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打听过我？”秦川的眼睛似乎亮了。
“同学会上听他们说起的。”皓君回到，“他们都说特别的崇拜你。”
秦川的目光微微黯淡，“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落魄了。”
“怎么？”皓君不解的问到。
“皓君，我破产了。”秦川松开皓君的脸，一脸的正经，语气里似乎还带着哀伤，“公司经营不善，已经倒闭了。而我在这里举目无亲，只能来投靠你了。”
这自然是谎话。
昨天他得知了皓君在北海的消息，便连夜买了飞机票赶了过来。在飞机上他又想了一夜，才想到这个最为靠谱的理由。
“破产？”
皓君亦是有些吃惊，他一直认为秦川是非常有商业头脑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说破产就破产了。
但看着他那副风尘仆仆一脸疲惫的样子，还有那眼里恳求的目光，还是选择相信了他。
“那…先去我家吧。”
“好的！”
看他似乎是同意了，秦川脸上瞬间笑开了花。他麻利的拿起行李箱，把手上的玩具递给黄阿姨的女儿。
“大哥哥你要走了吗？”
黄阿姨的女儿见他要出门，有些不高兴的扁了嘴。
“大哥哥不走了，大哥哥以后就要住在你隔壁了！”
黄阿姨抱起女儿笑着对她说。
皓君的黄阿姨道了声谢，便领着秦川出门了。真的仅仅几步路，他们便到了皓君的店门口。
“人间裁…”秦川看着门口的招牌，轻声念了出来，倒觉得颇有些味道。
“你还挺会给店铺起名字。”见着皓君已经拨开门帘进去了，他便也三步并作两步的跟了进去。
“你知道这里是哪吗？”到屋里后，皓君示意他把行李箱放到门口，问到。
“…北海市庆安街道？”秦川思索了一下，回答到。
皓君替他到了一杯温水，放于桌上。然后他缓步走到了窗前。本来他和小白去了警局所以上午是歇业状态，把窗帘拉上了。而现在他一下子将窗帘打来，午后温暖的阳关从窗户里漏了进来，似乎要暖入人的心里。
街道寂静，几家做饭的香味合着暖风暗暗飘来。墙根下还坐着早已吃完饭的老人，眯着眼睛，闲适的享受着时光。鸟雀叽喳，树叶影下藏着夏蝉，一切不急不燥，悠悠长长。
“这里，是人间。”皓君侧身，让秦川看窗外街道的缩影。似乎是看到了他曾经在这里度过的三年闲适时光。
秦川这几年看了太多的繁华都市，每日在灯红酒绿沉浸流连。其实当他刚刚踏入这个街道的时候，便觉得这里的空气似乎都与外面的不同，可以让人感受到最质朴的气息。
“其实，有一件事一直觉得挺对不起你的。”皓君回过头来，逆光的轮廓显得无比柔和，秦川微微一怔。
“当初，你帮我介绍的实习公司，我没有在哪里干满实习期就走了…”皓君缓缓地说道，思绪好像已经飘到了当年，“主要是我真的习惯不了那种环境，还是这样平凡的日子适合我。”
“原来是这事啊。”秦川走过来与他并肩站到窗口，眯起眼来说道，“你根本不用放在心上，也不能说是对不起我啊。”
他缓缓低头，忽然看见皓君放在窗框上的那只手。右手的无名指上那刺眼的刺青。
“你和周其琛…怎么样？”秦川故意这样问道。
周其琛。又是这个名字。
“…早就分手了。”皓君察觉到他的目光，用手轻轻的摩擦这那一块细小的刺青“在实习之前。”
“那你还搬家来北海市做什么？”秦川问道。
“当时太傻…”皓君勾起嘴角，仿佛在嘲笑着当年的自己，有像是在嘲讽几天前的自己，“不懂得放手，到最后，害人害己。”
秦川未听出其中的含义，只是继续问道，“那…你打算放下了吗？”
皓君微微沉默了一会，说到，“不能不放了，这一切本该是早就结束了的。”
他是想起了自己所做的一切。这时候他竟然也搞不懂自己处于何种目的了。
秦川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他多想告诉他其实他才是放不下的那个。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结了婚，创了业额，但始终找不到心灵安歇的港湾。他是别人眼中的成功人士，但也只有他知道，每次午夜梦回，都会梦见他人生中最大的失败。那次表白。然而再醒来时，枕巾竟已s-hi透。
而现在，他离婚了，他放弃了曾经光辉的一切归来。终于又站到了那个人的身旁，他却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表达那份爱意。他是第一次这么胆怯。
“别光说我了，你最近怎么样啊？”皓君用一抹笑容掩盖了方才的悲伤，他带着秦川在桌子旁坐下，“怎么突然就…”
“唔…”秦川坐下来，“商场如战场，胜败又乃兵家常事。这点我也算是早就看透了，我当初成功的太快，自然有很多纰漏，这次的失败也是可以让我刚好的反思我的不足。”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皓君见他到是挺乐观，就开始问起他对未来的想法。
“…我暂时还不太清楚。”秦川抬了抬眉毛。
“那既然这样的话。”皓君忽然顿了一下，脸上隐隐有些不好意思，“你这个精英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干啊？也算是报答你当年替我找工作的情谊。”
“什么报答不报答的！”秦川听见他这样说，内心的喜悦难以掩盖，“你愿意收留我真是太好了！”
“我还担心把你留下来会委屈你呢……”皓君依旧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你虽然落魄了，但我相信你还是有能力东山再起的，在我这也许会耽误你……”
“不耽误不耽误！”秦川激动地站了起身，“你不要想那么多，我是很愿意和你一起工作的！”
看着他此刻的样子，似乎又回到了多年以前。“那就好。”皓君看着他，笑得十分好看。
“那我可以做什么呢？”秦川又问到。
“什么都可以，前台，物流，设计……你想学做衣服我也可以教你。”皓君回答到。
似乎和当年创业时一样，那种憧憬的感觉又一次浮现在秦川心头。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波澜不惊，但这一刻心上的老茧似乎剥落，他又开始期盼未来了。
“哎呀！”皓君忽然喊了起来，“你一定还没吃饭吧！光顾着聊天，把这事忘了……”
秦川连说他不饿。
“不管怎么样都要吃饭的。”皓君起身去厨房，“我给你做点吧，但都是清淡小菜，你可不要嫌弃。”
厨房里很快传来他忙活的声音。秦川站起身，阳光依旧是暖人心脾的。人间，他喃喃到，真好，我又回到了人间。
“皓君，我来帮你吧…”
第四十章 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