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缆车回到山下,出了山门就看到岸边炊烟袅袅,艄公架了锅,在做晚饭。
“哎呦……”艄公看到宝宝才想起答应他抓鱼,连连拍脑门道:“我这记x_ing,鱼都起网了……”
宝宝老早忘了要抓鱼,这会被冒烟的锅吸引了注意,跑到旁边似模似样的闻了闻味,咧开一口小n_ai牙,“麻虾!”
“啊?”艄公说:“麻虾啊?没弄麻虾,只有醉虾。”
他指了指折叠小桌上一个盖着盖的碗,“刚呛好,要趁着活蹦乱跳的时候吃。你们帮着摆桌椅吧。”
从船上搬了几个钓鱼椅摆在桌边,艄公的糖醋白刁正好起锅,锅盖一揭,浓浓的糖蒜酸醋味顿时扶摇而上。
把寺庙带来的素菜也摆上桌,凑了满满一桌菜。
天幕藏蓝,湖水倒映十六的明月,乌篷船挂起一盏白炽灯,晃晃悠悠的照亮岸边。
醉虾的盖子一揭开,面上几只河虾活蹦乱跳的往外扑腾,宝宝一惊一乍的怪叫:“啊啊,活滴活滴!”
白酒和米醋生呛,撒了脆绿的香菜梗,没吃过的人夹着活虾往嘴里送多少有点心理压力,品出了味道便沉沦在小小的一口鲜美之中。
秦徵没吃过,也不能吃,对伤口恢复有影响,不过他挺想尝尝鲜,连宝宝都闭着眼睛尝了两三只。
关昱礼不让宝宝吃了,怕生冷食物凉x_ing太大,吃多了拉肚子。
“还要!”宝宝不依。
“吃鱼。”秦徵把剔去刺的鱼给他,借着灯光看了看他的苹果脸,惊到:“关昱礼,你看他脸都红了,不会是醉了吧?”
宝宝眼珠子s-hi-润,睫毛上带水,挤了挤对焦不准的眼睛,呆滞的咧开嘴“呵呵”傻笑。
几个大人哈哈大笑。
“满月宴上,吴忧那老小子用筷子蘸白酒给他舔,被大哥给狠狠骂了一顿。”关昱礼说。
“骂有什么用?”秦徵牙痒的说:“该把他灌趴,不是自己的孩子不心疼吧!”
关昱礼隔着桌面笑意盎然的凝视他,两个人的心向着一个孩子,自然而然就会亲近不少。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艄公带来的一瓶白酒跟关昱礼两人分了,一人半斤。
秦徵知道关昱礼酒量好,七八年前喝一斤都不在话下,到底是四十岁的人了,这会半斤下肚舌头打弹,整个人的状态看上去还没有艄公麻溜。
“我醉歌时君和——”
艄公三两步登上船头,引吭高歌。
“醉倒须君扶我,惟酒可忘忧——”
四处群山缭绕,歌声振林樾,天上地下各一盏明月,遥相呼应。
秦徵双手撑着膝盖,没喝酒却感到酒深。
回去时,宝宝趴在秦徵腿上睡着了,可能是醉的。
关昱礼靠着船舱,醉眼迷蒙的瞅着秦徵,一动不动的,只是笑。
“这手串不会是老和尚的法器吧?”秦徵被他不错眼珠的看得难为情,扬起手腕找了个话题。
和尚捋到他腕上的那串佛珠粒粒拇指大小,色泽古雅,暗香浮动,手腕被黝-黑的珠子衬着,在灯光下看,皓洁如玉。
关昱礼眼神错乱片刻,垂下眼皮说:“长辈给的见面礼,给你就收着,管他那么多!”
见面礼?
秦徵蓦的收回手,把袖子放下来盖住手串。
尼玛!
能退回去么?
手串在袖子里隐隐发烫,烫手山芋似的。
他和关昱礼目前的关系很让人费解,关昱礼无时无刻不在笨拙的示好,然而对确定关系之类的话却闭口不提。
这让秦徵就算是想拒绝都找不到一个契机,更别提破镜重圆了。
妈-的!
想咬人怎么办!
回到农家乐,客房已经准备好。
下船的时候,关昱礼已经醉的云里雾里,司机和老板两人一人一边架着他回了客房。
秦徵抱着宝宝回自己的房间,打水给宝宝洗屁-股,热毛巾擦过小j-ij-i,顿时一抖,一簇尿以顺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飚了出来,尿了秦徵满手。
他愣了半晌才苦笑出声,在盆子里洗了手,给小东西穿好尿不s-hi,门被敲响。
“解酒药,醒酒汤。”司机把托盘往他手里一塞,“趁热叫他喝,我去睡了。”
说罢不等他说话,飞快的走了。
秦徵怀疑从今天上车起,就落入了一个圈套。
去吗?
