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小小不再言语,他们目前仅限于是普通的朋友的关系,再怎么不见外,说话也得注意分寸。何况当着孩子的面,两人斗嘴也不适合。
西餐简餐不似正统的西式餐饮,主菜、汤面、小吃、饮料陆续上齐,j-ir_ou_淋着酸辣酱,猪肋排有骨头,牛排放在余玥儿面前。
余晖和余玥儿外出,随身携带‘爸爸包’,里面都是余玥儿的物品。
纸尿裤—人多的地方遇到排队上厕所,小孩子又憋不住就派上用场;口水巾—在外面就餐,不方便换衣服时发挥作用;工具盒—里面有小剪刀小镊子小耳勺等等;保温水壶、s-hi纸巾和消毒纸巾,此外,还有余玥儿的餐具,儿童练习筷子和小勺叉子。
摆好餐具戴好口水巾,余玥儿正式用餐。
余晖帮她把牛排切成九宫格状:“来,玥儿,自己叉着吃。”
余玥儿动作熟练地叉起牛排送到嘴里,嚼着滑嫩的r_ou_冲余晖笑眯眯。
“玥儿自己吃饭吃得倒挺好。”包小小夸赞余玥儿。
“幼儿园锻炼出来的,在幼儿园老师不管喂饭,都得自己吃。”虽然余玥儿在寄宿制幼儿园不能和余晖朝夕相伴,有得有失,余玥儿的自理能力要超出同龄儿童许多倍。“玥儿,这个是什么?是牛排。跟爸爸说,牛排。”
无论何时何地,余晖抓住每个时机教导余玥儿说话。
“柔趴。”余玥儿认真地模仿余晖的嘴型。
“对,对,对,也是牛扒。不过不是柔,是牛。”余玥儿之前年幼,吐字不清没关系,随着年龄增长,余晖慢慢地训练她要准确发音。
“油。”牛字些许绕口,余玥儿尽最大努力仍不能发出标准的音。
“好,玥儿说得真木奉。”余晖亲吻余玥儿的小脸袋,不吝对孩子的赞扬,孩子是在鼓励中进步。
余玥儿挥舞着叉子探身,手指着包小小眼前的意面:“呀,呀,呀。”
“玥儿要吃这个?”包小小挑了几条意面放在空碟里。
余晖拦住包小小伸过来的胳膊,指着意面问余玥儿:“玥儿,这是什么?”
余玥儿心急吃面,耍赖不肯出声,全身扭动,跺脚抗议。
“余玥儿。”余晖辞色俱厉,直呼她全名。“爸爸说过,不许跺脚,对不对?”
“嗯。”余玥儿知道自己做错事,蔫头耷脑地应着。
“那你做错事,应该怎么办?”余晖教育余玥儿时由慈父变严父。
“窝错了,对不起。”余玥儿乖乖地低头认错。
“这样就对了。”打个巴掌赏个甜枣,余晖摸着女儿的脸颊,亲她。“那玥儿告诉爸爸,你想吃什么?你要说出来。”
“慢淘。”小孩心情变化快,余玥儿的叉子伸向意面。
“对,是面条。”余晖把意面端到餐椅的台面。“玥儿,拿筷子吃。”
余玥儿放下叉子,换成儿童练习筷子,拇指和食指c-h-a入圈内,不太连贯地夹起意面送进嘴里。
“玥儿真木奉,比爸爸夹的都好。”余晖夸奖她,默默地盯着她,见她吃得挺好,这才开始吃饭。
包小小边吃边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父女俩的互动,幼年在包家,照顾他穿衣吃饭的是保姆和阿姨,辅导他学习的是老师,在食衣住行方面没有受到过父母的呵护,心里竟有点羡慕余玥儿。
余晖是个好父亲。对孩子,疼爱但不宠溺,关心但不庇护,该严格教育的时候绝不心软,该表扬鼓励的时候绝不吝啬,张弛有度,教子有方。
在余晖精心的抚育下,生理有缺陷的余玥儿没有自卑,相反天真活泼、聪明伶俐、漂亮可爱、身体健康,比健全的孩子都要发育良好。
“余晖,玥儿到底是个孩子,撒个娇什么的也没有什么,当着人面训孩子,多不好。”包小小觉得余晖刚才有些过于严厉,余玥儿虽然是个孩子,可孩子也要面子。
“错!”余晖辩解。“面子是自己挣来的,不是别人给的。撒娇和耍赖是两码事,撒娇可以,耍赖不行。再说,当着人面孩子犯了错就不闻不问,放任自流,她就会产生有别人在可以无所顾忌的想法,以为别人在就能随便犯错,到时候再纠正,就晚了。”
好吧,包小小闭嘴投降。在育儿这方面,余晖是专家,与他争辩也是白费口舌。
这顿饭花了将近千元,余晖吃得心安理得,之前帮了包小小大大小小不少忙,作为回报也不算贵。
包小小虽不是富豪阶级,可偶尔花个千八百吃顿饭,不至于影响他的财政状况。
时光乐西餐厅位于步行街,包小小领着余玥儿,余晖跟在他们身边,三人穿过步行街往地下停车场走。
余玥儿被橱窗里展示的玩偶吸引,停下脚步,小手搭在唇边,迷恋地盯着米奇玩偶。
“玥儿,你喜欢这个是吗?”包小小蹲下身与她平视,余玥儿的心思昭然若揭。
余玥儿腼腆地点头,偷瞄余晖,小声道:“漂酿。”
“余晖,既然余玥儿喜欢,我给她买吧。”包小小起身和余晖商量。“你的那些教育理念我明白是对孩子好,可是玥儿就是小孩儿,小女孩儿都爱玩娃娃。孩子的童年也应该有玩具的陪伴,四岁不玩难道要四十岁玩吗?就买一个,当是我送给玥儿的礼物,行吗?”
