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她知道儿子是同x_ing恋的时候,着实是伤透了脑筋,她要维护关家的家风,还要维护母子亲情,让这两者平衡就如同矛和盾的对峙,非常棘手。
还好她只是叫邵杰带着钱去处理那个小明星,那人现在已经被封杀,一千万让他走,应该能搞定吧。
关昱礼见关太太满脸的官司,就知道他猜对了,电话给助理,那边占线,可能是正在给他打电话,好不容易接通,助理气喘吁吁的说:“刚才一直占线,秦先生从手术室出来就不见了……”
关昱礼不等那边说完就冲出了病房。
面部微创手术是采用丙泊酚静脉推注麻-醉,无需辅助呼吸,麻-醉过程短,秦徵从手术室被推出来,搬上床没一会就惊醒了。
取器官!
睁开眼第一个念头,惊得他全身血液逆流,瞬间清醒。
从床上弹了起来,惊魂未定的摸自己的肚子和腰,还好没有突然多出一条口子。
手术服已经脱掉,他还穿着之前的衣服,他摸了摸裤兜,钥匙还在。
自己在麻-醉过程中经历了什么他不清楚,为什么还没有取走器官,他这会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求证,他唯一的念头就是要赶紧逃。
他跌跌撞撞的打开门,谨慎的两边窥探,门外没人,他悄声闪进了安全通道。
精神高度紧张,加上丙泊酚还没完全代谢,他整个人都是飘的,能感觉到头重脚轻,脸孔发胀,却没注意到口腔和鼻翼几处有轻微痛感。
外面的太阳猛烈,明晃晃的炙烤大地,皮肤被晒得刺痛,高温中汗水黏-腻,走到哪都像是在桑拿房,很难受,却也给了他久违的踏实感。
医院外,警车和私家车拥堵在路旁,警员在跟简凝了解情况,关昱礼拎着一个人的衣领大发雷霆,那人关家两老结婚前就收养的养子,后来陪着关太太定居美国休养生息,除了不过问公司的事,关家大事小事他都说得上话。
没有关太太的示意,关邵杰压根不把关昱礼放在眼里,任他怎么撒泼发脾气都毫不动容。
高鉴昕远远的从马路对面跑过来,关昱礼松开关邵杰,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人呢!?”
高鉴昕掰开关昱礼揪着他衣领的手,气喘吁吁道:“我和关大哥过去的时候,秦徵已经不见了,我顺着这边找了半站路没看到人,你最好赶紧查查监控,看人是往哪个方向跑的。”
关昱礼额上的热汗刷刷的往下淌,调取监控哪里还来得及,秦徵之前就有准备要跑的。
有准备!?
关昱礼如梦初醒,朝旁边吼道:“谁有车!!快!”
周围的人还醒过神,听没听清楚他说的什么都是个问题,关邵杰淡淡瞥了他一眼,没做声。
高鉴昕掏出车钥匙,说:“走吧,我的车停在路边——”
关昱礼一把夺过了钥匙,指着高鉴昕警告道:“回来再跟你算账!”
预备私下把秦徵送走的车子都准备好了,高鉴昕最听谁的话,这一点毋庸置疑。肖芹峥可真是有手段,居然能说服老太太跟他联手对付秦徵,哼!
秦徵顶着高温狂奔两站路,在地下停车场一路找一路按遥控锁,等找到车子开出停车场驶上大道,时间已经过了半小时,足够关昱礼开车追上来。
秦徵的车从岔道交汇处驶上大道的时候,直行的关昱礼正好看见他,两道交汇处车流量那么大,他却能精准无误的搜索到秦徵,事后想来,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秦徵没有手机,关昱礼也不敢冒然把车飚上去堵住他,秦徵刚从手术台上下来,万一惊着他,后果不堪设想。
关昱礼一路驾着车跟在秦徵后面,想等下一个红灯再看情况,可今天不知道是不是老天跟他作对,虽然车流量大,过了三个十字路口都没遇到红灯,路况好的出奇。
一直到过了三环,关昱礼都没有机会堵住目标,秦徵显然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跑,一刻不歇气的飚上机场高速,
前面的车子开的有点飘,关昱礼心惊胆战的盯着挡风玻璃,眼看收费站赫然在望,秦徵的车明显开始左右打滑。
——收费站前面停了三辆警车,拉开了警戒线。
“秦徵——!”关昱礼迎着车窗呼啸的狂风高喊。
秦徵的车突然变道,后面跟着的车主猛打方向盘闪躲,高速上响起刺耳的刹车声,被亡命惊魂逼停的车主破口大骂。
关昱礼心急如焚,牙一咬,也跟着打方向盘变道,下一刻面色一白——方向盘失灵!
