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完烟,秦朗离开之前,给门口的老人甩了一包烟,对方招招手,对他笑了笑。
跟这垂暮的老人家从来没说过话,但发现他爱抽烟之后,秦朗只要看到都会甩给他一包。
戴上头盔,骑上黑色的摩托,要想在苏特提高效率,摩托车确实是最好的交通工具。
秦朗骑着车,穿过一片矿区,还有工人顶着毒辣的太阳在干活,虽然现在技术已经相当发达,但是这里的开采工作似乎却落后的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矿区被张牙舞爪的铁网围住了,防止里面没日没夜工作的工人会私藏钻石。还未等他穿过矿区,头顶上一辆飞机飞过,不知道又有哪位大人物过来了,秦朗心想。
这里就是如此讽刺,虽然整体环境恶劣,但根本不影响有钱有势的人划分区域。贫富差距悬殊,穷苦的人还是住在密密麻麻的贫民窟,而那些钻石公司的大老板依旧可以享受法国空运过来的红酒。
来到居民区,摩托车只能放慢了速度。
拥挤的人群,熙熙攘攘,做生意的小贩,恨不得把自己的店铺都开在马路中间。小孩子哭闹的声音,要买零食。妇女们cao着当地话,为了买到便宜食材争论的脸红脖子粗。炎热的空气藏着一丝烦躁,男人们这个时候很多还没有从矿场回来。开着摩托车在人群中穿梭自如的秦朗,却怡然自得。
来到苏特除了皮肤变黑了,x_ing格上的改变让他都觉得神奇。
以往的洁癖在这里吃下第三次饭呕吐之后居然治好了。环境能改变一个人,秦朗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朗!!等等我~!”,听到后面孩童的呼唤,秦朗停下车,拿下头盔。
跑过来的是一个黝黑眼睛发亮的本地男孩,他是辛格的大儿子塔可。13岁的年纪,已经偷偷开始为家里赚钱了。
秦朗看了一下男孩右手里撺着的几块美金,“又偷偷去□□工了?”
被秦朗识破了,塔可不好意思笑了笑,“妹妹快出生了,我得多赚钱。”
“你怎么知道是妹妹。”,看着这个黝黑稚气的面孔,秦朗没再说什么,“上车吧。我带你回去。”
“太木奉了!”,塔可相当羡慕秦朗拥有的这部黑色摩托车,戴上头盔的秦朗看起来相当帅气又迷人。男孩利索的上车,虽然车速跟步行相差无几,但是他依然笑的合不拢嘴。
到了辛格的家,停好车。两个人便上了小阁楼。
打开门便看到一位顶着大肚子的漂亮女人正辛苦的弯着腰在做饭。旁边还拖着一个四五岁的卷毛小黑鬼。小家伙看到进门的两个人,眼睛瞬间亮了。放下手中的棍子,就往秦朗跟塔可身上冲。“玩,玩!”
“拉加!别缠着你哥哥们!”,女人抱歉的看了看秦朗。
秦朗笑了笑,表示没关系。顺手抱起了拉加,玩起了举高高,逗的小卷毛嘎嘎直笑。
听话的塔可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到妈妈身边帮忙做晚饭,嘴里还抱怨着,拉加那么小就会赌气,天天缠着秦朗,总有一天会把朗给气走的。他妈妈笑了笑,摸了摸男孩的鼻尖,“说的你好像从来也不缠着秦朗似的。”
男孩气鼓鼓的将母亲煎好的饼放在碟子里,说了一句,“那不一样。”
过了不一会,门开了,一个健壮的男人走进了屋。
“PAPA!”,秦朗怀里的小卷毛已经激动的手舞足蹈了。秦朗放开手,让小家伙进入男人的怀抱。
进来的男人正是秦朗的好友辛格。男人进屋后抱起了小儿子,揉了揉塔可的脑袋,最后走到他太太的面前温柔的亲了亲脸颊。
秦朗笑着的看着这一家几口,心里暖暖的。
晚饭还早,秦朗想起今天售出的那几颗毛坯,“辛格,来我房间?”
“好。”
男人点点头,跟着秦朗穿过走廊来到另外一间房。
这是秦朗自己的一个单间,房间不大,但整体来说简简单单的。一张床,一个书桌,加上一个柜子,感觉随时都可以打包离开的样子。
秦朗拉过把椅子给辛格,自己坐在床上,从兜里掏出四千五百美金递给男人。
“这么多?!”,辛格激动的问道。
秦朗笑了笑,“太急着出手,否则价格更高。”
“已经够了,够了。谢谢你秦朗!”
