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在爱情方面,他仍然是个不懂爱不会爱且不明白该如何接受爱的傻瓜。
余晖有条理x_ing地分门别类记下本周的每笔花销,放下笔,按着计算器,算出储蓄结余金额。
余晖省吃俭用的意图有两个,一个是要为余玥儿的人工耳蜗手术攒钱,不能错过五岁前的最佳手术时机;另一个是要存钱买房,毕竟租房不是长久之计,每年的房租和还贷的压力不相上下,何况,余玥儿马上要进入小学阶段,余晖想着选个毗邻重点小学的学区房,大小不重要,关键是能上个好学校,别输在人生的起跑线上。
工作四五年,工资报酬、稿费收入加上理财投资,零零散散地也攒了二十来万,刚够手术费。
哎,余晖心里叹气,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到底是余玥儿的手术重要,哪个学校都有尖子生哪个学校都有落后生,孩子身体好不愁学习不好。
合上账本,余晖伸了个懒腰,两个房间对门,站中间的位置朝余玥儿的小屋瞧了瞧,孩子睡得香甜,洗了澡刷了牙,爬上床,想着往后和女儿越来越滋润的日子,微笑着进入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支持!^_^
第4章 Chapter 4
周日,余玥儿去聋哑学校参加每个月两次的语言培训班,培训课内容丰富多彩,上午十点开始到下午三点结束,中午管餐。
余晖送完孩子,晃晃悠悠散步至88路公交汽车总站,周末发车间隔短,偌大的停车区域稀稀拉拉地停着几辆等待检修的车,和站里熟悉的人打了招呼,直奔其中一辆簇新的新型公交车。
从前门上了车,只见穿着纯白短袖上臂处印着公交集团标识的制服样式的工装的男人,弯腰擦地,车内走道、上下台阶、车座底部,任何小细节都不放过的认真和仔细。
“蒋文明!”余晖倚着投币箱,叫他。
被唤作蒋文明的男人停下手里的活,杵着墩布杆回头,听音可辨是余晖,没有多余的话:“来啦,等我五分钟,收拾完,咱就走人。”
“不着急。”余晖上下左右打量着车厢,赞叹。“这新车就是不一样,空间大,也敞亮。可惜喽,过去常坐,现在坐的机会也少了。”
蒋文明擦完地,涮干净墩布刷干净水桶,家伙什都各归各位,锁了车,和同事们打了声招呼,抹了汗换了衣服,拿了钥匙往外走。
余晖提心吊胆地双腿跨上蒋文明的电动车,坐在他身后嘴不闲着:“我说,你开慢点,我玥儿还没结婚呢,我还得当姥爷呢。”
“废话!这是电动车,又不是电动飞机,再说,驮着你,能开得了多快,惜命劲儿。”蒋文明呛他。
两个人慢速行驶到骨科医院正门,正巧陶行书边走过来边和同事打招呼,在他们俩跟前站定,同样没有多余的话:“咱们哪儿去?”
“老地方呗!”三个人异口同声,相视而笑。
蒋文明推着电动车,余晖和陶行书跟在后面,三人来到常常光顾的烧烤大排档。
选择露天的座位,冰激凌品牌赠送的遮阳伞挡住烈烈日光,饭馆的小伙计拿着铅笔和纸等着点餐。
根本不需要翻阅菜单,余晖拆着消毒餐具的包装袋,轻车熟路地点餐:“先来一百串羊r_ou_串,酸菜白r_ou_锅,要大锅,毛豆来两碟,煮花生来两碟,三瓶啤酒,小瓶的果粒橙,都要凉的。”完事又补充。“十个烤烧饼,最后上。”
饭馆的小伙计是新人,不认识他们仨老主顾,边记边瞪眼,心说三人吃得了这么多吗?