他端着盘子站在门口挣扎。
不管他?
来到关昱礼房间门口,他反复思想斗争。
推开门,一阵浓烈的酒味扑鼻。
他快步进了房,把盘子放在床头柜,打开小灯,关昱礼翻了个身避开光线,喉管发出难受的哼哼声。
“喂,起来!”他拍了拍关昱礼的肩膀。
“不~~~”关昱礼用枕头蒙住脑袋,闷声呢喃:“……胸闷……气短……”
“尿不尽!”秦徵接茬。
他不由分说扯开枕头,托着关昱礼的脖子把人扶起来,“把汤喝了再喝药,快点!我还要睡觉!”
关昱礼皱着眉头嘟囔:“真吵!”眼都不睁的摊开手,“拿来!”
秦徵把碗放他手上,“当心别洒了。”
关昱礼咕噜咕噜喝完汤,把碗一递,秦徵接过碗的工夫,他已经把自己滑进了被窝。
“还有药没喝。”秦徵拍拍他。
关昱礼烦躁的拍开他的手。
“喂!”
半晌没人应,秦徵懒得管他,拿起盘子说:“那我去睡了!”
刚准备跨步,整个人天旋地转的一倒,精准无误的被带到了床中间,随即身体被关昱礼欺身压住,刺鼻的酒味扑在面上,眼睛都熏得睁不开。
“恃醉行凶吗?”他歪着嘴嘲道,“你到底醉没醉?”
关昱礼的回答是俯下脸来,温热的唇擦过脸颊,停在他耳畔。
恃醉行凶不是该直接了当么,略过嘴唇而不顾,这种行凶方式,倒是让秦徵觉得稀奇。
两只手臂被关昱礼的手掌镶在柔软的枕头里,他上半身动弹不得,只能僵着脖子往后仰,耳畔炙热的气息灌进耳道,神智便跟着酒味醉了一半。
两人挨得很近,除了手之外,再没有任何皮肤上的接触,饶是这样,秦徵也感觉到自己睫毛不住哆嗦。
柔软的唇,忽然落在他的耳-垂。他整个人紧张的一抖。
像是被点了x_u_e一样,唇停留在耳-垂一动不动,过了一会才小幅度移到鬓角,再次暂停。
秦徵:“……”
如果身处武侠小说,秦徵几乎以为身上这个老男人是青涩的少年易容伪装的。
只是一个酒后的亲吻,对于成年人来说根本不足挂怀,何况还是有过床-事的两个人。
冲动之后的克制,显得如此小心翼翼,秦徵的心突然软了。
他动了动,侧过脸来,却听见耳畔沙哑的声音,悄声说:“我爱你……”
我爱你……
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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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 46 章
醉话!
第二天一早起床,秦徵带着宝宝去餐厅,看到把自己拾掇得油光水滑的关昱礼,他就确定那纯粹是醉话。
“吃完早点咱们带几个茶j-i蛋和卤j-i翅膀,出发进山。”关昱礼吃完了抹抹嘴,“晚上就在山上住帐篷,明天返程。”
“哟嚯!”宝宝兴奋得手舞足蹈。
“你昨天画地图,画了我一手知道么?”秦徵拍拍他的小-脸。
“……”宝宝没听懂。
关昱礼在一边乐的不行。
秦徵也笑了笑,他查了百科,小孩膀-胱发育不全,不能积尿,所以他不会对孩子尿床的毛病要求太多。
吃完早餐就坐车出发进山,几乎没走什么路,晚上睡在帐篷里,可把宝宝乐坏了,一直折腾到将近凌晨才撑不住睡着。
第二天清晨在山上看日出,整个日出的过程磅礴恢弘,像是成千上万的天兵踏破了天幕,霎时间极光照耀大地。
山顶上看日出的游客,在太阳跳出山顶的那一刻,同时发出振奋的高呼,震耳欲聋的呐喊,在各个山头此起彼伏的传递。
他们踏着晨光下山,坐上回程的车。
在车上关昱礼坚持要看他腿伤,揭开纱布边缘,伤口周围的皮肤红红黄黄的,恢复得不算好也不算不好。
“其实你腿伤,我不该带你出远门。”关昱礼把秦徵送到酒店门口,这会下了车才提到回程的路上闷声不吭的原因,“又想带你们出去散散心,哎……”
秦徵怔了怔,这才知道关昱礼他和宝宝出去玩的原因——担心他和宝宝被绑架后产生心理y-in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