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拳 作者:香小陌(下)【完结】(11)

2019-07-07  作者|标签:香小陌 娱乐圈 情有独钟 强强

  “你跟庄啸搞到什么地步了?”章绍池回过神来,突然又问。

  “您就和那些CP粉儿似的,网上瞎扯的您还当真?”裴琰不屑地说。

  章绍池慢悠悠地踱步过来,突然间出手,当胸一把扯开他的衬衫!

  裴琰反应很快的,挡开对方的手。章总动作也很快,毕竟当过兵的人,四十岁了还有些身手,而且力气很大,扣子都扯开了。

  裴琰锁骨下面暴露几块鲜艳的吻痕,带着新鲜的牙印,一看就是被个男人咬出来的。

  章绍池摇摇头:“被人吃了。”

  裴琰咬着下唇,重新系好他的衣领扣子,无意辩驳,不想讲话。

  “你啊……平时都是假精明,关键事你特别犯傻。”章绍池道。

  “我怎么傻了?”裴琰不悦。这话听着很耳熟,庄啸分明就说过同样一句话,说他犯傻。

  “琰琰,戏都杀青了,吃完散伙饭了你也收收你的心。”章绍池说,“你今年才几岁?第二轮本命年还没活到,饭还没吃几口,路还没走多远,就忘乎所以了就随便来了。怎么着,你已经红够了,钱也挣够了,不想在这圈里混了?”

  “我混挺好的。”裴琰小声说,“合约上也没有说不准交朋友、不准谈对象。我爸我妈都没说不准……”

  章绍池冷冷地说:“没有不准,但这对象不合适,会挡你前途会拖你后腿。偏偏跟你还是一类型的演员,他会跟你抢戏抢镜跟你争角色,还会跟你争夺资源。”

  裴琰都懒得反驳。庄啸跟我争资源?还是我要跟他争?

  “琰琰,你确定他还想跟你拍第二部 ?他还想继续留在这里发展?……你自己前途重要,还是他重要?你才多大年纪,做事单凭三天热乎劲儿,过一年半载你再回头看看,你们俩还热乎吗?

  “庄啸就不会留下来。他不拍了,他很快就回美国。”

  章绍池说。

  “谁说他就要回美国了?”

  裴琰抬眼瞅着章绍池。

  “您听谁说的?他自己说了吗?!”

  “……”

  之后,又是一下午没找见庄啸的影,不知去哪了。

  很多时候给电话也就简单地说三两句,微信也不及时回复,裴琰都习惯了庄啸这种若即若离、冷冷淡淡的风格。

  就是怕人缠吧。

  俩男人之间,缠太紧了太黏糊了,确实不好。

  晚上,庄啸用语音回复他:“下午去了趟医院,就没回你,不想拖着你一起,不耽误你工作。”

  裴琰立即把电话打过去:“那明天你干吗?”

  庄啸说:“明儿你不是出差去香港吗?明天我去瞧瞧我爸。”

  “哦——好吧。”裴琰又问,“欸,你知道我现在干什么呢?”

  庄啸哼道:“你还能干什么?自己干自己?自攻自受?”

  “滚,我那玩意儿没长那么长,绕不过来,我没法自攻自受。” 裴琰笑说,“我重温电影片段呢。”

  “什么电影?”庄啸问。

  “就是刚拍完的,《龙战天关》啊。”裴琰说。

  裴琰一说,庄啸就明白他在重温哪一段,呵。

  裴琰对着手机轻声说:“特别刺激,拍得特别好……你就好像什么都没穿,哪和哪都露着,我就摸啊摸啊,来回摸你,捏你r-u头,摸你大腿。”

  庄啸说:“你够了。”

  裴琰说:“我就想仔细瞅瞅你当时是怎么硬的。那个绸缎质地的裤子特别薄,你好像真是硬了。”

  庄啸:“……”

  裴琰问:“你想再把这场戏演一遍么?就演给咱俩人看。”

  庄啸不答话,但听筒里渐粗的呼吸声都把话说了。

  裴琰紧跟着说:“你想让我演也行,你来啊。你来,我给你演。”

  黑夜里,白色墙壁,空旷的房间,没有情人陪伴的大床,两人都陷入很长时间的沉默,呼吸急促。

  裴琰问:“想我么?”

  庄啸不假思索:“想。”

  裴琰心想,你想我,你舍得离开我么。

  庄啸心想,不舍得,想一直都在你身边,想一直都有人这么疼我啊。

  忽然又想起个小事,庄啸说:“上回去你家,我买给你爸你妈的礼物,好像搁在你那儿了?”

