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这也算是比较美满了,儿子当了官,自己有了诰命,将来就等着抱孙子,享清福就好了。
这曾家和杜家,也没结仇结怨,之后几代,依旧互有联姻。
可是在一百年前,出了事情。
当时杜家没落,曾家却如日中天,两家门第差的太大,曾家看不上杜家,后来为了攀附权贵,有毁了一门两家早就定好的婚事。
那杜家的姑娘不堪受辱,结果直接撞死在了贞洁牌坊上面。死前穿着她自己精心绣制的嫁衣,死后直接化为厉鬼,将当时提出悔婚和执行这项决定的曾家几个族老,全都吓死了。
后来,曾家从两百多人的大族,变成了仅剩下小猫两三只的,差点男丁死绝的绝户。
之所以还能剩下这几个人,那是因为这几个都是和杜家世代联姻,且在悔婚这件事情上,投了反对票的人家。
杜家人在有姑娘化作厉鬼之后没几年,人也都离开了这里,据说是跟着革命军走了,反正之后,这里就再也没见过杜家人。
按说这事儿到现在,应该也算是个传说中的鬼故事,应该事情都完了才对。
可是呢,二十八年前,杜家的人回来了,就剩下一个男丁,脸上还带着伤,据说是在工厂不小心出了事故。
没多久,这个杜家人就和一个曾家的一个姑娘相爱了,不过那时候你们也知道,那是个挥洒青春的峥嵘岁月,结婚什么的,最重要的是成份。曾家的成份不好,就想着和一些成份好的人家结婚,让自己的成份变得稍微好一些,或者说,让自己家里,过得稍微不那么被人当脏东西一样的鄙视。
杜家的成份其实也不咋样,那时候还留着一些土地,算是富农,曾家自然是不愿意的。
后来两人不知道怎么想的,偷了户口本打算去县里登记结婚。
使其能够发生的时候是在冬天,两人在山里迷了路,等到被发现的时候,两人已经被活活冻死了。
“后来,两人到了地府,判官大人看俩人可怜,而且生前也做过很多善事儿,于是就给他们俩安排了在了邻近的两个村子投胎,要是有缘的话,两人就可以再续前缘。
结果倒好,赶上阳间的官府搞什么独生子女,那男的倒霉,没出生就被堕了。后来那男的就一直跟在那女的身边,两人就这么- yin -阳不得相见。这些年,那男的帮我们地府做过几件事儿,判官那边就做主,让他给我当了个临时工,将来等那女的阳寿尽了,两人再一起投胎去做夫妻。”
说到这里,应明峰脸色一变,“结果那男的前段时间惹到了一个邪门的老道,老道为了报复,就鼓动那女的今世的伯父,也是上一世的大哥,给那女的办了一个冥婚,对象则是一个在生前,就很不是东西的男鬼。”
好吧,我大致是弄明白这事情的经过了,可是我又一想,不对啊,我的仙家呢。
“那个邪门的老道在哪里,我的仙家失踪了,会不会跟他有关?”
应明峰点点头,“确实和他有关,你的烟鬼守护在那女的身边,老道没法下手,后来不知道他从哪里弄到一块困魂石,将那两个烟鬼困在了里面。那老道,一直在曾家附近徘徊,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他这么一说,我觉得我算是弄明白一点事情了。
那个地道里面,八成真的藏着什么东西,毕竟曾家当年也是出过大官,混的很好的人家,留了点什么东西给后人,这很有可能。然后,被那老道知道了,于是就过来抢夺,然后被杜家的那个男人,很可能就是曾小米提到的中山装给撞破,然后为了支走中山装,弄死了曾小米。
哎呀,这么一说,那老道,现在八成就在井下的地道里面。
我连忙把我的猜测和他们说了一下,然后就往那后院的水井走去。
来到井边,我发现这井应当是荒废了多年,除了一口光秃秃的井以外,什么都没有,丫的我根本下不去。
赵大刚一看这情况,非常直接的扭动了一下脖子,“大川,你就在这上面呆着吧,我们下去就行了。”
他的说法,受到了我身边三十多位仙家的热烈响应。
“是啊弟马,你每次出去都累个半死,还经常晕过去,这在井底下,又没有个外援,我们也没法把你弄上来了,现如今你的功力愈来愈高,我们已经没法在在你没有知觉的情况下,在你身上捆窍了,这要是在底下躺上一天,没病也得变成有病了。”
说话的是一个胡家的弟子,平时和胡玲玲混的最好,和我也算是熟悉。
虽然这话都是实话,但是我这心里是真的不舒服,合着,我就成了累赘了是吧?当初可是你们求着我当出马弟子的,现在这是翻脸不认了是不是?
“我看你也别下去了,你这孩子本身八字就- yin -,我是鬼差,用的功法- yin -气十足,你要是不小心沾上了,不仅对身体不好,还会影响你的运势。
我看这样,你在这等着,一会儿那对苦命鸳鸯就会带着那个冥婚的新郎过来,你帮忙,把他们两人身上的婚约给解了,顺便让那对鸳鸯把婚结了,然后再去投胎,怎么样?”
