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任经理的秘书点点头。
——
从训练场往经理办公室走的这一路上，乔砚洲心里也在犯嘀咕，到底是自己被选上了？还是刚才打的太差了？还是这几天住在EG寝室的费用要结算一下？
几乎想遍了所有可能的结果，最终乔砚洲还是宁愿相信自己是被选上了。
任经理的办公室在俱乐部大楼的十二楼，在阳面，装修的也很气派。
推门进去之后任经理就让乔砚洲坐在了沙发上，自己则是去给乔砚洲倒了杯茶水放在了茶几上。
“多大了？”
“十八，过了年就十九了。”
“那你在牙猫签约合同上录入的档案怎么说你都二十岁了？”
“我身份证弄错，大了两年……”
“哦，这样啊。”任经理点了点头，“打这个游戏几年了？”
“七八年吧。”
“想打职业么？”
“想！”
“进了职业队想走什么位置？”
“我……”乔砚洲卡了一下，“中，中单？”
“好小子野心不小啊。”任经理听到这个回答之后一下就乐了，“知道咱们队里的王牌中单是谁吗？”
“知道。”
“知道咱们队里现在的辅助姚乐之前在TR战队打的是什么位置吗？”
“那您想让我去哪我就去哪吧，”乔砚洲羞愧的低下了头，脸直接就红了，“要不做个陪练替补什么的也行……”
乔砚洲怎么也没想到任经理上来直接就这么问，简直尴尬的就要刨个地缝钻进去。
陈经理靠在沙发背上笑了半天道：“这几天在队里住的还习惯么？”
“习惯，”乔砚洲点点头。
“那就先留着吧，我听陈教练说你之前还跟训来的是吗？”
“是，”乔砚洲应了一句之后赶忙解释道，“但是跟训的都是一些基础的训练，就看看他们补兵c-h-a眼排眼什么的，战术训练我从来没跟过。”
“你倒是想跟，”任教练端起水杯吹了吹，“门都进不去。”
“……”
从进到这间办公室说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话之后乔砚洲就觉得自己感受不到一丝一毫来自人间的温暖，这任教练说话简直比顾子星还能多出五个梁东。
“先留下吧，合同的事队里高层还要再商量，这些日子你还是像往常一样跟训，住的地方既然习惯的话我就不给你换了，免得到时候麻烦。”
“好的好的！”乔砚洲点头如捣蒜。
人间的温暖来的毫无征兆。
一直到从任经理的办公室出来乔砚洲还屁颠屁颠的呢，虽说还没有敲定他到底能不能真的留下来，不过既然任经理都能亲自出马找自己谈话，那应该就问题不大。
乔砚洲就跟那个吃了兴奋剂的兔子精似的一路往EG的寝楼走，手机忘带了，不然就直接给顾子星打电话告诉他这个激动人心的消息了。
一路小跑着来到了寝楼，坐电梯到了十六楼之后刚想往里走，却忽然听到电梯旁的楼道里似乎有人在说话，那地方平时根本没什么人去。
乔砚洲本来没想在意，毕竟他也不是那爱管闲事的人，但是这个声音怎么听怎么耳熟。
“他以为他是凭着自己实力进的队？如果没你顾子星，他现在还能在这！？参赛选手那么多，也没见有人能提前在俱乐部里住那么久，你以为我看不出是谁在暗中帮助他么？！”
是姚乐的声音。
姚乐这个人，平时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清冷又高傲的男生，而像现在这么声嘶力竭的情况，乔砚洲还真是头一回见。而且他说的话也让乔砚洲多少有点在意。
“从他进来那天被教练安排和你住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了，你喜欢他了是不是？”姚乐的声音越来越高，话语当中流露出的愤怒显而易见。
说到最后姚乐忽然停顿了一下，压低了嗓门问了一句：“你们睡过了，所以你才会这么铁了心的帮助他是不是？”
在姚乐说到这的时候，乔砚洲是完全听不下去了，本想直接推开门进去辩解一番但是却还是停住了。残存的理智让乔砚洲不禁问自己推门进去要说什么呢，说自己不是靠着顾子星而是凭实力选上的？可是自己还没有被选上啊……
乔砚洲攥了攥拳头，最后转身走了。
他没有听到顾子星的回复，或者说是他根本不敢听。
“说完了？”顾子星靠在楼道门的门框上，看着眼睛都有点泛红的姚乐，脸上的淡然丝毫没有退去。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顾子星无奈地摇了摇头，直起身拉开楼道的门就想走，却被姚乐直接拽住了上衣的下摆：“如果乔砚洲真的进入EG，那我就退队。”