他的车身已经和秦徵那辆并驾齐驱,透过晃动的车窗几乎能看到秦徵的脸定格在他视野中。
他踩下油门,贪婪的看着那张脸,而后在他视野中倒退……
前方收费站的警员和工作人员,眼睁睁看着那辆黑色宾利朝收费站的石墩撞了过来。
轰隆——
整个地表跟着痛苦震颤,苍穹嘶吼,各种刹车和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音响彻云霄,片刻功夫陷入死寂。
秦徵趴在方向盘上猛地吸气,脑袋跟挤满了脓水一样肿痛难忍,刚好像有车撞上了收费站,如果没被那辆车超过去,事故肇事人恐怕就是自己了。
他有些后怕的抬起头来,那辆车的失控是受了他的影响么?
他用手指摁着隐隐作痛的太阳x_u_e,打开窗,警哨警铃的尖锐长鸣霎时泻进车厢。
“请出示你的驾照。”有警员站在窗外。
秦徵在包内翻出驾照递出去,交警接过驾照看了一眼,又上下打量他肿的泛亮的脸,说:“抱歉,你的照片和本人的样子相差太大,请跟我们回警局一趟吧。”
“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是不是头痛造成的情绪低落,秦徵对交警的话充耳不闻,盯着收费站那边兵荒马乱的情景,心不由得往下沉。
交警说了什么他已经听不清,视线逐渐模糊,交警拉开车门把他拎出来,他伸着脑袋想看清楚那辆变形的黑色车子里的情况,视线却越来越模糊,两腿一软,撅了下去。
……
关太太六十多岁的人了,哭起来平时温婉优雅的气质荡然无存,手术室外几个男人都搀不住个子小小的老太太,关邵杰怕她哭出个好歹,让医生打了一针安定才算是消停下来。
吴忧赶到医院的时候,手术还没结束,不过已经得到医生的保证,病人脑组织挫裂伤引起的少量出-血,胸肋骨骨裂,暂时没有生病危险,目前正在进行外伤清创。
全程面无表情的关邵杰得到肯定答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才有心力跟吴忧说上话。
关昱礼出车祸急救,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不尽快采取措施,整个关氏集团都会陷入动荡,关邵杰跟吴忧也没说上几句话就得抽身前去攘外安内,吴忧拍了拍他的肩,让他放心,医院这边他照看着。
晚上九点,关昱礼被推进ICU。
高鉴昕搀着双眼红肿的肖芹峥来到病房外,吴忧连忙过去,帮忙扶着肖芹峥,“我准备过一会就去看你,你上来干嘛啊,自己都没完全恢复。”
“都怪我!”肖芹峥趴在玻璃上看脑门绑着纱布的关昱礼,还没开口眼泪就啪嗒往下掉,“不是我让鉴昕去送那个人走,阿礼就不会追出去,也不会为了救他出车祸。”
“什么跟什么?”吴忧道:“这事儿不怨你啊我跟你说,别多想了,老关这是脑壳进了水,自找的!”
他说这话的意思很明显,是站在关昱礼朋友的立场劝嫂子,说完看肖芹峥抽的快喘不上气了,又连忙说:“你别担心,医生说了老关没事儿,那个小明星你处理得好,人现在在我手里,你放心,这事我来搞定,我保证他往后绝对不会出现在老关面前。”
“可是……”肖芹峥眨眨眼泪,“万一阿礼醒了,吵着要人怎么办?你知道他的脾气……”
“啧!”吴忧鄙夷的啐道:“老关早就想处理他了,再说老太太一百个不会同意让那祸害留在本市碍眼,你当网上那些黑料是谁爆的?”
肖芹峥不明所以的看着吴忧。
高鉴昕解释道:“你还没醒的那会,关太太已经知道有这么一号人,早就出手了,关昱礼知道是关太太让人干的,也没说什么。”
两人好说歹说,把肖芹峥劝了回去,等他睡着后,高鉴昕从病房出来,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口,久久无法平静。
肖芹峥醒来前后,他照顾了将近一个多月,虽说是他自愿的,但肖芹峥不闻不问的态度多少让人寒心。
肖芹峥以前不是这样的,他可以理解昏迷八年的病人突然醒来之后,面对一个陌生世界的惶惶不安,也可以理解发现自己爱的人爱上了别人的伤心,他愿意陪着肖芹峥,无条件当他的依靠,但那应该是在相互信赖的基础上,而不是支使和利用。
肖芹峥善于掌控人心,只看他吊足关昱礼的胃口那么多年,就足够证明他是个不简单的人。
明里暗里驱使他通知关太太秦徵的事,明明从他这里已经打听到秦徵事件的前因后果,却装作不知道,不动声色的跟吴忧斡旋,借刀杀人,摘清自己,为关昱礼事后质问而铺好了路。
盛夏的低气压让呼吸一口新鲜空气都成了奢侈,高鉴昕索x_ing点了支烟,让尼古丁刺-激气管,好让不畅的呼吸道能体会到麻-痹-的滋味。
“先生,医院禁止吸烟。”
护士礼貌的提醒。
高鉴昕连连道歉,摁熄了烟头。
关邵杰把常年跟在关昱礼身边的特助叫去了一趟,把关家这位唯一继承人在国内的破事详细的了解了一遍,特助离开的时候,两条腿都在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