男人的喜悦是发自内心的,辛格一家是苏特本地人,在钻石矿未开采之前是当地普通的农民家庭。后来当资源被开采,当地很多男人都去了矿场做工人,虽然辛苦,但赚的确实比做种地多,而辛格也是其中一个。本来拮据的家庭,因为辛格的太太突然又怀上了一个宝宝而变得紧张。要知道这样一个家庭,要抚养三个孩子,还是相当有压力的。
“以后不要再冒这样的风险。”,辛格的毛坯是怎么来的,秦朗又怎么会不知道。
辛格握了握手里的钱,默默的点点头。“最近附近来了很多军人,很多商人已经开始撤资离开了。”
秦朗其实也发现了。这个国家本来就不够稳定,钻石换军火,俗称的血钻就是这么来的。前几年因为政府管理的还算妥当,一切都还有条不紊。但是现如今,总统因身体原因下台,换了新一任,谁都摸不清未来的走向。
“过一天算一天吧。”,秦朗说道。
“饭已经好咯,你们两个赶快出来吧。”,听到外面辛格太太的呼唤声,两个人收拾了情绪起身走出房间了。
与此同时,苏特城的飞机场,一个高大的中国男人刚刚走下飞机。
刚打开手机,N条短信轰炸而来。男人连看都没看就塞进了兜里。无非都是“警告”他不要c-h-a手苏特矿产的信息。
这么热的天,男人依旧穿着深蓝色暗格条纹的笔直西装,发丝整齐,绅士的打扮。坐进黑色轿车的后座,男人的眼神飘向窗外,五官硬朗贵气,深邃的眼神,微微皱起的眉头。只有眼角处能看出他的一丝疲惫与担忧。
贺雪清看着苏特独特的地貌,还有接二连三在路边乞讨的难民,天空雾蒙蒙的,感觉想下雨,却总也下不了。
他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也很复杂。
希望一切都能好起来吧,贺雪清心中暗道。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终于进入正轨了。噗。
在以后这段日子里,大部分都不会让他俩生活的太滋润。
开豪车,吃美食,出入五星级,举手投足几千万,那些俨然都已成为过眼云烟哈。
东躲西藏,吃馕保小命,睡土卡拉小破房。
作者笑了。
PS:本文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34章 私立医院
苏特的夜晚,特别的安静。
秦朗的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的天空。这里夜晚的天空非常清澈,能看到星星,就像这里的本地人,质朴,简单,没有那么多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他们都是有信仰的民族,是内心深处可以平静的幸运儿。
黑暗中秦朗翻了个身。
脖子上的闪亮物,从胸口慢慢滑了下来。仔细看这是一枚非常普通的男款戒指,用一条链子串了起来。戒指一直贴身佩戴,从来没有离身。秦朗闭上眼睛,左手不自觉的握住了戒指。这个动作莫名其妙的能让他感到安心,几乎成为每天晚上睡前的习惯。
两年时间,足以让一个人忘记,再开始。
有人说,受过的伤,只要在结痂之前好好保护,不触碰。等到结痂脱落,即使留下了疤痕,再次触摸亦不会感到伤痛。而秦朗身上的伤痕累累,只有一处,是他不敢碰的,而两年时间过去了,居然血r_ou_仍旧模糊。那个人,是他的伤,似乎永远都结不了痂的伤。
黑暗中,男人弱弱的叹了口气,将戒指塞进了衣服里。
估计又是一个辗转反侧的夜。
午夜时分,迷迷糊糊糊中,耳边传来唐突的尖叫声,让秦朗立刻睁开了双眼。他套了外套,打开房门冲了出去。只听到隔壁辛格一家的房间传来慌乱的吵闹声。拉加的哭闹,还有辛格的呼唤,秦朗皱褶眉头焦急的敲敲房门。
开门的是辛格的大儿子塔克,男孩一脸煞白,整个人貌似吓傻了一般呆愣愣的。
秦朗一把抓住男孩的肩膀,“发生什么了?”
“妈妈,流了好多血。”,男孩的嘴唇都在哆嗦。
急忙冲进了房间,刺鼻的血腥味,床边站着哭的歇斯底里的小塔克。而辛格身上沾了血,在拨打电话。秦朗看了看床上痛苦的女人,“来不及了,送去市区私立医院吧。”
“我们本地人。私立医院不收。”,那是辛格绝望的声音。
秦朗把女人扶了起来,“钱能解决的。”
辛格看着这个眼睛黑亮的男人,用力的点点头。
夜的另外一边。酒店房间的灯都还亮着,贺雪清戴着一副无边框的眼镜,外套扔在了床上。他皱着眉头盯着电脑屏幕,手指熟练敲打着键盘,没时间回复的工作邮件已经堆积如山了。也只能把酒店当做临时办公地点了。摘下眼镜,贺雪清揉了揉紧绷的脖子。总是有做不完的工作,开不完的会,飞不完行程。对于这样奔波的生活,贺雪清越来越感到疲惫不堪。
门铃声突然响起。
贺雪清睁开眼看向门口。起身的同时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闹钟,12点了。打开门是酒店的服务员,“贺先生,这个是您的朋友MR SHAN送到前台,给您准备的宵夜。”
贺雪清看了一眼服务生手上包装精美的甜品盒。估计是本地的点心。“放到桌子上吧。”,贺雪清淡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