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间屋子,我们住在里面的那间,贺总跟朗…”,说到这,辛格眼神有点尴尬的在他们俩脸上扫,今早的那一幕突然浮现在他眼前。
秦朗也稍显不自在,眼神有些飘忽,“你忙你的吧,我们两个住在外面这间。”
旁边的贺雪清从辛格手中拿过行李,率先走了进屋。接着秦朗顶着泛红的脸也跟了进去。
屋内的环境真的是相当的糟糕。
连张床都有,木板铺在s-hi乎乎的地上,接着又铺了几层报纸和一层薄薄的被单。秦朗偷偷看向贺雪清,出差都要五星级的贺总到底是否能忍受这样的条件,简直令人堪忧,如果他坐上飞机离开了的话,就不需要担惊受怕忍受这样的条件了。
“我帮你再铺一层衣服吧,弄好你先睡一会,我去弄点吃的。”
说着贺雪清开始麻溜的从行李箱掏出能用的衣物,铺在那个简陋的“木板”上。
“这,还是我来吧。”
贺雪清根本没搭理站在身后的秦朗,弯下腰认真开始整理起了床铺。秦朗想上去帮忙,却发现这点事情也不需要两个成年男人去做,但就让他站在背后什么都不做,好像气氛又有几分尴尬。不过秦朗的困扰没过一会儿就解决了。
贺雪清已经飞速的整理好一切了。
“先睡吧。我包里还有药,吃了药先睡一会。”
贺雪清看着一脸呆愣没什么反应的秦朗,慢慢站起了身,坏坏的笑着问道,“怎么?需要我抱你上床?”
“不用了。”
急忙躲过眼神,绕过和雪清,赶紧上床躺好。贺雪清好笑的看着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的人,条件虽然艰苦,但是他确实也因此得到了更多。
可能是因为吃了药的缘故,抑或是终于觉得的安全了。这一觉秦朗睡得特别安稳,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他睁开双眼的时候,屋内一片漆黑。
“贺雪清?”,黑暗中他本能的轻声的呼唤了一声这个名字。
从床上爬了下来,过了一会才适应了黑暗。秦朗摸着墙壁小心翼翼的走出了房间。
靠近门口,发现外面有光亮,秦朗慢慢靠近,发现那亮光是火苗。
接着闻到一阵大米的香气。
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仔细算下他已经两天多没好好吃过一顿饭了。
秦朗的脚步很轻。火苗不断的在夜晚的黑暗中摇曳着,架子上的黑色铁锅里冒着烟,飘来一股好闻的味道。贺雪清背对着自己,坐在一个石头上,那个背影让人感到安心,男人右手拿着勺子认真的轻轻在搅拌着。心脏被这火苗烤的温暖又十分的满足。
听到脚步声,贺雪清转过头,看到是秦朗,男人有些吃惊,“怎么这么快就醒了?我熬了些粥,准备做好才叫你来着。”
秦朗愣愣的站在那,看着火光下照亮的那张温柔的脸庞。那一瞬间,他觉得这辈子,如果有这个人陪伴就足够了。管他妈的是男人是女人,比自己强还是比自己弱,他不想再为任何人活着了,爱就是爱了,贺雪清对于他,是唯一的。
“怎么了?”,贺雪清看着秦朗一动不动的样子,心中莫名有些紧张。
“没什么。对了,你从哪弄来的大米?”
看着刚刚失神的人又恢复了过来,坐在了自己的旁边,贺雪清完全没有猜想到,就在刚刚那短暂的几秒,秦朗的心中下了一个多么大的决定。
“哦,我从矿场办公室的找到的。估计中国同事也吃不惯这里的饭菜,放在那边做囤粮。”,说着贺雪清小心翼翼的拿起碗给秦朗盛了一小碗。
“先凉凉,小心烫。”
秦朗接过了碗,看着碗里的白粥。在这样的环境居然还能吃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真的是来之不易。秦朗拿起勺子,轻轻尝了一口。大米的香浓软糯的口感充斥了口腔,对上了贺雪清关怀的眼神。慢慢的咽了下去,那股暖流从舌尖滑进了肠道,秦朗垂下眼睛,慢慢低下了脑袋。
没有人知道,他已经整整一年多没有吃过米饭了。
甚至是家乡的任何食物。
他承认自己从来都不像是贺雪清那样的男人,强大且t坚强。在爱情面前他退缩了。来到苏特,表面是淘金,实则是逃避现实。没有人能理解他失去母亲再推开贺雪清那种接二连三的痛苦。他不敢再呆在老家,不敢呆在A城,甚至到了后来他甚至逃离来到了苏特。他需要避免接触会让他感到疼痛的一切。
“贺雪清。”
“嗯?”,贺雪清也饿坏了,刚给自己盛了一碗,却听到秦朗呼唤了自己的名字。
秦朗抬起头,双眼直视着贺雪清,这是他长大以来第一次这么勇敢,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这辈子是否还能有这样的勇气。
