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有阳心里发誓:你等着,等我好了,一定日得你烟消云散。
他深知形势比人强的道理,脑中演绎着压倒陆警官的一百零八种方法,脸上却已挂上乖巧的笑容。他用柔软的脸蛋贴上陆警官硬邦邦的肌r_ou_,笑嘻嘻地说:“你还不知道我,我就图个嘴上痛快,你快别跟我一般见识啦。”
陆沣深以为然地点头道:“你也就能嘴上说几句了。”
蔡有阳咬碎了一口银牙。
因他伏在自己肩头,陆沣看不到他表情,以为今日他已吃了教训,便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转而问道:“明天约好了和严植见面,你还去得了吗?”
“出门吃顿饭而已,还是能坚持的。”蔡有阳说,“而且不是有你么?我走不动路,你就背我好了。”他窃笑了起来,觉得严植知道了,又该嫉妒了。
这时他已经忘记了一秒前,自己还在咬牙切齿地计划反攻了。
陆沣道:“我只有一个半小时的午休时间,恐怕没办法一直陪你们。”
蔡有阳一愣,陆沣就觉得对不起他,陪他的时间太少,无奈地解释道:“新年发生的杀人案你还记得?”
蔡有阳:“案子没破?”
陆沣:“命案必破。”
男朋友要工作,蔡有阳当然不能任x_ing,于是小声说:“明天你可以早走,但是现在要亲亲我。”
陆沣从善如流,揽住蔡有阳的肩膀,低下头,亲他的嘴,与他舌吻。
他们的舌尖勾缠,交换彼此的唾液,双手逐渐紧扣,身体互相契合,抱在一起倒向了身后的床。
第二天中午。
蔡有阳下了车,站在路边等陆沣,刚把手机掏出来,就听到有人喊他。他循声望去,只见严植站在马路对面,兴奋地朝他招手。
他眼睛一亮,正想走过去,严植已经飞快跑过来,用力抱住了他。
“蔡蔡!”激动之下险些破了音,“你比照片里还要可爱诶!我好喜欢你哦!”
蔡有阳被他整个抱住,差点喘不上气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推开他,让他正常点,又问:“那个谁呢?”
“那不就是。”严植黏糊糊地拉着蔡有阳的手,朝前方努努嘴,“他刚刚去停车了。”
蔡有阳看向马路对面,身材修长的男人缓步而来。他左手c-h-a-在兜里,手肘随意屈着,脸上带着三分淡而疏离的笑容,阳光下皮肤略显苍白,仿佛中世纪的吸血鬼,优雅却又危险。
蔡有阳半晌说不出话来。
严植趴在蔡有阳耳边紧张地问:“怎么样怎么样?”
蔡有阳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握住严植的手,两眼冒星星地说:“好帅啊……”
刚刚停好车的陆沣:“……”
下一秒,他就听到蔡有阳跟严植嘀嘀咕咕。
蔡有阳:“我可不可以拿他做我的桌面壁纸啊?”
严植:“可以的,但是你不能用他做头像哦。你等会儿,我这就给你找照片。”
蔡有阳:“好的……”
长期以来占据着蔡有阳桌面、头像、屏保的陆沣:“……”
他看到蔡有阳一脸被帅到的荡漾,转头看了一眼已经走过来的男人。
从眼睛到鼻子,再到嘴巴……啧。
平心而论,还是他更帅一点,蔡老师可能是短暂x_ing失明了吧。
第12章
齐聚在停车场的四人,在预定的餐厅就位后,由蔡有阳牵头,互相认识了一下。
于是,严植介绍身边的男人,说:“这是我的朋友,杜绾。”
蔡有阳也介绍身边的男人,说:“这是我的朋友,陆沣。”
朋友?
陆沣斜眼蔡有阳,身上“嗖嗖”地释放冷气。
蔡有阳视若无睹,一只手撑着下巴,面带微笑,和严植聊彼此的工作,另一只手伸到桌子下,偷偷给陆沣发微信。
“严植都知道的啦,就是怕杜绾尴尬,才拜托先别说我们的关系。回去叫你老公行不行?不要生气啦。”
陆沣低头看了一眼手机,鼻中发出一声轻轻的嗤笑,而后面色冷淡地抬头,朝杜绾露出一个非常标准、却又过于礼貌的微笑。他语气疏离地说:“杜先生在哪里高就?”