  裴琰说:“啊,是啊,你可以留着下回再送。”

  庄啸说:“你替我给了吧?跟你爸妈说声抱歉。”

  裴琰说:“你下回见面自己送不就成了,我替你送算什么。”

  庄啸说:“你替我送吧。”

  庄啸再次去探望他爸,在京短暂逗留期间,总要陪陪那孤家寡人的老爷子。

  太阳升起,太阳再落下去。

  一天又一天,在这个城市里,有人过日子是享受,也有人过日子是熬,各家都有一番滋味。

  血日逐渐坠落,逼近地平线时,被城市边缘的建筑群分割成一块一块,光芒淋漓破碎。平板旧楼里,无人问津的y-ins-hi的角落,父子俩难得相对而坐,打完了架也歇口气儿。

  他给他爸带了些吃的、用的,真空包装的保质期长的食物,还有从美国买的一堆保健品。不是处方药,治不了什么病,吃这些东西就是买一份昂贵的心理安慰。

  庄文龙木木然地坐在桌边,望着那些瓶瓶罐罐,哼了一声:“有什么用,能把瘸了的腿给吃好了?”

  庄啸说:“吃了没准儿能让您心里舒服点。”

  庄文龙说:“怎么就能吃舒服了?”

  庄啸说:“毕竟是我给您买的。心里不痛快的时候,抓一把嚼了吃,您就当是嚼我了!”

  庄文龙笑得略凄凉,老子嚼你干吗。

  庄啸转身把客厅的废品杂物拾掇出一块空间,然后又打了一盆热水,端到他爸脚边,说:“给您洗个脚。”

  庄文龙怔愣地瞧他:“怎么啊,这是?”

  庄啸说:“过两天我就走了。”

  庄文龙愣了一会儿,很失落:“你是不是,干了不好的事,瞒我?”

  庄啸说:“没有。”

  庄文龙问:“你跟嘉煌还有姓杜的签合同了……签卖身契了?”

  “没有。”庄啸摇头,“我不会签。”

  庄文龙又问:“上回看见你跟那个叫裴……裴什么,你俩还一起拍戏吧?”

  庄啸嗓音蓦然沙哑,说:“戏拍完了,已经杀青了,结束了。”

  庄啸蹲下,试了一下盆里的水温。他爸突然一掌拍在他肩上,五指像要抠他r_ou_里似的,抓住他:“儿子,我,我打你两巴掌,总之也打不坏你,老子又没真下狠手……我也老没用了……”

  老家伙这情绪是颠三倒四,好一天歹一天,今日恰逢比较清醒的时段。

  庄啸不讲话,给他爸脱鞋,脚浸入盆里。皮肤外表明显残留伤残的后遗症,在他眼前暴露,他也难受。

  “谁说您打不坏我?您没下过狠手吗?”

  房间里很静,轻微的水声中,庄啸蹲在地上,突然抱怨了一句。

  又没忍住。

  就是个心结,就是块疮疤。

  “……”

  庄大爷也沉默,很久不吭声,估摸也发觉清醒了还不如神智不清老糊涂。清醒了就得回答儿子的质问,庄啸这是要跟他反攻倒算,打算掰扯父子间旧帐呢。

  “我就这么禁打么?

  “我是感觉不到疼么?

  “我是痴呆还是傻子,还是感官功能缺失了没有知觉?”

  庄啸问他爸,一句是一句,眼皮不抬。

  其实,掰扯这些还有什么意义?逼着谁认错吗。人一生总要遭遇几件不平之事,再把胸中的怒气发泄到无辜者身上。然后呢,又都不愿承认自己年轻冲动时做过的错事,都只记得别人如何对不起自己,对别人的错误记忆犹新,谁会死乞白咧一定要记住自己曾经对不起身边的人呢?谁会认错呢。

  明知没意思,却总忍不住刺对方几句。少年时代的创伤很难愈合,有些记忆深刻地烙进他骨血、烫着他的灵魂,几乎扭曲他对许多事情的知觉和感受,直到遇见裴先生。一步踏进人间的滋味,真暖啊。

  但是窒息的感觉也没比从前好过多少,那副枷锁好像勒得他更痛苦了。

  裴琰给他的知觉太温暖。这样的热情触到冰冷的血管,会激得他发抖,畏惧,迟疑,不习惯,冷热很难相融。裴琰的x_ing格像一团火一样,烧着他,也快把他逼到墙角。

  这人名字里就是两团火。

  两团火之侧,又是一块美玉,内里的质地坚硬而透彻。

  很怕破坏了这么美好的情谊,这么招人疼的,总觉着自己配不上。

  庄啸问他爸:“您想去美国治病吗?毕竟在戒酒和神经官能这些方面,治疗更专业些。”

  不是第一回 讨论这个话题了,早就谈过很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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