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申子旬哪敢再跟苍睿通电话，好不容易下压恶心感自己去找了药吃，之后倒在床上就再没起来，蜷在那里用抱在一起的胳膊死死压着胃，汗水出了一身又一身，满脑子想的都是刚刚那个电话。
联系到下午岑沐问他什么替代品，又回想起来小孩刚刚说话的语气，申子旬终于明白过来苍睿到底在生什么气，小孩应该很受伤，想到苍睿可能撅着嘴跟他生闷气，申子旬就觉得自己应该解释解释，摸了手机来费力地编辑短信。
字字斟酌，打了删，删了又打，本来编辑了一大段，怕小孩没耐心看，或者不及自己当面跟他说效果好，最终短信编好也就一句话。
你和他不像，你一直是苍睿，从一开始就是。
按下发送键申子旬就真没力气了，药好像完全没有发挥作用，胃里始终不消停，呼吸沉重闭着眼等小孩的回信，好像睡过去片刻，醒来是因为胸口压抑难当，起来又去吐了一次，苦的，大概还有没完全消化的药，申子旬现在连水都不敢喝，估计喝了也会吐掉。
恶心感稍微平复，所幸没见血，申子旬实在没力气动弹决定睡醒了再去医院，躺了一会睡不着，疼得呼吸都费力，找到手机想给苍睿打电话，一看小孩没回短信而且都凌晨两点半了，申子旬颤抖着呼出一口气，还是算了吧。
就这么折腾了一宿没怎么睡，早上起来胃里好像消停了点，申子旬又去吃了一次药，这次更夸张，咽下去还没两分钟就起反映，药又白吃了，吐得喉咙都疼，漱了口洗了脸申子旬就站在镜子前看着狼狈的自己，至于为什么还不去医院……
是不是，这一次，你也不会在乎？
生病的时候人容易脆弱，也没那么理智，回想起来上一次分手的前后，申子旬觉得也许自己应该做些改变，鼓起勇气给小孩打了个电话，才发现对方关机了。申子旬呆了呆全然乱了分寸，简直和上次一模一样。
却不想再要上一次的结果，就算要结束也不应该在误会中结束。
别的联系方式？申子旬想起来之前收了秦院长一张名片，翻箱倒柜找出来，平复了一下呼吸和情绪免得自己听起来太凄惨，申子旬这才拨通电话。
“秦院长您好，我是申子旬。抱歉，打扰了……您能不能帮我转告苍睿，让他给我，回个电话？”
声音还是在颤，申子旬没办法控制，弄得电话那头频频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申子旬忙说没事没事，让小睿给我打个电话就好便匆匆挂断。三五分钟后倒真有个陌生的号码打来，申子旬接了，那边却一直没动静。
突然联系上了申子旬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轻轻唤了一声小睿，小孩闷闷应了一句嗯。申子旬瞬间安心不少，缓了缓才问，“你看到我的短信了吗？”
苍睿没回答，却有个略显稚嫩的背景音，“睿哥哥大笨蛋，手机掉水里啦！”
小孩炸毛了，一阵闹腾的声音，“小兔崽子反了你！捣什么乱！”
申子旬哼了个气音笑了，所以才关机了啊……好像疼痛都变得微不足道，“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走路，开门，关门，小孩的情绪还是很低落，“还行。”
“我短信上说，你和他不像，你一直是苍睿，从一开始就是。”
苍睿那边轻哼，申子旬眼前仿佛都能浮现出他闹别扭的样子，抱了个枕头压着胃，窝在沙发上找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很生气？”
小孩终于憋不住了，“第一次做完的时候你叫的是他的名字……”
第一次啊……挺久远了，申子旬眯着眼努力回想，“那时候我喝醉了，别跟醉鬼计较。”
小孩不服气，“那说明还是像的！你就是把我当成他！申老师……我难受……”
又委屈又不甘，叫人听着怪心疼的，申子旬在想小孩要是在他面前就好了，至少还能伸手抱抱，“第一次，我去警察局拎你出来，吃了饭我说你有事可以找我，你记不记得你怎么回答我的？”
小孩气哼哼，“这点小恩小惠就想收买我？”
申子旬皱眉忍过又一波疼痛，“也就……那个瞬间觉得像而已。”
“你还真敢承认！申子旬！你闭嘴，我才不要听！谁要做你前任的影子！”
张牙舞爪还挺可爱，说起来这是小孩第一次跟他耍脾气？申子旬笑，“就是这么个瞬间才会开始关注你的……这个小孩怎么这么叛逆？问题学生啊，为什么偏偏要塞到我的班上？为什么要住我家？为什么我要收留你？”
