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陶穆看看他,看看窗外,眼睛又不由自主地飘向宿乔,从宿乔的脸滑到他的举起的戒盒……
他跪了下来,咽了咽干涩的口水,清了清喉咙,故意板着脸道:“我愿意,但宿乔先生,你抢了我的求婚。”
“我们什么时候见律师?”宿乔低头吻了吻萧陶穆的手背,把戒指套进了他的手中。
萧陶穆叹息着抱住了他的头,在宿乔额头上郑重一吻。
“下午,早上我们要回我家一趟……”萧陶穆目光有些迷离,他深吸了口气,低头问宿乔:“你说我回去说我才是被求婚的那一个,家里会拿这个事笑我几年?”
“大概一年,两年?”宿乔微笑,“但我觉得你应该要更骄傲一点,不是哪个男士都有这个魅力的。”
说得对,作为追求者的萧陶穆突然觉得这话再对不过,他点点头,双腿都跪在宿乔的面前,同问了一次:“宿乔先生,你愿意跟我结婚,把你的名字跟我的名字签在同一行吗?”
宿乔觉得两个大男人弄成这样有点傻,但也浪漫得无以复加,他傻笑着点头,“太愿意了,我有点拒绝不了。”
宿乔笑得太傻,笑得萧陶穆的心像被他捏紧了一样笨拙了起来,因此萧陶穆甚至哽咽了起来:“谢谢你。”
谢谢你信任我,谢谢你用漫长的时光守候自己破茧成蝶后、还愿意把这么好的自己送给我,与我相伴。
PS:这章大概就是我写这个文的意义所在了。后面还有一章结尾。
第14章
这天晚上两个人睡在了同一张床上,相吻来得很自然,密密麻麻无不表示这场结合的情投意合。
早上两人一同起床,相继在洗手间处理了晨间的事情,宿乔是后面出来的那个,后面又接了个电话,等他跟打电话的律师沟通好找萧陶穆,萧陶穆在厨房拿勺搅动着米粥,锅中米油已出,香气可闻。
宿乔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他。
几十秒后,萧陶穆回首,朝他微微一笑。
宿乔朝他靠近,在他唇上和下巴各吻了一记,最后眼睛定定地看着萧陶穆。
萧陶穆搅粥的手未停,因此他看着宿乔的眼显得有几许漫不经心,又因带着笑意,显得无比深遂迷人。
这是一个成熟英俊的男人,无论心智还是外表。
宿乔看着他,突然意识到,与这样一个理智的男人在一起,是无需用撕心裂肺的哭闹纠缠显示感情的浓烈,因为他已把深情化为了细水,流在他们生活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
所谓细水长流,就是如此。
“我爱你。”宿乔笑着,亲了下他的额头,转面失笑摇让萧陶穆接着忙他们的早餐。
萧陶穆搅着粥,眼睛直直看着伴侣的背影,嘴角翘起。
生病的宿乔无疑是脆弱的,但脆弱之余他仍旧坦荡。现在强壮起来了的宿乔已比以前更勇敢坚强,他就像一只从茧里脱困而出的蝴蝶,美得让人窒息。
这就是宿乔。
萧陶穆对宿乔的爱有些冲动,但从一开始,不是没有原因,他爱上的是那抹绝不会放任自己沉沦的灵魂。
他欣赏宿乔的外貌,更深深衷意就是悲伤,笑起来眼睛里也好像深藏着一片银河的这个男人。
如今,他等来了他的银河。
五年后。
宿朗重病垂危,医生下达了病危通知书,宿乔赶回国恰好送了他最后一程,宿父给宿乔留了两套市中心的房子,其妻和儿子没说什么,倒是殡仪馆里的追悼会上,来的人无不在宿父面前感叹宿父对前妻这个儿子的真心,哪怕他们知道宿朗留给这个大儿子的是他遗产的九牛一毛。
但人都死了,何必对死者太苛刻,宿乔这个儿子也得了实实在在的好处。
宿乔沉默以对,站在异母弟弟后面没抢人正牌儿子的风头。
萧陶穆同他同来,但宿乔让他给死者行过礼后就让他回酒店处理工作去了,没让他陪着呆在追悼会上。
宿父的追悼会只开三天,前两天过去到第三天,郜卓来了,他鞠完躬走到宿乔面前看了宿乔两眼,说了句:“能谈谈吗?”
宿乔前两年结婚办婚礼那天,郜卓来了宿乔举办婚礼的地方,他对宿乔撕心裂肺地喊了句“去你妈的”,从此消失在了宿乔的生活当中。
那天他泪流满面,宿乔后面接到了几个说郜卓烂醉如泥,嘴里不停喊着他名字的电话,连文曲都打电话来说,表哥这次好像是真的后悔了。
宿乔没避开这些电话,但未有深思,更未深入。
有一天他跟萧陶穆说话突然提到他跟郜卓的那段关系,他跟萧陶穆说:“对于一些人来说,理智永远控制不了感情,我觉得我也是,但同时我也觉得,余情未了这种东西在你面前不堪一击。”
萧陶穆看着他的情圣男友,笑得不可抑制,配合着问:“为什么?”