我一听,这倒也是个大事儿,虽然说这个冥婚在地府算是违规- cao -作,可是这婚约却成了既定事实,总要把两人的婚姻关系解了才好。
我看着这帮人,摩拳擦掌的一个个跳了井,只留下我、胡玲玲和灰小宝,三个人孤零零的站在- yin -森森的院子里。
“说起来,曾小米的家人都去哪里了,怎么一个都没见到?”我百无聊赖的站在大门口,等着人来找我解决婚姻问题。
“之前散出去的人多说没见到,我猜,可能也在井底。”
于是我就和胡玲玲两个人,一起紧张兮兮的讨论,要不要给程国栋打个电话,让他派人过来。
结果灰小宝突然说,“大川,我觉得最该来的是大夫,曾家的人确实都在下面,但是被- yin -物吸了阳气,人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我一听,突然想起来,灰小宝一直和里面有联系,于是连忙问,“里面情况怎么样,有危险吗?”
灰小宝摇摇头,“咱们那么多兄弟呢,那个老道确实是在下面,不过柳真媛说,听口气,好像不是道士,而是一个和尚。想来是不想让别人发现身份,才做了乔装。”
和尚扮道士,这栽赃陷害的,可真是别出心裁。
我连忙给程国栋打了一个电话,关系到人命,我可不敢马虎。
不一会儿,我就看到一堆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打头是冯梅,后面跟着曾小米和一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在后面,还有个异常妖娆,风骚入骨的女人,手里牵着一根绳子,绳子那边绑着一个长得挺人模狗样的男人,在最后面跟着六个身上带着风尘气的女子。
经过介绍,我知道,曾小米身边的男人叫杜军,也就是曾小米上辈子的爱人,至于后面那两个,一个是和曾小米结成冥婚的对象,另一个则是冯梅的朋友,一个开服务业生意的老板娘,是的,没错,那是一个妈妈桑。
“咱们帮他们把婚约解了,然后那男的就归红姐了。正好红姐那边店里,想要推出一些新面孔,这个长得还行,我就直接给了一个友情价。”
其实我想说,友情价什么的你就不用告诉我了,我觉得我没必要知道的那么具体。
“红姐,你这生意好吗?”
红姐看到我以后就一直围着我转,非管我叫弟弟,“好,怎么不好,弟弟我跟你说,我们那里啊,可是正经的纳税大户,不仅姐妹们愿意带我那里去坐坐,就连一些偶尔有特殊需要的大兄弟,也都愿意过去解压。我以前啊,就是干这行的,你别说啊,男的比女的业务广多了,这挣也多。”
我的苍天,冯梅姐,你这都是认识的一些什么人啊。
“那,咱们先把那什么婚约给解了。”我一边说,一边将背包里的东西拿出来。
其实这事儿很简单,我就是写个表文,跟月老说,这两人的婚姻由于什么愿意,是有问题的、是不成立的,希望月老核实后,将两人的婚姻关系解除。
曾小米家的前院,就有个晾晒东西的木桌,我就直接在那写了表文,然后找了个碗,放上五谷,点上香。
没多会儿那个一身正气的通天使就出现了,拿着表文就冲上了天。
这事儿现在就是需要等了,等的无聊,我就和他们几个聊起了天,主要是就是聊一聊,传说中的枉死城。
聊到枉死城,红姐就很开心的聊起了自己的翠风楼。
“弟弟,也不知道你对我们这行了解不了解,我是听说了,现在做这行的,很多都是自愿的。这自愿的,我自然是不会多说什么,但是我们那时候,可没有几个是自愿的,都是被家里的父母、兄弟、丈夫卖进去的。这些人死后,自然是带着怨气,尤其是怨恨男人,我那楼子就是这么建立起来的。原本啊,我是死了以后到了那边,机缘巧合遇到了我男人,当初就是他把我卖进去的。我死的呢也不痛快,活着的时候也不开心,遇到他了,自然是想要报复的。于是我就抓到他,开了一个暗门子,让他接客。这没承想啊,还真有几位姐妹听说了,跑了很远的路来照顾生意。我一看,这生意好啊,于是干脆就找了几个姐妹,弄到一些这种生前买过女儿或是姐妹的,弄起来开了个楼子。没多久,就有一个姐妹,因为看到自己兄弟在楼子里的日子,心里一松快,就散了怨气,投胎去了。我这楼子,从那时候起,就彻底出名了,从那以后,很多姐妹都来找我,把找到的这些臭男人,卖到我那里去。
这个男人啊,生前是个赌鬼,赌红眼了,就把老婆扔给债主消气,他老婆没多久就喝了药死了。
我这次还是跟冯妹子聊天,才知道这家伙的底细,正好,我那里很久没新面孔了。”
我心说,红姐这才是女权斗士啊,那些电视里主张男女平等的,简直就是弱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