杜绾察觉到他不动声色下隐藏的敌意,并不意外地扫了蔡有阳一眼后,才慢条斯理地说:“很巧,跟蔡先生是同行。”
“你也是老师啊?”蔡有阳来了劲儿,直起身子,很感兴趣地问,“教哪科的啊?”他猜是音乐老师——杜先生的气质好——要么,就是教美术的。
杜绾道:“我在A大教心理学。”
蔡有阳像是被人掐了脖子,卡词了。
陆沣眼睁睁看着蔡有阳的神情从惊讶变成崇拜,望向杜绾的眼神愈发冷淡了起来。“厉害了,杜先生。”他口不对心地说,“您是高知人士,就是比咱们老百姓有范儿。待会儿,得敬您一杯。”
蔡有阳用手肘轻轻撞向陆沣,想让他说话正常点,不要y-in阳怪气,谁知陆沣抬起手搭在了蔡有阳的椅背上,蔡有阳便撞了个空,落进陆沣的怀抱里。
在家打情骂俏也就算了,这里众目睽睽,蔡有阳真有些不好意思。他满脸通红地坐回去,眼观鼻鼻观心,好一会儿没敢说话。
杜绾对他们的互动毫无察觉似的,却道:“陆先生,或许我该叫你陆队,其实我对你早有耳闻,很久以前就想认识一下了。”
陆沣靠在椅背上,环起双臂,目光中带着冷峻的审视:“我在A大没有认识的人。”他说着,神色未变,身上的肌r_ou_却绷紧了。当杜绾一口叫出“陆队”这个称呼时,他几乎一瞬间就想起了“216杀人案”后,省厅犯罪心理研究室给出的心理画像——
年龄在二十五岁到三十五岁之间,受过高等教育,生活优渥,有一定程度的偏执倾向,反侦察能力极强,对公安系统有一定的了解。
陆沣从一个嫉妒心发作的普通男人,切换到嗅觉灵敏的老刑警模式。一个远在帝都任教的大学老师,为什么会在寒假期间来到一个毫无游览价值的小城市,同时还能认出当地的刑警队长呢?
“不用这么看我。”面对陆沣的逼视,杜绾显得非常冷静,目光没有丝毫躲闪,“我只是听谈芮芳老师说起过你,他对你非常赞赏,这点你应该是知道的。”
陆沣:“你是说省厅犯罪心理研究室的谈主任?”
杜绾点头:“他是我的大学老师。”
陆沣刚想继续询问杜绾来新城的目的,服务员正好过来上菜,严植看到食物,忙招呼大家吃饭,陆沣的话就被打断了。
再要接上先前的话题,杜绾摇头,微微笑道:“陆队,我可不是你的犯人啊。”
陆沣也笑:“随便问问。”他看了看桌上的红酒和啤酒,“杜先生喝红的还是啤的?”
杜绾做了一个随意的手势,在陆沣起身给大家倒酒时,突然说:“其实省厅给你们的心理画像,是我参与完成的。”
陆沣拿着红酒瓶,动作微微一顿。
“所以,”杜绾用那种不仔细听绝对听不出来的嘲笑语气说,“你不用对我有敌意,某种意义上,我应该是你的队友,不是吗?”
陆沣镇定地倒完了酒,而后坐下,举起酒杯,淡淡笑道:“杜专家,刚刚都是职业习惯,见谅。”
“没有关系。”杜绾一开始不说,非等陆沣误会自己后,才开口解释,就是等着看陆沣尴尬的样子。他举起酒杯,同陆沣轻轻一碰,非常大度地说,“下次注意就好。”他说着,笑容扩大,金丝边眼镜折s_h_è 出一道刺目的光。
陆沣吃了几口,便称局里还有事,提前离开了。蔡有阳心里嘀咕,不是说有一个多小时的午休时间?这才过了多久啊。
殊不知,陆沣回到局里,就把还在午休的人全都叫了回来——
案子还没破,休息?不存在的。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咱们一线刑警,不能让个大学老师给小瞧了。
而这顿饭结束后,杜绾开车送蔡有阳、严植回家,蔡有阳下车后,严植问杜绾,怎么今天好像有意针对陆沣似的。“你不是这么争强好胜的人啊。”他纳闷地说。
杜绾含笑道:“我今天有跟平时不一样吗?是你的错觉吧。”
严植挠挠后脑勺,不确定地说:“那可能吧。”
杜绾笑容不变,脑中却想起谈芮芳老师对陆沣的评价:胆大心细,稍欠经验,假以时日,大有可为。
大有可为?
区区一个刑警队长而已。
杜绾冷漠地想,谈老师可能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也是有的。他想起陆沣匆匆离去的一幕,又愉悦起来,心想,大概已经被自己气炸了吧,看在谈老师的份上,他就不继续跟这位陆队长作对了。
这时,严植忽然开口道:“诶杜绾,你别说,陆沣不愧是干刑警的,身材挺拔,猿背蜂腰,最重要的是脸还帅,往那一站,嚯,盘靓条顺,比模特还惹眼。”
杜绾脸色一僵,勉强笑道:“你用的形容词不太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