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气息带着一股常年抽烟导致肠胃消化不良的馊臭味,秦徵仰着头,避开他的气息。
下一刻,下巴被捏住,迫使他面对面的接受逼视。
“哎……”他幽幽的叹了口气,指尖划过秦徵眼角的细纹,“我以为你比我强,这么看来也不咋地嘛……怎么,关昱礼把你的儿子占为己有,没给你点好处?”
如果说以前的江珑自私狭隘,却还是个思想正常的人,那么如今的他,俨然就是个偏激疯狂的变-态。
秦徵奋力挣开他的手,大声骂道:“干-你大-爷!是男人就来痛快的,你他-妈绑着老-子是几个意思!”
他这么咋咋呼呼的骂人,是为了在y-in森可怖的浓稠气氛中点上一把火,就像是在空无一人的黑暗中大声唱歌给自己鼓舞一样。
只是他这么一吼,不但没达到预期的效果,反而让江珑的表情更y-in鸷,直愣愣的眼神盯得秦徵背心发凉。
宝宝把自己缩进了椅子下,蜷成小小的一团,瑟瑟发抖。
“不是男人……呵呵呵……”江珑皮笑r_ou_不笑,发出桀桀的笑声,“你说对了,我不是男人……”他站起来,在原地转了一圈,转向秦徵的那一刻,毫无征兆的一脚踹上他的膝盖。
连人带椅子翻到的瞬间,宝宝麻溜的滚了出来,连滚带爬的钻进了桌子底下。
好小子!
膝盖的剧痛也不那么引人注意了,躺在地上的秦徵对桌子底下眨眨眼睛,瞧见宝宝用小手捂住了嘴——偶只看看不说话。
江珑杀气腾腾的揪住秦徵的衣领,试图把他拎起来,很明显的气力不济,试了好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他焦躁的往秦徵胸口踹了一脚,疼是疼,却没刚才那一脚劲儿大,这让秦徵猜想他很有可能是在吸食软x_ing毒-品。
他像是跟自己较劲似的,一声不吭的来回忙活,终于从背后把秦徵推起来。
“我不是男人?”仿佛就是为了把话说完,他喘着粗气嗤笑,“我不是男人是谁害的?”
秦徵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认真的仰头看着他。
“你!”他的手抖得厉害,右手食指按下左手拇指,“关昱礼!”摁下左手食指,“还有高鉴昕,你们——”他指着秦徵的鼻子,森然咧开的嘴角尖牙嗜血,“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敏感的瞥见秦徵听到高鉴昕的名字时那一瞬的诧异,江珑满意的笑了。
“话说回来,咱们应该算是同盟。”
不等秦徵说话,又立即道:“但你又很可恨,所以你没这个机会跟我结盟,知道为什么吗?”
秦徵摇头,“我不想知道。”
“我偏要让你知道!”江珑咆哮,“如果不是你,我好好的特助不干,为什么要收高鉴昕的钱,帮他绑架你?”
秦徵眉尖一跳,随即压下肺腑里的五味陈杂,平静的看着他。
“如果不是你!关昱礼会让那些王-八蛋把我弄得人不人鬼不鬼?我现在这个样子,全拜你所赐!”
“你变成这个样子怨不了我。”秦徵淡淡说:“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你有高学历,获得高收入的工作,不脚踏实地的做人,却要剑走偏锋,我没有害过人,也没有逼你绑架我,你反过来怨我,什么逻辑?”
话音方落,就听见江珑磨牙的声音。
“大不了我让你打一顿好了!”秦徵立即说:“反正我现在被你绑着,又不能还手。”
江珑眯眼瞅着他,扬起下巴,摆出一个自认为悲悯的表情。
秦徵知道,这一关怕是难过了。
“你当然不能还手,”江珑凑近来,冰凉的鼻尖贴着他的脸颊的汗毛来回游移,激起他汗毛根根陡立,“你是该打。”语气亲昵,像是嗔怪不听话的宠物,“不但该打,还该死。”
他垂下眼皮,窥见秦徵脖子上的j-i皮疙瘩,得意的笑出声。
“让你怎么死呢?”他瞥向桌子下面,对上宝宝囧囧有神的圆眼睛,“你的亲儿子?”
秦徵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要随着江珑的最后五个字而停止跳动,他霍然抬头,“别动孩子,我让你杀,是横着切还是竖着剐,随你喜欢。”
“不不不,”江珑摇摇头,“这样多没新意,你儿子挺机灵,这么点小,看见爸爸挨打都不哭不闹,真是个勇敢的孩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孩通常都喜欢玩儿刀子,你说,让他把刀子扎进你心窝子里,他会不会开心呢?”
