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清明看了一眼,发起了呆。
倒不是说他对男x_ing特别有兴趣,岳清明一直以为不管是男是女都无法刺激自己的x_ing欲,但眼前的画面让他意识到,或许他也不像自己想像中的那样无动于衷,尽管下身没有反应,但心跳的速度却快得令他无法忽视。
「岳清明?」
他倏地回过神来,匆匆起身到浴室里,将手上残余的体液清洗干净。
从浴室里出来时,顾则贞身上仍是赤裸的,只用棉被遮住了下半身,岳清明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讪讪地站在床前。
顾则贞打趣道:「碰都碰过了,还害羞?」
「才不是。」
岳清明下意识否认道。
一切结束,理智也重新回到脑海里,到了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不得了的事情。
顾则贞的态度却很镇定,「刚才谢谢你。」
「不客气。」岳清明下意识地回应道。
话一说完,他便发现这对话的吊诡之处。
「刚才……」岳清明想说些什么,但却不知道如何启齿,只能欲言又止地瞧着对方。
顾则贞似乎有些意外,「你很在意?」
岳清明语带迟疑,「不是在意,只是不懂……你为什么要……答应?」
真要说起来,刚才虽然是处于发情期的顾则贞接受了他的帮助,但岳清明的所作所为都是因为自己的新鲜感与好奇,他不太确定对方是否明白这一点。
况且,他是因为好奇,顾则贞答应的理由又是什么?因为有人愿意伸出援手,所以随波逐流地接受?又或者还有别的理由?
岳清明依然记得,顾则贞说过自己的本能是忠贞,既然不去寻找别人发泄情欲不是为以前的伴侣守节的话,也许是因为那些人都不是对方要的。
顾则贞至今都没有寻找到一生唯一的伴侣,所以只能苦苦忍耐。
这样一来,他们之间的这件事到底算什么?
一场莫名其妙的意外?
「那你又为什么要碰我?」顾则贞笑了一下,「刚才在沙发上把我逼到角落的到底是谁。」
岳清明一阵窘迫。
说实话,他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看到了顾则贞鲜为人知的一面,不自觉地想要看到更多,所以接下来的一切都是顺势而为。
或许顾则贞也是如此,反正只是用手而已,对顾则贞而言,或许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岳清明没什么朋友,但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就连读大学住宿舍时,也听说过单身的男同学与同x_ing室友私下一起看成人影片并且相互抚慰的事情。
这件事对当时的他来说有些难以置信,可是如果放到现在,似乎也不是完全不能想像。
「不必想那么多。」顾则贞的嗓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不管我们今天有没有发生这件事,都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
「真的?」他下意识反问。
对方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在得到确切答案的同时,岳清明隐隐松了一口气,心底却又生出一丝他自己也无法解释的失落。
既然都做过这种事情了,有些事情也不必再私下猜测,他想了一会,开口道:「你这一阵子关在卧室里,是不是……」
顾则贞一向敏锐,很快就意识到他要问什么。
「一天大概两次就够了,其他倒是还好,只是这阵子脾气容易变得暴躁,所以才尽量独处。」对方坦然回答,「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他有点尴尬,目光垂下,「科尔说过,我以后也会这样……」
「不要紧,要是到时候你找不到合适的(交往)物件,我也会帮你的。」顾则贞笑了起来,「就当作是对刚才那件事的回报。」
「我不是这个意思!」岳清明立刻澄清道。
顾则贞但笑不语。
对话似乎回到了平常的模式中,就算顾则贞现在仍半裸地躺在他面前,岳清明也没有半分不适应了。
出乎意料的是,顾则贞的发情期在两周后结束。
隔了一段时日,岳清明在准备吃早餐时看见对方,不免有些吃惊。
「你……」顾忌着一旁的顾律诚,他没有问出来。
「已经没事了。」顾则贞笑了,顺手摸了摸顾律诚的头发。
趁着顾律诚去洗手间的空档,岳清明忍不住开口发问。
「其实你根本是为了防止发情期的事情被一般人类发现,才决定带我们来这里的吧?」