“别愣着呀,赶紧上菜。”蒋文明见小伙计呆愣的表情直乐,料到他的想法。“这还算多?等会儿肯定得加菜。”
小伙计收走菜单,不大会儿,毛豆、煮花生、啤酒和饮料都上齐,酒精锅摆在当中。
余晖、蒋文明、陶行书三人是同岁发小,自幼在一个胡同里光着屁股玩到大。
小时候,三人见天地在胡同里疯玩疯闹,逢人不知情都以为是三胞胎呢。
三人感情深厚,跟亲兄弟没差别。
余晖的两位父亲都是人民教师,在胡同里长到十二岁,他父亲的学校分了房子,搬出了胡同。
蒋文明的父亲是公交集团的司机,母亲是酒店客房的服务员。
蒋文明学习成绩在他们三人里是最差劲的,小学毕业后,除了语文,其余科目都没超过六十分。
强死赖活地熬到中专毕业,考了驾照,干上了公交车司机的行当,也算子承父业。
三年前,胡同拆迁,蒋文明家根据政府拆迁政策的规定分到了两套一室一厅的新房,美中不足的是地点有些偏远。
陶行书的两位父亲都是医院的医生,一位是心内科的主治医师,一位是麻醉科的主任医师,两人是中年得子,上面还有个姐姐叫陶文书,年长他十岁。
陶行书的家在医院的职工家属楼,父亲们工作实在太忙,便将他交给住在胡同里的爷爷n_ain_ai抚养。
上了初中才回到父亲们身边,那时,他们已搬到新买的商品房。
后来陶行书的爷爷n_ain_ai相继去世,姐姐陶文书嫁了个澳大利亚华裔,父亲们退休后跟着姐姐姐夫在澳大利亚定居,他独自留守在家里。
陶行书是他们三人中学习最优秀的,小学、初中、高中都是全校的状元,人送外号‘陶状元’。
他父亲们都是医生的缘故,且他本身对医学也有兴趣,顺利考取医科大学,本硕连读。硕士毕业在医学院附属医院的骨科实习。
论相貌,余晖属于英俊潇洒型的青春美少男,蒋文明属于仪表堂堂型的阳光大男孩,陶行书属于温文尔雅型的风度佳绅士。
论x_ing格,余晖属于随和、健谈、机智和耿直,蒋文明属于活泼、风趣、豪爽和热情,陶行书属于内向、稳重、成熟和内敛。
尽管三个人的职业不同、x_ing格不同、成长轨迹不同,可丝毫不影响三人成为亲不可分的知己良朋。
随着时间的推移,三个人各自有了各自的生活、工作、家庭等等,对彼此的关心和感情却有增无减,时不常地出来小聚,向对方分享各自的快乐和烦恼。
“听说董礼貌这礼拜约你看电影,你又给人推了,怎么回事呀你?”余晖剥着毛豆问。
蒋文明常去探望余玥儿,和董礼貌见过几次,一来二去地两人相交熟悉,成了朋友。董礼貌打心眼里喜欢上了蒋文明,托余晖试探过蒋文明。可惜,蒋文明在谈恋爱这个问题上是心比天高,房子、车子、票子每样都得达到富足水平的精英分子才入得了他的眼。心高气傲的蒋文明压根看不上拖着个糊涂老爸开出租车的董礼貌,董礼貌倒也不急不躁,本着铁柱磨成针的精神,对蒋文明这块难以攻克的阵地采取伏击战,攒足火力等待猛攻时机。
“你听谁说的呀?董礼貌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呀?怎么什么都跟你说呢?”蒋文明往嘴里扔毛豆,语气里透着对董礼貌和余晖嚼舌头的不满。
“我跟董礼貌,我们是中国好邻居。你甭打岔,我就问你,你为什么推了人家约看电影的好意?”余晖绕回正题。
“没劲。”蒋文明把毛豆皮重重地扔在桌上,叹口气。“哪家情侣看电影还带着老爸的?再说,董大爷在电影院里也不老实,影响别人不说,还容易出危险。交给别人吧,董礼貌也不放心,再说,吃喝拉撒都不能自理,谁愿意管?”
蒋文明和董礼貌尝试过约会。
看电影,在乌漆墨黑的放映厅里,董大爷坐稳不足三分钟,不老实地在座位间来回穿梭,搅和得其他观众没法好好观影,俩人光逮老小孩就逮了十分钟,看电影自然泡了汤。
逛公园,在好山好水好风光的公园里,董大爷小孩似的到处乱跑,在喷泉台前脱光了衣服嘴里喊着洗澡洗澡,游客差点没报警,三人被带进保安室,这通盘问,搞清楚事实真相,也没了游玩的兴致。
蒋文明倒不是贪慕虚荣自私自利的人,他对董大爷其实挺有心,哪次见面,手里都拎着各种营养保健品和水果衣服。
可,谈恋爱嘛,需要激情和浪漫,回回俩人身后都跟着个得时时刻刻需要照顾的老顽童,实在是有煞风景。
“你看你,你看你,我跟你说,你这思想就不对。董礼貌人多好,我告你,这人要是孝顺,对谁都差不了,尤其是对自己个儿爱人孩子,那百分百的体贴。带着老爸开出租,就这孝心,天下能有几人,这都得上那个什么感动中国,对,感动中国好儿子。再说,人要长相有长相,要学历有学历,开出租也不少挣,这年头有文化的出租车司机有几个。要说这缺点吧,就剩下没房了。不过,你不是有房吗?现在谁住谁家不一样。”余晖一直以来都是不遗余力地撮合董礼貌和蒋文明。
“大晖,董礼貌给你多少钱?你这么向着他说话?”蒋文明有种被好友出卖的感觉。
“我跟你说蒋文明,你别不知好歹,我是为了你好。你以为开法拉利的各个都是好人呐,你说,那开法拉利的跟开夏利能有共同语言吗?”余晖摆出教育蒋文明的姿态,知道蒋文明最近和戴名表开名车的富二代腻腻歪歪。
“开法拉利的不一定是有钱人,也许是给有钱人当司机呢!”陶行书c-h-a嘴。
“照你的意思,那养猪的只能跟杀猪的了?”蒋文明不服气反问他。
“谁说的,还能跟卖猪的。”陶行书玩笑道。
“你甭打岔。我告你,蒋文明,你要是放弃了董礼貌这棵歪脖树,有你后悔的时候。董礼貌,蒋文明,文明礼貌,天生一对嘛。”余晖贼心不死地再接再厉。
“切!”蒋文明不屑地撇嘴。“说完我,那你呢,闫老师人那秋波一波接着一波,你也没个反应,你是中枢神经坏死啊还是反s_h_è 弧太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