“WG最近在找中单，你可以去试试。”
顾子星回头冲着姚乐笑了笑，推门离开了。
看看手机上的时间，都已经四点多了，小乔被姓任的叫走应该也差不多回来了吧……
——
乔砚洲感觉自己在短短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内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最惨的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因为顾子星才获得了入队的机会。
如果真的是，那他宁可回去继续做他无忧无虑的小主播。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的事，他从来不做。
姚乐的那些话语还萦绕在耳边迟迟不能散去，心烦意乱的乔砚洲一个人在大街边上漫无目的地瞎溜达。刚才因为走得急，都忘了回房间把手机带上了。
“哎？这不是小洲么？”
听到有人叫自己，乔砚洲抬了抬头，发现站在眼前这个人好像还有点熟悉，迅速从大脑里面搜索了一下之后乔砚洲终于想起来了。
“啊！你是顾子星的那个朋友！”
“我叫高洋，上次一起吃过饭。”高洋笑着看了看四周，“顾子星没和你一起？”
“啊，没……”乔砚洲有些心虚地低头往地上看了看，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心虚什么。
高洋没说话，看了看乔砚洲，忽然笑道：“那走吧，咱们两个去喝一杯，我听人说你们今天选拔赛也结束了吧？”
乔砚洲点点头。
选拔赛啊，一个本来应该很乐意提起但是现在却被弄得一提就心烦的话题。
不过高洋是什么人物，察言观色的本事根本不是盖的，从头到尾甚至连“赛”这个字都很少提了。
“洋哥……”两个人坐在小酒吧里喝了点酒之后，乔砚洲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顾子星和姚乐他们两个到底怎么了？”
“顾子星到现在都还没跟你说呢？”一听这话，高洋瞬间一脸震惊，"挺能扛，是我早招了。"
乔砚洲笑了笑。
“虽然我平时不打游戏，但是架不住离得近，所以你们这联盟圈子我多少也有点了解，而且我呢，又和他们两个算是'一类人'所以对他们两的事知道的也不少。”高洋一边说一边往酒里面加了两块冰，“有的事我能说，但是有的事不能说，你就随便听听吧。”
“好。”
“之前我听说姚乐不是另一个什么大战队手底下的一个很厉害的选手。”
“是，那个战队就在城南，离得不远。”
“后来姚乐因为崇拜顾子星，就跳槽到这边来了，听说当时还得罪了不少那个战队的高层。”高洋往椅背上靠了靠，“后来来了这以后混的也还不错，再加上离顾子星近了，姚乐心里未免就有点躁动，你自己想，自己日思夜想的人现在每天跟你眼巴前晃荡，换谁谁不躁动，姚乐就没把持住。”
“没把持住是什么意思？”乔砚洲心头一紧。
“你可别多想啊，我的意思是没把持住就和顾子星表白了。”高洋笑了笑，用下巴点了点桌子上的酒瓶，“姚乐当时喝的也是这牌子的香槟，也是跟我喝的，当时耿青也在，喝完了就回去找顾子星了。”
“顾子星同意了？”
“当时同没同意不知道，反正后来两个人就在一起了。”
“那为什么现在就这样了？”
“上个月，他们战队好像有一场比赛，”高洋帮着乔砚洲把酒倒上，乔砚洲酒量不好他是知道的，所以就稍微少倒了一点。
“比赛前两天，他们战队的经理，叫……任铭吧好像，那个任经理把姚乐叫过去了，也不知道说了点什么，后来去了比赛，临上场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姚乐和顾子星说分手。”
“顾子星又同意了？”
“嗯，”高洋点点头，“这次是当场同意的。”
“我不太懂，”乔砚洲皱皱眉，“为什么姚乐都能为顾子星得罪TR战队的高层，结果被这边的经理叫去之后就能那么毅然决然地和顾子星分手？”
高洋笑了笑：“小洲你还是太嫩了，这种事常有啊，业内有两个大佬，你得罪了一个，要是还想在这个行业里发展，那另一个你还得罪的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