宿乔微笑回答:“因为我爱你。”
宿乔从未在现任丈夫面前说过前任的任何一句不是,但他总有花样让萧陶穆明白,他爱慕以及珍惜眼前的这个人。
郜卓没等来宿乔的余情未了和藕断丝连,成年人的很多默定规矩不适合宿乔,哪怕他很有心计透过很多人告知宿乔他的联系方式,在特定的日子里发个圈提醒所有人,他还在怀念他和宿乔的过去,但他没有等来宿乔在空虚寂寞冷的时候偶尔想起他的联系……
于是,郜卓没等来宿乔的吃回头Cao。
他曾经想过在占有宿乔的时候,讥笑嘲弄出轨的宿乔的言不对心和可耻,以此报复宿乔对他的残忍。
但他没等来宿乔。
时间过了两三年,郜卓也就平静了。
他结婚生子,外面也有一两个心头好,再面对宿乔,他心如止水。
宿乔已有35岁了,他因身体的原因一直很注重保养,因此显得很年轻,但两人在殡仪馆旁边的咖啡厅落坐后,郜卓还是从宿乔的微笑当中看到了他皱起来的眼纹。
宿乔老了,可能身体也没有以前的紧绷年轻。
郜卓心想,那个为了他愿意小心讨好的小爱人哪一处都胜过宿乔,老东西就是老东西,年轻人就是年轻人。
郜卓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宿乔,刻薄的想法闪过一道又一道,但最终他还是别过了头,不想再看那褪去笑意,静静看着他的人。
宿乔真看他了,他却无法直视宿乔。
他曾让宿乔痛苦,现在还是让爱他的人痛苦,郜卓从一开始就明白这不是他的勋章,但他无法改变自己。
连宿乔都无法留住,改变的自己。
“这几年,”郜卓舔舔嘴,打破了平静,喝了口水,“好吗?”
时间走的很快,再见到郜卓,宿乔发现现在的郜卓要比以前更吸引人的眼睛。
位高权重给这个人带来了很多一般人没有的气质,谈吐和举止无不显得他的养尊处优,位高一等,这从咖啡厅很多人对他的频频打探足以探知。
郜卓这几年很出名,出名到宿乔在他的那个圈子里都耳闻过不少他这几年做出的成绩。
“好,谢谢。”宿乔应邀,是因为郜卓跟他说话的人太多人看着他们,他无意在众目睽睽之下跟郜卓来一场久别重逢后的戏码。
与名声在外的郜卓不同,宿乔无意给人留下太多的印象。
前男友过的很好,他过的也很不错,无需当众过手倾轧证明曾相识过一场。
“不问问我?”一小段几秒的沉默,郜卓道。
“你看起来不错,听起来也不错。”宿乔嘴角微扬。
“你听说过我?”
“听说过几次。”宿乔坦然。
“他呢?你跟他如何?”郜卓没等来宿乔的余情未了,但很想问问,这些年宿乔难道就没有想念过他的时刻?
他就过得那么好吗?还是他不允许自己想?
郜卓见到宿乔是很冷静的,但冷静的现在,他的野心又起,他见过的人和用过的手段,让他明白这世上绝没有钻不破的人心,只有没用到恰到好处的挑情。
忠贞吗?这算什么东西。
他最爱宿乔的时候,也绝没有想过与宿乔厮守终生,一生只有他一个人。
他对宿乔唯一判断失误的是,他当时没拖着宿乔一起走,他走得太快放开了宿乔的手。
这给了宿乔活路,从而让他最终失去了宿乔。
他还是太仁慈了。
郜卓的姿态变了,从刚才无意识的紧绷,变成了现在侧身俯首抬眼的姿势,人从思索的状态变成了带有攻击x_ing的野心勃勃。
宿乔看着很有趣。
他见过了太多像郜卓这样的人,有些人甚至比郜卓更外放,似乎每一个成功的人身上都带有勃勃的野心和攻击,这让他们光芒四s_h_è ,哪怕长得再平凡不过也光芒四s_h_è 。
萧陶穆身边就有不少这样的朋友。
但萧先生却是那个掌控这些人的人。
身为萧陶穆的人生伴侣,另一人掌控萧先生心的人,宿乔看着郜卓,嘴角深得更陷,连带眼睛里的笑意都显示了出来。
“你啊,”宿乔见郜卓终于还是演出了俗套的毫无趣味的戏码,他站起结束了这场相见,他微微低头,对上郜卓抬起的眼,笑容丝毫未变,“有人仰视就好好珍惜,趁时候还好。”
“至于我,谢谢你还怀念我。”可惜,他不属于这一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