火光照亮着两个男人的脸庞。
只听秦朗一字一句的说道,“如果我们能活着回去。就去结婚吧。”
作者有话要说:
嗯哼,都说是甜文一篇,居然没人相信~
第49章 粉钻毛坯
“如果我们能活着回去。就去结婚吧。”
贺雪清刚抬起的勺子在嘴边停顿了。他震惊的看着秦朗的眼睛,火光在眸子里摇摆不定,不像是发烧后遗症,更不像是一句玩笑话。不过对方那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似乎因为自己的无动于衷正在慢慢开始泄气,过了几秒,贺雪清发现对方的脸上出现了羞愧,接着无地自容的表情,接着那受伤闪躲的眼神好不容易把他从震惊中拉了回来。
心中那份狂喜,让一向淡定从容的贺雪清恍了神。
“好!”,贺雪清急忙回应道,他知道自己的声音因为激动都有些发颤。
听到回答,秦朗算是松了口气,没想到自己居然说出来了。
“但是,这次是玩儿真的了,你不能再逃了。”,贺雪清急忙补充道。
怕了,他是真的怕了。
秦朗看着贺雪清的眼睛,慢慢的点了点头,是认真的,不会再逃避了。
那一晚过后,两个人相拥而眠。虽然木板硬梆梆的,还有些潮s-hi,但是两人都忽略周遭的一切。控制不住的欲望,只能在黑暗中,用温柔的吻还有那掌心的温度来不断的诠释。
后来再想想那段日子,秦朗都觉得仿佛是做了一场梦。
在郊区躲藏的一周之后,恶劣的条件,首先遭殃的是体弱的孩童。营养不良加上完全没有医疗环境可言,流感在小孩中传染的尤为迅速。每天晚上都能听到很多家小朋友的咳嗽声。辛格家的三个孩子也陆续染上了疾病,最可怜的要数刚刚出生没几天的小婴儿,小家伙连名字都还没来的取,就跟着大人们颠沛流离逃亡到这里,幸亏辛格的太太n_ai水充足,否则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岂不是要活活饿死。
贺雪清将自己从医院拿回来的物资全部给了村民使用。几下子分完之后,也只能按照当地的土办法,找一些能消炎的Cao药先顶着。
“是这种吗?”
秦朗发现自己对于Cao药的样子实在有些“脸盲”。看到各种各样的植物,基本上在他的大脑意识里都归类为Cao。
“呃,不是这种。叶子尖部是锯齿状,还有根茎部也不是这样的。”
“哦哦。”
听着贺雪清再一次认真的讲解,他还真有点无地自容。都帮忙捡Cao药捡了两三天了,结果植物的基本特征他都没弄明白。
低着头研究手里的Cao药的时候,突然挎包微微一沉,秦朗转过头发现是非要跟出来一起“玩”的小小只,拉加。小家伙手上,脸上都是泥土,整个人脏兮兮的,跟在他身后一群小朋友都好不到哪里去。此时拉加仰着小脸蛋,开心的朝秦朗拍着手掌扭来扭去,三四岁的小娃娃是最可爱的年纪,秦朗忍不住揉了揉小拉加的脑袋。
接着小家伙伸出两只胳膊非要秦朗抱。
还没等眼前的秦朗作出反应,拉加小脸一惊,身体瞬间腾空了起来。
“我来抱!”,原来是站在旁边的贺雪清。男人轻轻一用力就将拉加举过了头顶。小孩子玩x_ing大,早就忘记是要找谁玩儿举高高了,此时正乐得合不拢嘴,咯咯直笑。难得的是在苏特,贺雪清仿佛变了一个人,那个曾经板着脸严肃冷冰冰的贺总,居然也有开怀大笑逗小朋友玩耍的时候。
阳光下开怀大笑的贺雪清居然这么耀眼。
不过好景不长,贺雪清开心了一会儿就笑不出来了,因为脚边一群小朋友都羡慕起拉加来。蹦着跳着非要贺雪清来抱。甚至有些已经憋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贺雪清慌了,抱起一个,另外一个就不愿意了,不一会儿秦朗就收到贺总“求救”的小眼神。
笑着跑了过去,帮着贺雪清来一个个安抚这些要命的宝宝们。
这一天在哭闹欢笑中度过了。虽然Cao药没捡到多少,但贺雪清和秦朗两个人感觉比捡了一天Cao药还辛苦。回到小泥土屋之后,连鞋都懒得拖,双双就撂倒在了木板床上了。
两个人失神的望着棚顶。
“幸好没有孩子。”
休息了很久,贺雪清终于冒出了这么一句。
秦朗转过头看着男人的侧脸,“你难道,从来都没想过要一个吗?”
听到问话,男人转过头,认真的看着秦朗,“你帮我生一个?不如,就现在?”
这么没脸没皮的话也只有贺雪清能说出口了吧。
秦朗立刻转过头,没打算再接话。
贺雪清露出了个得逞的表情,过了一会想到什么,神色有些严肃,“我其实也想问问你,跟我在一起,没有属于你自己的孩子会不会觉得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