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吴野问杨子文。
“我啊,干着呗,反正我也找不到比现在待遇更好的公司了,飞一次休两天,一年三十天年假,生病给免费治疗,还能满世界转悠,今年光德国我就飞了好多次,等我什么时候把全世界都飞遍了就回来给我爸妈养老”
不打算结婚吗?不打算生小孩吗?
吴野到嘴边的问题都憋了回去,他知道杨子文野惯了,这些到什么年龄应该干的事情根本束缚不了她,所以吴野问了也是白问。
良久,吴野才淡淡地回了两个字:“挺好”
“睡吧,晚安”
“晚安。。。。。。”
☆、第七十四章
年初一下午,杨子文和吴野都分别回家陪父母去了。
江洺醒的时候隔壁房间那俩人早就走了,他迷糊之中摸到陆焜的鼻子,可能是用力了点儿,把陆焜也弄醒了。
“新年快乐,焜哥”
江洺哑着嗓子说出这一句,完全是本能反应。
陆焜没回应,而是翻身过来把他抱在怀里,紧紧贴着自己的身子,没几秒,呼吸又重了。
待陆焜睡实一点江洺才小心把他的手拿开,起身去了客厅。
昨晚睡觉之前留下的一片狼藉还在那,桌上七散八落的麻将,零食袋,果皮,瓜子皮,满地都是,江洺看着这些长长呼出一口气,挽起袖子开始清理。
他昨天还给远在西雅图的老妈和老姐打了越洋电话,江妈各种叮嘱,当然了也没忘唠叨让儿子赶紧找对象的事,江洺借口信号不好就挂了。
等他收拾完陆焜也醒了,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走出来,一丝.不挂。。。。。。
江洺见此情景手下一哆嗦,差点把刚收好的瓜子皮又洒地上。
昨晚上睡觉的时候不是穿裤子了吗?啥时候脱的?
“他俩走啦?”
陆焜光着脚走到江洺身旁,抬手就要抱,江洺一弯腰躲过去了,他放下垃圾袋,回屋找了条干净的内裤甩给陆焜,说:“赶紧穿上,对面人家都能看到”
“看就看呗,你去挨家收钱,焜哥这身材,他们一辈子能看一次也够本了”
“智障!”
江洺骂完接着收拾,一直收拾到晚饭的时间,陆焜闻着厨房里其他人家的饭菜香肚子饿得咕咕叫,他问江洺:“晚上在家做还是出去吃?”
“在家做吧,外面饭店都没开门,我马上就收拾完了,咱俩一起弄”
“好”
陆焜又转回厨房,从冰箱里把菜一一拿出来想着该做什么好。
不一会儿江洺进来走到陆焜身边说:“多做两个,等吃完了你开车带我去给陆远送点儿”
陆焜正洗菜的手停住了。。。。。。
他昨天是有想过想让江洺带点什么给陆远,可又怕他不方便所以想了好久都没张口。
“可以吗?”
江洺点点头,“怎么不可以,我经常给他带吃的啊,昨天三十儿监狱里本来就改善伙食了,我寻思今天再去给他送点,而且今天值班的同事跟我关系好,方便办事儿,你做个可乐j-i翅吧,陆远喜欢吃”
“。。。。。。”
陆焜好半天都没说话,机械地洗着手里的青菜,一想到陆远他心里就说不出的难受,尤其是在今天这样的日子。
“j-i翅还有了吗?”
“。。。。。。”
见陆焜发愣,江洺拿手指点了下陆焜的肚子,“问你话呢,j-i翅还有吗?”
陆焜忙去冰箱里找,“有!有!”