余玥儿恳求地仰脸望着余晖,期待他的同意。
包小小的话不无道理,余晖也反驳不出个所以然来,唯有顺应民意,点头。
“嘻嘻。”余玥儿高兴地拍手。
米奇玩偶的个头和余玥儿差不多大,小姑娘双手环抱娃娃,兴奋之情难以言表。没兴奋多久,犯了食困,脑袋上下摇晃,迷迷糊糊要闭眼。
余晖搂着睡着的余玥儿在后座,包小小发动车子问:“送你们回家还是去哪儿?”
“回家。”余晖答。
快到家的路口等灯,余晖往前探身:“那个,前面路口停下车,我办点事。”
在十字路口靠边停车,余晖下了车进了蛋糕店,不多会儿,手里提着蛋糕盒返回车内,包小小回身瞥见是个寿桃样式的蛋糕,随口问:“家里老人过生日?”
“啊,不是。”余晖放好蛋糕,擦了擦余玥儿的口水。“是闫老师的妈妈今儿过生日。就那个玥儿的老师,你见过,上次咱俩去接玥儿,我们是对门的邻居,玥儿是闫妈妈一手带大的,她对我和玥儿有恩,闫老师对玥儿也很好,没有他玥儿还上不了现在的幼儿园。”
知恩图报,余晖是吃水不忘挖井人。
再次提及那位闫晓磊,包小小对他的印象不深,那天根本没细看,可对他的感觉却不好。
到了楼下,巧遇买东西回来的闫晓磊,他认得包小小的车,在楼门口等他们。
余晖手里提着蛋糕盒,余玥儿午睡未醒,包小小打横抱起她,小姑娘在他怀里挣扎,嘴里哼哼唧唧。
彼此没有问候,闫晓磊把手里的塑料袋交给余晖,抢抱过余玥儿,说:“一看你就没孩子,没抱过孩子吧,你这样抱孩子的姿势不对,孩子肯定不舒服。”
包小小眼见着闫晓磊好似余玥儿父亲般地抱过她,还说这样的话,心里冒火,睡着的孩子不容易换姿势,他这不是没来得及,用得着闫晓磊说三道四嘛。
余晖看包小小面露不快,打圆场:“那什么,包先生还没结婚呢,可不没抱孩子的经验呗。”
“唷,是吗?那包先生可算是单身钻石王老五,我们园有好多特别出色的单身老师,有机会介绍给你认识认识。”闫晓磊调整抱孩子的姿势,表面是对包小小个人问题的热心关切,暗地里是有意撇清他和余晖的关系。
余晖看包小小愈发清冷的面孔,笑道:“包先生认识的都是精英,幼儿园老师哪配得上。那什么,多谢你请我和玥儿吃饭,时候不早了,难得周末,你早点回家歇歇吧,有机会,咱们再聚。”
包小小憋着满腔怒火,狠狠地瞪了眼余晖,招呼都没打,钻回驾驶座。
余晖和闫晓磊并肩而行,包小小落下车窗,隐约听见他们俩之间的对话。
闫晓磊说怎么还买蛋糕了呢,也没人爱吃,又得剩下。
余晖说嗨老太太过生日,五十五大寿,怎么也得有个蛋糕才像话。
闫晓磊说刚去超市买了排骨,晚上糖醋小排,你和玥儿都爱吃的。
余晖说不出去吃啊,在家吃多麻烦。闫晓磊说就咱们五口人,麻烦什么,在家吃自在。
后面的话随着余晖和闫晓磊进了楼道而再听不到,这段类似老夫老夫的对话使得包小小更为恼火。
余晖和闫晓磊是情人关系吗?看着不像。
不是情人关系的话为何又如此亲密呢?
难道仅仅是邻里间的互助友爱吗?肯定不是这么简单。
当包小小对余晖和其他男人举止亲近产生了不良情绪后,他才意识到他对余晖不再是单纯的欣赏或者有好感。
或许现在谈爱为时尚早,可他确确实实是喜欢上了余晖。
他喜欢这个幽默风趣的男人,他喜欢这个爱岗敬业的男人,他喜欢这个充满父爱的男人,甚至连余晖的抠门财迷在他眼里都是道独特的风景线。
喜欢是喜欢,包小小却不懂得该如何向余晖表达他的心意。
也不知余晖和余玥儿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故事。
心中百感交集,包小小脚踩油门,打算晚上约林子韬去酒吧排解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