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把你那炸雷似的嗓门收收再说话?”
李疏讪讪的挪了挪板凳,她开口说话前先试了试自己的声音,确定是最小的声音后,低着声音问,“你想进校长办公室啊?”
贺森凉:“啊,你有什么好办法啊?”
李疏眨眨眼,她没什么好办法,她就是随口问问。
贺森凉看她眨眼睛的样子就知道白问了,他转眼去看刘修,如果校长的午休时间没改,他完全可以自己想办法进去,只要确认了校长的午休时间,一切都好办,他看着季盛瑜坐的位置,满目深情的拍着界限外的半壁江山,深情款款的说,“你放心,你将整个属于我。”
坐在贺森凉后面的大个子今天难得没在睡觉,看见贺森凉的举动,他不解的嘟囔了句,“大概是没睡好,都出现幻觉了。人和桌子还能相恋,肯定是没睡好。”说着趴在桌子上又开始呼呼大睡。
“你在犹豫什么?让你告诉我校长的午休时间,又不是让你告诉我校长每天穿的内裤是什么颜色。”贺森凉不明白刘修在纠结什么,他想知道的就是个简单的时间点而已。
刘修说不过他,转身在Cao稿纸上写了个时间点,把纸放到了贺森凉的桌子上,贺森凉一手拿着纸,一手轻轻的弹了弹纸。很好,时间段有了,现在,就看他如何在众目睽睽下进入校长办公室。
季盛瑜踩着上课铃声进了教室,刚坐下身边的贺森凉就丢过来了一张纸,他不明所以的把一团纸展开,皱巴巴的纸上写着:别忘了赌约。
他怎么会忘记赌约呢?这可是个好机会啊。他在皱巴巴的纸上回了句,又把纸揉成团,丢给了贺森凉,贺森凉不满的用余光扫了他一眼,迫于自己想看季盛瑜的答案,还是展开了纸团,上面大风刮过你是风儿我是沙的字让他眼睛疼了好久,也没能认出季盛瑜回的是什么。
他气闷的重新写了张纸条递给季盛瑜,这回没有揉成团,纸上写着:你刚刚写的什么,完全看不懂。
季盛瑜原以为对自己下赌约的人应该对书法颇有研究才对,那种简单的行书在对方眼里不在话下,看来是他想多了。他难得的好好写了回字。
贺森凉低头看见了季盛瑜的回答:等着你听话。
他抿紧了唇,带着愤怒的把纸撕了个粉碎,考试完就看看谁让谁听话!
贺森凉知道校长有个习惯,校长午休的时候不锁门,喜欢在沙发上睡觉。第二天中午他忽悠走了程裴,自己一个人大摇大摆的去了校长办公室的楼层,快要到校长办公室的时候,他的脚步放慢了,一边走,一边注意身后有没有其他的动静。
昨天问刘修关于校长午休时间的事情,被李疏大嗓门的扩开了,为保安全,他还需要处处小心别被人给坑了,偷偷摸进校长办公室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他只是进校长办公室单纯的参观参观,以他的背景,没多大的事,但是吧,他进校长办公室是为了偷档案的。偷的是别人的档案,被抓到,就不是随便说说就能掀过去的。
除了他的脚步声,身后静悄悄的。也许是他的心理因素作祟,他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看着他,时时刻刻的盯着他看,他装模作样的掏出手机,摆出拍照的姿势,像是为了找拍出来好看的角度似的转了一圈,没在手机里看见奇怪的地方,他收起手机,继续朝校长办公室前进。
到了校长办公室,他四处扫了一眼,校长办公室这幢楼是学校内最高的楼层,站在校长办公室门口可以清楚的看见可视范围内的所有情况,伸手握住了门把手,尝试x_ing的拧了下,咔哒一声,门开了。
贺森凉心中一惊,真的开了?他记得自己好像是早到了十分钟吧?难道校长也早休息了十分钟?这个时候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他放轻呼吸,没把门开的太大,只留了自己能进去的空隙。
进来后他动作迅速轻柔的关上了门,猫着腰踮着脚轻车熟路的到了沙发后面,他扒着沙发扶手,屏住呼吸,竖起了耳朵静静的听着房间里的情况,似乎,没有人啊。他想,仔细的又听了一会,真的没有人!
