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在这里给我装无私！”然而这一句话又惹得周其琛爆发了，“这要换成是你，你舍得让皓君做什么所谓的牺牲吗？”
顿时，秦川的脸上僵住了。他不再说话，默默地收回了手。
周其琛也觉得自己刚才有些激动，但也不想解释什么。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的坐着，直到出租车到达了目的地。
买好机票，领取完登机牌之后，二人排队等候登机之前。周其琛才低声对秦川道歉，“抱歉，我刚才太激动了。”
“没事，其实你说的也挺对的。”秦川将双手c-h-a在裤子口袋中，微微回身同他说道，“要是我的话，我可能比你还激动。在决心参加这次的案件之前，我甚至想过要把皓君带到另一个地方，把他好好的藏起来。”
“我真的很担心。”望着窗外机场上即将降落的飞机，周其琛搓了搓莫名出汗的手心，“在我心里，小白还是个孩子，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会尽全力去保护他。当我知道他和我选择了同一个行业的时候，我那一刻的想法真的很自私，我只希望他可以早些忘掉那所谓的正义，哪怕是在警局里度过最为平淡的一生。但只要他是平安的，是在我身边的，就很好了。”
周其琛叹了口气，“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宁愿所有的灾难都砸到我的头上来，甚至用我的命去换他的，我都心甘情愿。”
秦川抿了下唇，“只怕他听到了你这种想法之后会生气吧。”
周其琛也不再言语，的确，他承认自己或许太过于自私。但他真的无法隐藏他此刻这种自私的情绪的存在。
当他登上飞机，离开那片宽厚的大地。他的心头仍然无法平静。他迫切的希望赶回北海，赶回到小白的身边，然后替他拒绝所有的危险
第九十八章 幼稚
就在三年前，小白曾捧着一本厚厚的《本科专业选报指南》研究了好几天。但当他下定决心填报犯罪心理学的时候，就像是从琳琅满目的货架中一眼看到了自己最为心仪的那件商品。和所有大学生一样，一开始他也并不是很了解自己所选择的这一门行业的真实情况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只是为了心头那一直所存在的一份正义的执念而一意孤行。但在之后的三年中，他才慢慢地、真正的了解到自己所处在一个可谓危机四伏的行业中。
如今，他坐在厅长的办公室中，并已经被委以重任。面前的厅长表情严肃中透着些许的慈祥，这或许就是所谓安抚人的手段。
小白的心中是波澜而又忐忑的。当厅长宣布他名字的那一瞬间，就像是被命运的利箭s_h_è 中了一般，只觉得自己无比的幸运也是无比的慌张。
“我只怕我做不好。”望着厅长殷切的目光，他如实回答道。
“没有什么做不好的。”厅长望向他的眼神像是老父亲一般，那般慈祥和蔼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他清楚小白是不会拒绝他的，现在只需要再给他更多的信心和经验就好，
“每个人都有第一次，谁都不是一下子就可以成为一名合格的警察。但是如果你有过这样的经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远胜于其他年轻人的。”
其实小白心中早早地就有了答案，而在那种目光之下，他更是义无反顾的点了头，“好…那厅长，我们的计划是什么样的呢？”
厅长微微点头，赞许的说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同意组织上的安排。”说着他便站了起来，含笑的拍了拍小白的肩膀，“我也相信，你可以的。”
“不过，不知道你对上次警局安排的卧底情况了解多少？”只是厅长忽然话锋一转，问了他这个问题。
“啊？”小白一愣，仔细想了想，“其实我了解的并不多，昨天许队和我们就只是大概说了下。”
厅长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不知道也好…之前的那次卧底是前一任屠厅长一手安排的，他当时急功利切，做出的计划也太过分，居然想利用感情把宫醒捆绑起来，我就不相信这种丧心病狂的家伙会有感情！所以这次我们的安排是给你一个特殊的身份，演一出苦r_ou_计，就像当年的周瑜打黄盖…”
“周瑜打黄盖？”
“我们这一次可以很好的借口。”说着厅长背着手，缓步绕道办公桌的后面，从抽屉中拿出一只证物袋。透明的证物袋中是那一只在办公室发现窃听器，此刻它早已被拆的支零破碎，被拎起来，轻微的晃动着。
“您是说…让我以您怀疑我的借口，然后假装背叛警局，带着假情报潜入到宫自得身边？”小白不由得有些诧异，这玩的似乎有些大，“他会相信吗？”
厅长摇了摇头，“宫自得那般精明狡诈的人，自然不会轻易相信。所以在此之前，我们会把戏做足。”他忽然一顿，神情瞬然严肃了起来，认真的叮嘱小白到，“这件事情，目前只有你我二人以及高层领导知道真相，而小许和小侃他们也并不清楚具体的安排。但我到时候会叮嘱他们，让他们暗中全力协助你。”
“嗯。”小白点点头回应道。
“只是，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一个人知道。”厅长冲他伸出食指，威严的说道，“那就是周其琛。”
“为，为什么？”小白小小的吃了一惊，并不知道厅长此言出于何意。
厅长早就猜到了他的反应，于是浓眉一横，同他仔细讲解起其中的缘由来——
“我知道你和周其琛的关系，其实我也并不觉得有何不妥。”他一开口便将话直接说出了口，“但是这次的行动我们要格外的小心，而周其琛那个人…哼，据我的了解，他听到你被安排成卧底之后肯定就快炸了，甚至还会在背后骂我。这都是小，我主要是担心他再一激动，万一就暴露了我们的计划，或者影响了进度什么的…这也是为你的安全着想啊。”
“那您的意思就是，这次的行动我要对他隐瞒了？”
“嗯。”厅长微微点头，“不仅如此，我希望近期你二人的联系也要减少一些，最好是断了联系。也不为别的，就怕他一时冲动，感情误事。”
可如果不告诉周其琛，那他肯定也不会罢休的啊…小白的额角隐隐滑下一滴汗水，嘴角的笑也变得牵强。他此刻担心的重点忽然从自身的安危转到了周其琛的身上，他同样能肯定，周其琛知道这个安排后会变成炸了毛的狮子，现在也一定在飞回来的路上。自己如果这个时候再对他隐瞒，两个人无疑是要大吵一架的。
厅长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他的顾虑，他眉头一蹙，轻咳一声唤回小白的思绪。
“孩子，现在应该以大局为重。”
这句话说的冠冕堂皇，说的也似乎超级有道理。是啊，曾经多少人都牺牲在所谓大局之下。小白叹了一口气，他自然不能再反驳了，更何况，他还是相信周其琛可以理解自己的。
“好，那我这段时间尽量不和他接触了。”
厅长很是欣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这一触到让小白周身为之一颤，不知为何又想到了周其琛的身上。
“来，我和你细说一下这次的具体安排…”厅长示意小白坐下，自己也走回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只是他刚刚坐稳，办公室的门却一下子被推开了。
而面对这个毫无礼貌闯进来的家伙，厅长瞬间感觉头大了一圈，暗暗骂了一句。小白也被惊得回头，却发现来的竟然是那个在自己心头打转多时，但又最不能见到的人。
“周其琛，你进我办公室为什么不敲门？”厅长腾地站了起来，生气的用手一指来人。
周其琛自知失礼，但他此刻管不了这么多。他一下飞机就打车赶了回来，半路遇上堵车他是跳车跑过来的，所以此刻正倚在门框上大口的喘气。
他踉踉跄跄的走到办公桌前，双手按在桌面，支撑着自己同厅长对视。那双眼睛中竟然也带着满满的火气，惹得厅长原本指向他的手指竟渐渐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