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晚才知道,他们又把他卖给另一个女人,他能说,那女人丧心病狂。
也还好,被禁锢了五年就逃出来了。她有严重的暴力倾向,但只喜欢虐待孩子,因为她喜欢看孩子手无缚j-i之力的又不会反抗的样子。
“你知道现在我在想什么吗?”
“不......不知道。”
“你怎么可以不知道!你必须要知道!你不能拒绝我,你不能!”
那是第一次,也是她最常说的一句话,慢慢的他从回答着不知道,回答错误再到回答正确。
他用了五年的时间,去猜透一个精神分裂患者的内心,一个连普通人也不想接近的人。
其实萧程意想过这个女人为什么偏偏找上他,其实就是因为她是个华裔,她要能顺利沟通的人。
五年后每一次她问他,他都回答对了,所以她也无趣了,她即使有暴力倾向也不会杀人,她放走了他,其实放不放没什么区别,在罗马他无依无靠,如何生存。
他甚至在临走的时候看见另一个孩子,那孩子的面目让他想到刚来的他,如此天真,或者是说被卖了也不知道的智障。
“哥哥,你好。”
他实在是太单纯了,萧程意根本不能伤害他,他在自欺欺人,伤害他的不是自己,是那女人。
他只能抱歉,他无能为力去把那男孩救出,他也自身难保。
他觉得自己很可恶,但现实必须是残酷无情,他没有办法去跟一个精神分裂患者斗,他也只想全身而退。
他又用了两年的时间在罗马打工,不眠不夜的,最后也遇到了一个警察。
“小孩,你不像是这里人啊。”
萧程意抬起头看见那警察有些肥胖的身体,他在这里呆的时间不断,当地的语言他已经掌握了。
“我没有家。”
一句冰冷的话从一个十余岁的男孩的嘴里传出来,那警官狠狠地停顿了。
“你跟我到警察局吧。”
萧程意看了眼警官,那是一个有心无力的人。
他开始哽咽起来,“可是我没有家。”
最后那警官心软了,他利用那警察帮他回国,那警察看他可怜便帮他办了许多麻烦的手续。
他终于回来了,他为自己打点好一切,甚至是读书也从头到尾自己管理好。
他读书迟了,但学的很快,平时不是读书就是打工。
他耳边绕着他的名字,他瞬间清醒过来,转过头看见余生的面目,他深吸一口气,手掌放在她脑后,轻柔两下。
萧程意看着前方,仿佛看见当时他在这条桥上乞讨的影子。
虽说这很不可思议,也很像剧本里的一小部分。但这种事情在哪儿都有,这也是他人生最大的转折点。
并不是剧本里轻描淡写着让观众心疼后便翻页,这是他花了五年的时间挣脱束缚,但始终伴随着一生。
第19章 第十九章
十九
“没什么,只是想起以前的事情。”
余生笑了,她把手放在后脑,覆盖在他的手背,有些胫静脉曲张。
她拿了下来。
“别看了,走吧。”
她并没有帮助他多少,但最致命的地方,是她会顾及他的内心,她知道有些事情不该问,也不该说。
他们都深处黑暗中,就算看见了一丝光明也会自动回黑暗的怀抱中,否则就是一起看那丝看似绝望的光明,他们同舟共济,这是他如今所想。
这个世界拥有光明就会拥有黑暗,只不过沾过黑暗的就算重见天日,也无法摆脱被染色的黑。
还没步入夜晚余生已经开始累了,她带着萧程意回到酒店,她的知道他应该平静下来了。
“休息会儿吧,看你什么时候想出去走走。”
萧程意洗了个澡后便轮到余生洗,和平常并没有什么区别。
余生躺在床上,翻身睡觉,可她旁边那位根本睡不着。
她知道他还没睡,所以她也不想睡了。
“萧程意,你会说意大利语。”
萧程意一顿,她说的并不是'你会听意大利语',而是'说',这是在更肯定他的过去。
“没事吧?”
