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温敛的突然要求,小王又没能取得薛景仁的同意,所以小王开口先说温敛的事。
薛景仁没怪他,小王顺着话题把相关的事情都说了,温敛的新助理已经找好了,等有时间给他过一眼就能上岗,他还给温敛的工作室物色了几个管理,问薛景仁要不要看一下。
小王的心思确实细,看出来薛景仁要和温敛分割的意图,连新的经纪人都替他找了人选,说是工作室的管理,其实也就是温敛以后的经纪人。
薛景仁看着窗外快速掠过的夜景,隔了几秒才说,那就找时间看一看吧。
他本来没想割裂得这么彻底,就算不成情人,到底也是十几年的朋友,但温敛今天说的话提醒了他,既然已经放弃,那么再做这些会让人误会的事,对温敛来说其实是一种伤害。
小王接着说起抓到的那个人,最后问出来肖兰亭的那本过期护照,是他们收了别人钱去梨园里偷到的。
“但是买主让他找的并不是护照,而是一把钥匙,银行保险箱的钥匙,因为怕他不识货,所以买主交代让把那个房间里所有的钥匙都偷来。”
“钥匙……”薛景仁想了想,肖兰亭确实说过,他那个叫林容一的室友丢了一个皮包,里面有银行卡和钥匙。
小王继续说道:“因为只拿钥匙不方便,所以他偷的时候顺手拿了很多别的东西,现金和银行卡都有,这本护照就是顺出来的。东西直接就送到买主手上,但据他的说法,出面的人应该也只是个中间人,因为出面付他们钱的这个人把东西都摆好拍照给别人发过去,过了一会儿才和他们说,接不接沾血的买卖。”
薛景仁沉默地听着,清楚了大概的走向,但又有很多疑问。
目前知道的是,老太太在薛老爷子死后,在遗嘱并没有肖兰亭名字的情况下,雇人去偷肖兰亭的家,为的是找到一把银行的保险箱钥匙,然后起了杀人的心思。
那把钥匙能打开的保险箱里,应该不是金钱和财富,薛老爷子手里排的上数的产业都写在了遗嘱里,就算有什么其他不为人知的,数量也不大,老太太不可能在乎。
那就是事关秘密的东西,薛景仁想。
只有关于秘密,才会让人有灭口的想法,抢夺不是最终的目的,老太太最终的目标,是要把这个秘密永远地埋藏起来,不见天日。
而这个秘密,老太太知道,薛公达知道,甚至肖兰亭也可能知道,只有他薛景仁不知道,像个石头一样被人踢来踢去,敷衍了事。
薛家这座大院远没有看上去的太平安稳,从薛老爷子的死亡开始,曾经被很好粉饰压制的暗涌就开始蠢蠢欲动。
这是一张早就织好的蛛网,薛景仁很明白,只要沾染上一点,就不可能再独善其身。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薛景仁看着窗外的夜空,他的直觉告诉他,那里可能有肖兰亭不愿详谈的过去。
肖兰亭和林容一通着电话,手里捏着一把钥匙仔细端详。
林容一开了一罐啤酒问他:“还没想好吗,东西就那么放着?这太不安全了,都被偷过一次了,下次还能躲得过去吗,分分钟就要狗带。”
“我再想想办法。”肖兰亭有些无奈,“只有钥匙没有用,还需要他的指纹,可他都死透了。”
“办法有很多,肖兰亭,你在害怕吗。”林容一突然声音很轻地问。
肖兰亭没有回答,林容一继续说道:“害怕失去,害怕面对,所以干脆把头埋进沙子里,过一天算一天,反正这样最轻松逍遥,是吗?”
“是,也不是。”肖兰亭终于开口,“我是在害怕,害怕失去,害怕面对,但我更清楚,我再害怕又有什么用呢,总会有那一天的。既然我改变不了既定的结局,那上刑场前多吃几顿好的又能怎么样。”
“真是个怂蛋!”林容一笑着骂他,肖兰亭收起钥匙,也回他一句:“彼此吧,小贱人。”
第21章
薛景仁初尝情欲放肆的甜头,拉着肖兰亭两天没出门,事情都交代给小王去跑,自己主要研究肖兰亭衣服的一百种脱法。
肖兰亭相当配合,看着纯真的一张脸其实花样比薛景仁都多,有次在餐桌上做的时候,薛景仁刚进去,他就问要不要叫爸爸哥哥,说是好像很多男人爱在做这事儿的时候被这样叫。
“我叫你祖宗,你饶了我吧好吗。”薛景仁一听就有点崩溃,他是真有个弟弟,而且特别爱围着他叽叽喳喳地叫他哥,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特别恋兄,关键是这个弟弟有点长歪,戏精不说还爱大脑短路,薛景仁想起来就头疼。
肖兰亭累到睡着的时候薛景仁也没少做事,先让小王又去核查了一遍老爷子的遗嘱,最后确定确实没有提到保险箱的内容。
小王依言办完,最后还是问了一句,“薛少,这保险箱未必是老薛总名下的。”言下之意,您这判断太武断了。
薛景仁捏着烟没有抽,声音是明显x_ing欲满足之后的惬意,“老太太和肖兰亭之间的联系只有一个老爷子,秘密之所以叫做秘密,就是因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跑不出这三个人名下。”
薛景仁一边说,自己也跟着想,“如果在肖兰亭名下,老太太在拿到东西前不会着急杀人灭口,现在哪个银行保险箱都得要指纹了,至少得绑着肖兰亭去拿了东西再下手。如果在老太太名下,她还雇人偷什么钥匙啊。”
小王有点明白了,“所以你觉得这保险箱是老薛总名下的?”