“有就行,做吧,我给你打下手”
晚上七点钟,江洺和陆焜带着做好的饭菜开车去少管所。
从出小区门口开始就有一辆出租车尾随其后,江洺和陆焜一路都在聊天,完全没有注意到。
。。。。。。
陈君成那件事从东窗事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他妻子王亚娟第二次从广州回来,说是警察局给她打电话叫她过来探视。
陆焜知道后联系了胡来问怎么回事,他说局里审问陈君成好几次了,他还是对买家只口不提,章泽易想叫他老婆过来,看能不能亲情感化一下。
陆焜不知道王亚娟和陈君成谈了什么,王亚娟回来后整个人都是蒙蒙瞪瞪的,像傻了一样。
在二楼坐了好久后她才开口说话。
“君成。。。。。。怕是活不成了,他自己说的,毛毛估计会被判无期”
陆焜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心里竟然有一丝愧疚,如果这件事一开始他不去跟胡来说,是不是就查不到陈君成身上。。。。。。
可是法网恢恢,他怎么都逃不掉,只是早晚的问题罢了。
“他叫我把这个店盘给你,钱呢,你看着给就行,广州那个店如果不盈利的话我也打算转让算了,反正家里的钱也够撑几年,再说我还能上班,能养活婷婷”
“。。。。。。”
“你要是钱不够的话可以先拿一部分,剩下的等有了再给,要是你真的不想盘下来嫂子也不勉强,你抽空帮我联系个买家”
陆焜想了下,说:“嫂子,我明天给你信儿行吗?我得跟家里人商量一下”
晚上回家,陆焜就跟江洺说了这件事,江洺的态度就是让陆焜自己做主,他不干涉。
“你好歹给个意见啊”
江洺正埋头吃饭,想了想,说:“我也不懂做生意那些事儿啊”
“。。。。。。好吧”
江洺看着陆焜真是有些举棋不定的样子,问他:“是不是钱不够?我那有几万,你拿去用吧”
“不用,不够的话我再想办法”
江洺知道陆焜爱他,可是这份爱不足以支撑他所有想做的事,就像现在,他可能心里是想用江洺的钱可是面子上又过不去,倔强都是给自己看的。
于是江洺继续坚持,“我的就是你的,以后你挣钱了再还我”
“。。。。。。”
“焜哥,我跟你说话呢!”
“啊”,陆焜放下手里的饭碗冲他笑笑,还是那句“不够再说”
两天以后陆焜正式从王亚娟手里把店盘了过来,他没有解雇任何人,还是原班人马,他自己也干之前那一摊,毕竟再招人的话还要多付一份工钱,他没陈君成那么财大气粗,这回自己开店了处处都要算计着过。
陆焜现在做什么只想着两个人,一个是江洺,一个是陆远。
陆远。。。。。。陆焜想到这个弟弟就心生惆怅,想着陆远出狱后肯定没办法短时间融入社会,重新入学也不太现实,陆焜打算让他跟着自己干,这样兄弟俩相互照应,陆运也不会再惹什么乱子了。
仔细想想这样还挺好的。
。。。。。。
邓立强这几天一直想见宋哥,可是他不知道宋哥的联系方式,每次只能通过沙棘传话,而且沙棘几次的回答都一样,宋哥去外地了,没时间见他。
果然都拿跑腿的当下人使!邓立强满心怨怼,自己这小半辈子净给别人卖命了,钱没攒下几块,憋气的事却没少占,本来宝马车那件事就让邓立强很不爽了再加上现在被通缉,一点人身自由都没有,他必须做点什么泄泄火,否则分分钟疯掉!
午夜一点钟,邓立强打车到育慧小区,他打电话直接自报家门然后叫陆焜下楼,还警告他如果报警后果自负。
陆焜当然也没报警,他不能拼那个万一。
还是在那个胡同里,第一次下雨,第二次下雪。
跨越酷夏严寒,俩个只有几次交集的人却心生仇恨,只不过这份恨是单方面的,陆焜对邓立强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路人甲一个,无法牵扯他任何情感。
而邓立强却恨不得将陆焜挫骨扬灰!
零下三十度,滴水成冰。
邓立强一根烟抽完看到陆焜裹着厚重的羽绒服走过来,寒夜里,两人的身形都分外模糊。
“找我什么事?”
在外面站了十分钟邓立强都没觉得冷,却在陆焜开口说话的那一刻仿佛坠入了冰洞里,烟蒂掉在地上,火光自然熄灭,奄奄一息。
“那天报警的人是你对吧?”
陆焜挺直站着,淡淡吐出两字:“不是”
邓立强“哼”了一声,说:“要是个爷们就坦荡承认,也许我还能手下留情给你还有你那小警察留条生路”
陆焜上前一步,清冷的声线在暗夜的胡同里黯然流转,他说:“有什么事算我一人头上,敢动他你试试?!”
“呸!”,邓立强吐了一口,说:“真他妈恶心!屁.眼儿c-h-a得过瘾是不?!”
“我和他的事轮不到你这种人来评头论足!你还是管好自己别被警察逮了吧”
邓立强口袋里一直握着枪把的手忽然松开了,就在上一秒他改变了来时的目的。
他y-in着脸,踩着脚下的雪一步一步“嘎吱嘎吱”地走到陆焜对面,留下最后一句话:“陆焜,咱俩就是冤家不小心碰到了路窄,谁活到最后,老天说了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