“你不能这么干。”秦徵脸色惨白,木然摇着头,“不能这么干,你这个变-态……”
手腕最上方的绑扎带已经挣变形,快要脱落。
江珑充耳不闻的走到左边蹲下来,抓-住宝宝的胳膊,把孩子拖出来。
“表泥!”宝宝把身体往后倒,脚跟在地上猛磕,“表泥!坏蛋滚猪!!!”
一个大男人,制住两岁的孩子都只是堪堪险胜,宝宝被他拎到手里,跟一只出窝的兔子似的,张牙舞爪的扑腾。
“闭嘴!闭嘴!”江珑冲着宝宝吼。
“坏蛋滚猪!!!”宝宝对着他吼,声音开始带哭腔,却坚强的没有哭出来。
秦徵听之任之,埋着头积蓄力量,一鼓作气的挣开了最后一根绑扎带。
正欲暴起,就在这时,车门被推开。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没更也忘了说,渣作者在这给各位说抱歉了。今天的很粗壮,快完结了
第42章 第 42 章
搀着一个半昏迷的男人进来的是赫然是肖芹峥!
秦徵已经没法给出诸如震惊亦或是愕然的心理反应,他淡定的看着肖芹峥把人搀进来,再把人丢到他脚下,然后他低头瞟了一眼不知道是死是活的难兄难弟,心想终于齐活了。
“呵!”他短促了笑了一声。
肖芹峥永远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甚至是有心情拨了拨额前的乱发,在掸掸衣袖,如同即将登上舞台的演奏家。
“好久不见。”他扬扬眉毛的神态,倒是有几分让人眼前一亮的韵致,而那双眼中浑然天成的忧郁,望一眼,便会被折服,被那抹轻愁感染。
他这样的人物要身在魏晋时期,绝对是文人s_ao客竞相效仿的对象。
“不如不见。”秦徵也模仿他,酸了一把。
肖芹峥看了他足有两分钟,转而将目光移向江珑,“人我带来了,你把孩子放了。”
一直假装很坚强的宝宝,这会瞌睡遇到枕头似的扁扁嘴,“肖叔叔……”
江珑脱了力一般松手,宝宝下坠的身体被肖芹峥接住。
“别怕。”他抱着宝宝挨挨脸,“等爸爸来了,叔叔就带你走。”
秦徵琢磨这话的意思,合着人还没齐活啊。
“可是……“宝宝在肖芹峥怀里对手指,”偶么还要抓坏蛋。”边说,边小心翼翼的瞟了眼江珑。
“宝宝真傻。”肖芹峥说:“坏蛋已经被抓-住了啊,你看看。”
他抱着宝宝转动身体,把秦徵和高鉴昕让给宝宝看,好叫他看清楚谁才是坏蛋。
秦徵虽然跟肖芹峥接触不多,却也不影响他见识这人颠倒黑白的本事,真乃行走江湖的必备绝技。
“呜呼……”
真假美猴王的鉴别,让宝宝脑袋完全不够使,他悲伤的绞着指头,嘴巴直打颤。
“宝宝。”秦徵幽幽叹道:“一哭毁所有。”
宝宝一愣,随即鼻头一耸,小-腰板也挺得直直的,“偶是爷么!不哭!”
宝宝强行卖萌的爷们表现,在肖芹峥眼中却成了一种变节,他目光闪过一丝妒色,又带着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夺走后那种癫狂的恨意。
他的为人亲善,只是针对一心向着他的人,不能容忍任何人的反驳,即使是孩子无心的童言,在他眼里,诚然就是背叛。
秦徵心下一沉,一个冷静隐藏杀机的人,往往比江珑那种神经质更难对付。
“两岁的……”地上那一只,被江珑憋手蹩脚的捆绑方式弄醒了,头晕眼花的歪在椅子脚,咧着嘴笑,“爷们儿?”
“爷们儿不分大小,”秦徵顺嘴接话,“总比有些人强一百倍,活半辈子也不敢像个爷们儿那样挺直腰板做人,就他-妈光会缩着脖子来y-in的。”
高鉴昕无差别代入自己,顿时哑然失语,末后又抬起头看向秦徵,郑重的道歉:“李-波,对不起。”
秦徵低头斜斜睨过来,冷然道:“道歉有diǎo用!”
高鉴昕被噎得一顿,嗫嚅道:“我……”
“你的账先记着!”说罢不再理他,眯着眼瞥向肖芹峥,嘲讽的冷笑道:“被你这种人恨,实在是让人窝火,换成是江珑恨我还情有可原,我和他认识这么多年,也算是有积怨,他讨厌我,整我,好歹也是明目张胆,像个男人,可你呢?”
他看着肖芹峥渐渐被触怒的脸,不齿的啧道:“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说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