苍睿那边不说话好像在认真地听，“独立x_ing很强，虽然痞了点无赖了点，但还是很懂事的，是好孩子呢……一开始就对你没办法吧，不然也不会让你动手动脚……你也做过很过分的事，我其实，都没有真的生气……像不像的，后来脑子里都是和你相关的事，我已经很久没有想过他了……”
“申老师……”
“不是说你们像，而是正好都有吸引我的那个点，小睿，我也不知道这么说你能不能明白，但是真的从来没有把你当做他。”
“你保证一分一秒都没有过？”
申子旬认真想了想，考虑到小孩说的第一次，“清醒的时候一秒钟都没有过。”
苍睿又急了，“那z_u_o爱的时候呢！！”
申子旬愣，耳根一点点烧起来，屏息，叹气，“哪次喊得不是你的名字？”小孩好像还有些狐疑，申子旬闭了闭眼声音都嗫嚅了，“你……太大……不会弄错的……”
苍睿没想过申子旬能主动承认，一时间莫名羞耻得不行，心里却甜丝丝的，支支吾吾，“那……那……”
“嗯？”咬牙，想说的说完了胃里痉挛一般地疼又开始变得明显，申子旬呼吸有点重，“小睿，我想你了，回来好不好？”
第43章 你闭嘴！不许再说话了！
苍睿回来的时候申子旬正吐得昏天黑地，好像连心肺都要吐出来，恶心感怎么都止不住，胃里早就没东西了，呕出来的都是胆汁，苍睿看他这样心里咯噔一下直接被吓傻，愣愣站在那里没能有一点动作。
申子旬有种错觉，搞不好他今天真要吐死在这里。挂了电话本来安心等小孩回来，明明什么也没吃，胃里突然剧烈地翻江倒海。这会胃疼不用说，还有过度呕吐带来的其他种种不适，生生磨掉人半条命去。喉咙火烧火燎，心脏那里的肌r_ou_也随着干呕一抽一抽地揪紧，连带着耳鸣，太阳x_u_e都像是被锥凿……他甚至都没精力去安抚苍睿，一边剧烈地咳一边将嘴巴里的苦味吐掉，冲了水申子旬够了洗脸池上的水杯漱口，喘了半晌都没能完全平复。
等稍微缓过劲来申子旬才抬头，通红的脸上全是生理的水痕，张了张口想喊小睿，喉咙却疼得没能发出声音，勉强撑着身子要站起，苍睿这时候才回魂，连忙上来扶，“你怎么回事！！吐成这样你怎么不联系我？！你又对自己做什么了！不是叫你好好吃饭的！！”
申子旬虚弱得要命，小孩不扶他可能真没力气站起来，喘得没那么厉害了申子旬试着吞咽口水，皱眉，嗓子疼……“我……有吃饭的，但是……还是，唔……！”话没说完又弯腰呕了一阵，胃里翻腾得虽没那么强烈，却还是激出不少唾液，张口啐了，明明白白看得出来有血丝，小孩彻底炸了，“都这样了为什么不去医院？！申子旬你他妈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还要不要命了！”苍睿又气又急唇瓣都在哆嗦，话到最后却是无奈何的哭腔，“申老师……你别这样，我们去医院，去医院好不好？”
申子旬偏头看向苍睿，小孩眼眶泛红眼底一层水汽，估计眨眨眼肯定能哭出来，申子旬忍着疼清了清嗓子，“不是胃出血，别担心，大概吐多了伤了喉咙……”
声音嘶哑得很，小孩鼻尖一红，哪顾得上什么东西从眼角漏了出去，也不管申子旬说什么，一把打横抱起，“去医院！”
申子旬大惊，“我能走，放……唔！！”各种疼痛都因为他突然乱动而瞬间叫嚣，激得申子旬不得不屏息咬牙，缓过神来已经被苍睿抱着进了楼道，申子旬挣扎，低声叫喊，“放我下来！苍睿！”
苍睿怕申子旬再把自己折腾到吐，一言不发把人放下，拉过一条胳膊往肩膀上架，另一手紧紧搂住腰，这已经是他能做的最大妥协。
申子旬再没说什么，看着苍睿s-hi漉漉的眼角，情不自禁凑上去轻轻吻了吻，“对不起，吓到你了……”
小孩嗅了嗅鼻子咬唇，“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疼的？”
鼻音那么重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怎么倒像是自己欺负了他似的？申子旬心里这样想着唇角勾了个笑，真是没见过苍睿这幅模样，到底还是小孩子啊，哭一哭也挺可爱？“没多久，也就昨天晚上才开始恶化……”听得苍睿越发怒从中来，恨恨瞪他，“我打电话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还不是忍一忍就过去了，我有吃药的……你在生我的气，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苍睿内疚自责，看申子旬每说一句话眉头都皱得更紧，哪敢再刺激他，“你闭嘴！不许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