“对,八九不离十就是老爷子的保险箱了。遗嘱里没有明确提到的话,老太太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完全可以直接去银行办理继承手续,有没有钥匙根本就无所谓,但是她却大费周章地去肖兰亭那里找钥匙……”
小王立刻就想到了:“说明她也不知道更多的信息,甚至不知道是哪个银行的,只知道有这个保险箱的存在。所以其实偷钥匙更多的只是想知道具体是哪个银行的保险箱。”
薛景仁笑,“对。”
小王犹豫了一下,问要不要找人盯着老太太那边的动静,薛景仁说不用,“老太太那边能用的人很多,你盯谁啊。”
小王没方向了,“那接下来?”
“从老太太那边入手太难了,”薛景仁转着烟盒沉吟道,“她这事做的这么低调狠绝,不可能告诉我什么。而且她可能其实和我们一样,知道的也不比我们多多少。”
“那?”
“重点不在于她了,在老爷子。老爷子死了,但是比老爷子知道的还多的人还活着。保险箱的事,这个人一定知道。”
薛景仁这么一点,小王福至心灵地秒懂,“老薛总的助理。”
像是薛公达一直从小王这里获取薛景仁的各方面信息一样,有时候比本人知道更多、看的更全的就是他们身边的助理。
亲近的助理不仅仅是事业上的帮手,更重要的是私生活的总管家,就像机关领导的命脉是司机,他们这些人的命脉就是身边最得力的助理。
“是啊。”薛景仁最喜欢小王这种一点就透的聪明劲儿,所以虽然这种事关系到薛家内宅的各种龃龉龌龊,但他还是大概都告诉了小王,让小王给他办事的时候能想得更周到。
小王的反应果然很快,和薛景仁说:“如果这么说的话,那除了老薛总的助理张哥,还有一个人也应该沾边。”
“怎么说?”
小王知道薛景仁对薛老爷子不亲近,所以连带对这方面的事也不关心,就详细说了一下。
“老薛总的脑梗其实早就有征兆,当时并不是很严重,但薛总未雨绸缪,找了几个卫校的男孩子资助,最后选了一个,是准备以后万一老薛总病情严重,给老薛总当贴身护工用的。”
这事他还真不知道,小王笑着提了一句,“就是那时候你以为薛总看上一个男护士那次。”
“哦!是那时候啊!”这么一说他就想起来了,有段时间他爸总是关心一个男护士的事,比关照别的小情儿上心得多,他当时为了这事很郁闷来着,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嗯,那段时间薛总就是在调教那个护士,那个男孩很聪明,稍微一点拨就透,所以去照顾老薛总的时候,老薛总也很喜欢和信任他,脑梗还不严重的时候,老薛总就已经把那个护士留在身边了,一直留到了最后。”
这就很难得了,薛景仁心里明白,老爷子一直疑心病很重,能把人留在身边这么久,是真的比较信任了。
小王继续分析:“虽然他只是个护工,但也是老薛总信任的身边人,我觉得可以先从他下手。薛少,以我对老薛总的那个助理张哥的了解,他那个人不好接触的。”
薛景仁一听就知道,小王这是在隐晦地提醒他不要直接来硬的,他能想到的事,老太太不可能想不到,如果这个张助理那么好说话,老太太也不用辛苦地去折腾肖兰亭了。
薛景仁明白,他和他爷爷那边的人也谈不上什么交情,薛公达身边的人能对薛景仁也毕恭毕敬,是因为父子俩关系的亲近和薛公达对他的重视,而他和他爷爷之间却并没有这样的便利。
最好的办法就是像小王说的,先从护工入手,护工是薛公达找来的,用他爸的名头应该好接触很多,不管从护工这里能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都能使诈唬一唬老薛总的那个臭石头助理。
“行,就按你说的办吧,辛苦了。”
肖兰亭身娇体软地一点都不像个年近三十的男人,陪着薛景仁在家过了几天酒池r_ou_林的 y- ín 糜日子,才被带到利合国际去谈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