萧程意没有回答她,他沉默着看着天花板。余生一时兴起,跨上他的腰,“萧先生,你干嘛呢。”
萧程意托着她,坐了起来,“我的童年是在这儿度过的。”
余生啧一声,“问你怎么不理我,好好的说什么童年。”
萧程意笑了起来,笑得开怀,他这辈子出不来了,他在她设下的坑里,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萧程意轻握她的脑侧,带着笑容吻住她,她也笑了。
萧程意慢慢拥着她躺到床上,她伸出手想解开那衬衫的纽扣,但一直解不开,她甚至想撕破它,可是一想到萧程意带的衣服不多,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他勾着嘴唇,位置一调换,他拉着她的手,“我帮你。”
难得的,余生脸红了起来。解开之后她双手穿过他手臂与身体之间,拼命伸到背后,这样令他们的身体更贴近,慢慢地把衬衫往下拉。
她的手几乎没有离开过他的背,同样的角度,多了几条抓痕。
余生是真的累了,并没有像第一次一样不饶过萧程意,她坚持到结束就倒头便睡。
醒来的时候,萧程意已经醒了。她又确定了,她洗了澡,连同他也洗了。
“你昨天戴了没有?”
“戴了。”
他绝对不会让她怀孕,更不会让她受苦。
“如果你想离开,现在就可以走。”
萧程意说:“随你意,不必在乎我。”
余生看着他。
他笑了,“别猜了。”
她转过头看着前方,“收拾东西,今天看有什么航班便飞往哪里。”
他从来都不会拒绝她,除非是为了她。他不知道能到多久,他不奢望永远,至少有现在陪同,他连这点该自私的地方,也不奢望。
“换一下口味,飞泰国。”
说是出国散心,其实大部分的时间都在飞机里度过。
这不是她第一次乘飞机,但却遇到了飞往米兰时的那个女孩。
这次她就坐在余生前座,是她先认出余生。
“你?”
余生笑了,从罗马飞往泰国的航班也会遇见她,“你哥哥的事情,办好了吗?”
“办好了,多谢关心,我是来把我哥哥的骨灰带回泰国的,我嫂子在哪儿。”
余生又说了句节哀,那女孩儿天花乱坠说了很多,余生大约明白了,他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只是一同从孤儿院里被领养而已,而她嫂子如今重病,所以能飞到米兰的,她最合适不过。
这些话听入萧程意的耳里心里不自觉产生伤感。
他也是全世界其中一间孤儿院里的其中的一个孩子,可却与众人不同,孤儿以为自己是不幸的,可他却无比羡慕普通的孤儿,但因为这样他明白了一个道理。
不被上帝眷顾的是一种悲哀,那被上帝憎恨的呢?
人总会认为家庭或者工作是你的世界,但其实就算半个地球被毁灭你也不一定会出事,你被工作束缚了你觉得你可以换一个,其实不也一样。这个世界有多少个工作和家庭,其实你只是那其中一个,人是那么的渺小,甚至自欺欺人以为命运还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萧程意突然说:“我死的时候,你别在我身旁。”
余生看着他,“这句话应该换我说吧。”
说完后她又笑了,和往常一样带着伤感的眼神。
她怕他受伤;他怕她难过。
下车后那女孩带着余生和萧程意到酒店,车什么的都不用花心思了。
萧程意不好拒绝,而余生也无所畏,白白受了她的好意,余生说找天请她吃饭。
“余生姐,这里我比你熟,你就不用那么拘束了。”
余生笑笑,九分敷衍,一分真诚。
她们连联系方式也没留下,就这样背道而驰了,可能不过是个过客。
“你累了吧,今天休息吧,明天再游走。”
余生点点头,她在飞机上确实没睡多少,主要是那丫头嘴巴停不下来,念在她亲人刚离异,她也一直耐心听,可能她每天晚上一个人嚎啕大哭,现在淡然处之都是伪装吧。
余生又睡了很久,一直到晚上她才起床。
泰国曼谷是个城市,到处都是高楼大厦。她平视前方的城市,没过多久身体开始难受起来。她毒瘾快发作了。
“过两天我们回去吧。”
余生转头,“不用了,只是小瘾,能解决。”
“半个月都快过去了。”
萧程意站到她身旁,“还有许久。”
余生睡了多久萧程意也睡了多久,所以根本不会委屈任何一方。
天微亮了他们出门时看见了一个小店,卖的是牛r_ou_面。
萧程意拉着余生,和老板娘说着半听懂的英语,即使他的英文再流利也不容易沟通。
“这里的牛r_ou_面和我们那儿的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