地说:“刚进屋”
“哦”,毛毛像是放下心来坐在陆焜旁边。
“你刚才去那屋干吗了?”
毛毛稍转过头来,又低下,说:““我闲着没事自己玩了一杆”
陆焜笑笑,“自己玩多没意思啊,来,焜哥陪你!”
说完,陆焜就从沙发上一跃站起来往储物间走,毛毛跟在他身后,说:“还玩啊,每次都被你完虐,一局都赢不了”
在下班之前的一个小时内陆焜和毛毛玩了好几杆,不过今天陆焜没有全赢,他虽然故意放水了,但毛毛的心思貌似不在台球上,走神了好几次,而且不停地看手表,像是在蹭时间。
五点钟一过,毛毛就放下球杆对陆焜说:“焜哥,今天你多盯一会儿吧,我媳妇儿单位有事,叫我去接我闺女放学”
“好”
陆焜见毛毛收拾好东西下楼了他马上又折回储物间,果然在角落的垃圾桶里发现了一根针管和一个貌似是锡纸的小纸包,陆焜打开来看,里面还残留着少许白色粉末。
“。。。。。。”
应该是毒品没错了。
陆焜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干净的面巾纸把那些白色粉末倒出来一点,包好塞进口袋里,又把锡纸扔回了垃圾桶。
这是一个危险讯号,如果里面真是毒品的话就一定是毛毛所为,陈君成如此纵容毛毛想必也是想要拿这个钳制于他,让他成为一枚棋子供自己所用。
连自己的妻弟都这么对待,由此可见陈君成对自己的妻子已经没有什么感情了,可是他一直都不离婚,还把妻子和女儿接到广州去生活,可能也是念着曾经夫妻之情,这就是为什么说人都有善心,只是多少而已。
此刻的陆焜不禁想到曾经在书上看到的一句话,貌似是尼采说的。
“其实人跟树是一样的,越是向往高处的阳光,它的根就越要伸向黑暗的地底”
凡事都有两面x_ing,人想得到什么也会随之付出相应的代价,无论这份得到是好,还是坏。
陈君成出狱后一直都在为自己洗白,甚至没有向陆焜透露过去的一分一毫,他做正经生意,在人前当贤夫慈父,这一切看似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如果他没有走回头路的话。
今天陆焜下班晚,因为毛毛早退的原因。平时他俩的上班制度是陆焜早去早走,毛毛晚去晚走,谁要是有事呢就互相帮着照看一下。
陆焜回到家已经九点多了,屋里没开灯,黑漆漆的,陆焜换好鞋推开卧室的门才发现江洺靠在床上,面前还摆着个笔记本。
陆焜把卧室的灯打开然后回身朝江洺身边趴过去,说:“咋不开灯呢?不怕把眼睛看坏啊”
江洺自顾自地打字,键盘噼里啪啦的,“懒得开就没开”
“。。。。。。”
从床上到开关五步路都不到,陆焜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都特么是我给惯的,这样不好,不好”
江洺终于肯转头看他,淡淡道:“我觉得挺好啊”
陆焜没说话,手开始不老实地往被子里伸,越伸。。。。。。越深。
“别弄了,我忙正事呢”
“什么正事啊?”,陆焜脑袋探过去看,手下也没停。
江洺把电脑屏幕转到陆焜那一侧,说:“在写党建”
见陆焜一脸懵逼,江洺罕见地反撩了一下,只见他食指勾着陆焜的下巴,说:“就是党组织建设,国家一开什么大会我们单位就得开小会,然后就要写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