那晚过后,岳清明思索了好几天,才得出了这个结论。
如果不请假休息,顾则贞随时都可能在办公室里失去控制,甚至在别人面前也无法压抑情欲。
对本国人来说,发情期到来是极其正常的一件事,没有人会多看一眼,但对一般人类而言,在公共场合稍有生理反应都是不得体甚至失态的行为,也可能构成公然猥亵罪。
况且,他近来才想起,以前顾则贞也曾数次在春节假期时多请一段时间的年假,等年节过后好一阵子才回来上班。
「不然你以为呢?」顾则贞笑着反问。
岳清明没有立刻回应。
那晚他已经问过,顾则贞不找别人,而是选择自己解决;他一直误以为对方是在为谁守节,但答案并非如此。
顾则贞之所以非得回到本国,可能是为了寻找发情期的伴侣,然而这个目标并没有达成,所以对方只能自行解决。
「你的眼光到底有多高,还是说你很挑剔?」岳清明瞧着对方,「这几周以来,你竟然都没有找到(交往)物件?」
顾则贞有点意外,「你连这件事也发现了?不过这跟我的眼光高低无关,纯粹是合适与否的问题,我只是没有找到适当的(交往)物件。」
「我问过科尔了。」他有点不自在地道。
当他一发现顾则贞回来本国的目的后,也拿这件事问过科尔,终于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卡布利亚共和国并没有春假,岛上之所以满是归国的国民,正是因为大多数国民的发情期都从这段时间开始,从现在到夏末,岛上的人口会达到几近饱和的程度,直到夏天结束,这些国民才会离开,岛上则恢复往常的宁静。
简而言之,这就是联谊聚会的一种,只是时间横跨春夏二季,也不限于同种族的(交往)物件。
在两人闲聊时,科尔还提到了一件令岳清明有点在意的事情。
顾则贞是鸟类,但一般的鸟类实际上是在接近夏初的时间才发情的,顾则贞的发情规律似乎与一般鸟类不太一样。
就他所知,在这座岛屿上与顾则贞同时发情、且在基因上能称作是同种或近亲的鸟类,可说是一只也没有。
岳清明犹豫了一会,还是没有将这件事说出口。
这应当是对方的隐私,没有拿出来讨论的必要。
假期即将结束的前一日,岳清明与科尔见了一面。
从两人认识以来,对方教了他许多事情,不仅是生活习x_ing,也有一些是关于本能的锻炼。
他过去习惯生活于都市之中,长期接收各种驳杂的噪音与气味,根本没办法像一般同类一样熟练地使用敏锐的五感。
但科尔教了他一些简单的训练方法,岳清明渐渐竟然也能闻到一些自己以前从未注意到的气味,同时开始学着分辨那是什么。
科尔有时会拿点燃的香精蜡烛或加入各种调味料的咖啡放在他面前,让他用嗅闻辨认里面有什么味道,虽说只是简单的练习,但却并非没有效果。
岳清明的本能其实一直都在,只是他自己不用,就几乎等同于不存在,现在虽说只是才刚入门而已,但他已经满足了。
「谢谢你这阵子以来的照顾。」他真诚地道。
「不客气。」科尔笑了一下,「反正我领了政府的薪水,这是我的工作,如果之后你还有什么问题或者想知道的事情,也一样可以联络我。」
他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就像平常在外见面一样,平淡地相互告别,差别只是科尔轻轻地抱了抱他,才笑着转身离开。
这些日子的接触,岳清明也渐渐明白塔尔贝鲁特这个种族是怎么一回事,就他所知,他们对于后代相当重视,就算是混合种如他,也会得到这样尽心尽力的教导。
他并非不感谢,但试探着提出能以什么谢礼作为报偿时,科尔却笑着拒绝了。
就算不是受雇于政府机关,科尔或其他同族也会主动成为他的监护人,这是他们的习x_ing,科尔年少时也受过别人的照顾与帮助,所以现在轮到他来继续做这件事。
没有意外的话,往后岳清明也可能遇到类似的事情。
这并非强制参与,他也可以完全不去接触幼崽,没有人会因此责怪他,但照料幼兽这件事不仅是一种成年的象征,同时也是荣誉与责任的体现,所有人都是心甘情愿主动参与的。
岳清明初次听到这种说法时,感到有些吃惊,但也能够理解。
每只野兽都曾是受人照顾的幼兽,长大之后也会去照顾别的幼兽,只要这个族群还存在,这种回馈的循环就永远不会结束。
他们是母系社会,一般幼兽的身分证明通常只登记生母,负责抚养的雄x_ing甚至不会对自己亲生的幼兽怀有多少执着。
在这种系统之下,除了像岳清明一样身为混合种或因各种理由流落在外的幼崽,大多数幼兽都会得到合宜的照顾,健康地长大。
科尔甚至提到,他们族群的大本营在欧洲,哪天岳清明去那里游玩或观光可以联络他,他能介绍岳清明认识更多同族。
与对方聊天的时候一直都很愉快,所以结束之后,岳清明的情绪多少有点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