第9章 第八章
他扶着沙发缓慢的站了起来,沙发上、办公桌前、以及敞开着门的休息室里都空荡荡的,贺森凉对校长这个点却不在办公室里感到奇怪,当务之急并不是关注这个的时候,他走到校长存放文件的橱柜前,数着一个个标签寻找着自己要的东西,找来找去也没看见写着新生档案的文件夹,到底在哪呢?历届的重点学生档案都有,偏偏没有他们这一届的,很奇怪啊。
这时,办公室的门外传来人交谈的声音,脚步声越来越近,贺森凉暗道不好。踮着脚尖躲进了开着门的休息室里,刚躲到门后,办公室的门就打开了。
“在这儿还适应吗?”校长醇厚如大提琴声般的声音响了起来。
“挺好的。”清脆熟悉的男声,贺森凉皱着眉,他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听说你被人整的挺惨的。”校长的声音里带上了笑意,季盛瑜无奈的笑了,明明知道他的境况,还故作无知的问,也是没谁了。
“我怀疑你是不是故意这么安排的。别的班就没地方加个座位?”季盛瑜说,“我想知道他爸爸到底给了你多少钱,你才昧着良心把人给收在了学校里。”
“看来你对他意见很大啊。”校长用木勺把茶叶放进茶壶里,等待着水煮至沸腾,“那小子小心思虽多,但人不坏,脑子也聪明,我把他弄进来是不想错过这么个人才。”
“人才?”季盛瑜反问,“你是想让我把他磨成人才吗?”
校长笑了,用温水泡了会茶,倒出洗茶的水,台面上的水温显示99℃,校长指着水温说,“你看啊,这小子就像这壶水,明明能到百分百,却死命的僵在99,我就是想看看他百分百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
季盛瑜无言的看着随时间流逝,猛地从99跳到了100的数字,接着水壶里的水沸腾开了,咕噜咕噜的冒着水花,冲击着水壶壁面,“既然他是水,那我是什么?”
校长抬起端在手里已经用温水冲洗了一遍的茶叶,“你自然是等着被再次冲泡,向世人散发出让人沉浸其中的香味的茶叶。当然了,你要是不满意你两的位置,随时可以调换。”校长唇角上的笑纹再次挤在了一起,“我觉得,你还是适合茶叶这个比喻的,毕竟,我没见过被他整了那么多次,还依旧坚持坐在他旁边的人,你是第一个。”
“这是对我的变相称赞?”季盛瑜对这个比喻没什么感想,不管他是茶叶还是水,贺森凉都是个不可估量的变值,他是一个有着自己思想的人,不可能因为自己的出现,就让他大有改变。季盛瑜认为自己并不具备这一能力,他是个普通人,顶多算是个能和贺森凉为了个座位杠上的普通人。
“有时候别把自己看的太轻,年轻人稳重点是好事,稳重过头,就不好了。”校长给他倒了杯茶,“尝尝,今年刚产的普洱,和你同天到的。”
“我只是不想把自己想的份量太重,期望太高,失望越重。”季盛瑜一口气干了一整杯的茶,校长看他的样子忍不住摇摇头,如牛嚼牡丹,猪八戒吃人参果,不得其中滋味。茶,慢慢品,才能从其中细细的感受出点滋味。
“你给我喝这么好的茶,浪费了。”季盛瑜盖住了自己的杯子,“这么好的茶,我浪费一次就够了,第二次,没必要。”
校长放下茶壶,抿了口茶,半晌才开口,“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啊。”季盛瑜轻声说,“不好说,他和我之前见过的人都不一样,有时候像清水,清澈透亮;有时候像万花筒,花样百出;有时候吧,又像京剧变脸,喜怒无常。”
“他最近老实了不少,你对他说了什么?”校长问。
季盛瑜摇头,没说什么,更没做什么。只不过是答应了和他打赌,赌赢了他留下,赌输了他就走,仅此而已。贺森凉肯定卯足了劲要把他丢出教室吧?
“你妈妈希望你在这读完高中。”
“我也希望,但我不想做失足少年的引路人。”
“别这么老气横秋,按私下的交情,你怎么也得喊我一声程爷爷。”校长当初安排季盛瑜坐在贺森凉身边不能说没有一点私心,贺森凉进校的名声不好听,他也有所耳闻,当初决定接受这么一位学生,他也做过调查,贺森凉所有的考试分数他都看过了,发现贺森凉每门课都是低分飞过,堪堪压着及格线过,单冲着这点,他都愿意收这个学生。
市四中的特别之处比比皆是,他收贺森凉不是让他每次都保持及格线分数的,他希望贺森凉能做为一个优秀学生毕业,为市四中争光,毕竟贺森凉的背景也能为市四中的好名声锦上添花。
“程爷爷,我只能答应你不换班级不换座位,其他的,我答应不了。”季盛瑜淡淡的说,“如果,有机会,我会适当的给他点苦头吃。”
躲在休息室门后的贺森凉面无表情的想:好啊,我想看看你给我吃什么样的苦头。
校长叹了口气,走到电脑前,拿着鼠标的手一顿,监控窗口上有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此时正躲在了休息室的门后面,他想了一下,是装作不知道带季盛瑜出去好让门后边的人有机会逃走,还是现在揪出他之间迅速做了选择。
他朝季盛瑜招招手,季盛瑜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走到他身边,校长指着电脑屏幕,季盛瑜一看,顿时想扶额。这位进来怕是真的想偷他的档案吧?他忽然有了个比考试排名更好解决他俩之间关于座位之争引发事情的办法了。
“咳咳。”季盛瑜清了清嗓子,他踱步到休息室门口,“程爷爷平时用休息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