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小小怀孕将满八个月,肚子大得堪比人家普通单胎的孕夫即将临产的孕肚。
现在的他,走路像只企鹅似的摇摇摆摆,坐下起来都要人搀扶,夜里上个厕所或者翻个身都需要余晖的帮助,平躺之下觉得憋气,唯有侧卧才可以保持呼吸顺畅。
怀孕后期,孕期的种种不适愈发明显和厉害。
首当其冲便是腰酸。
随着胎儿的不断增大,腹部变得越来越沉重,尽管包小小的腰亦是日渐粗壮,可还是难以负担三个胎儿的重量。
他现在走路必须双手撑腰或者有人托住他的腰,不然腰酸得令他常有腰断的错觉。
紧随其后便是背疼。
由于身体负担加重,包小小走路的时候重心自然而然地向后移,导致背部压迫x_ing的疼痛,为了迎合三个胎儿的需求,睡觉只得保持向左侧卧的姿势,靠左边的背部疼痛更为加剧,每晚余晖都要为他热敷和按摩,缓解疼痛。
最为难熬便是抽筋。
牛n_ai、钙片、骨头汤三管齐下都没有改善包小小日趋严重的抽筋现象,每每在夜间,腓肠肌和脚部肌r_ou_发生痛x_ing收缩,折磨得包小小苦不堪言,几次都难受得忍不住掉泪。
除了食疗补钙,白天的时候,余晖都要帮他做舒展和拉伸运动,虽不能彻底根治,却能有效地缓解。
包小小的肚皮常常被三个调皮的小家伙儿顶出小鼓包,他们在狭窄的空间内互相玩耍。饭后是他们最为活跃的时期,吸收完营养的三具小小身躯不安分地扭来动去,昭示着他们健康地发育和快乐地成长。
不过每当他们三兄弟互相交流感情的时候,就是包小小既幸福又痛苦的时候。
三兄弟轮番地甚至同时地踢打、撞击和翻转,每招每势都强烈地冲击宫体,五脏六腑都被他们挤压得变了形,每拳每脚都搅得内脏生疼。
每当此时,包小小都双手在肚皮上打着圈,安抚肚内的三个小家伙儿,使他们高亢兴奋的情绪渐渐地安稳下来,慢慢地胎动变得柔和轻缓,直到他们玩得乏累,纷纷入睡。
余晖眼见着包小小遭受孕期的艰辛和难受,束手无策又无能为力,只恨不能以身相代。他只能更为体贴温柔周到地照顾好包小小,减轻他的疼痛和不适,这才是目前为止最为实际的浪漫。
身心俱疲的包小小偶尔实在是疼得难受或者烦得要命,少不得要将火气撒在余晖身上,冲他大发脾气甚至摔枕头砸被子地无理取闹。
余晖不但要忍气吞声,还必须使出浑身解术来调节包小小的情绪,孕期荷尔蒙的变化令他喜怒无常,余晖心疼得要死要活,又怎会与他斤斤计较呢。
余晖伏案奋笔疾书,他请长假在家陪伴包小小待产,直到他做完月子再回去上班,保守估计要休四个月的假。
即便不拿工资,培训中心的领导也不会放任他完全游手好闲不问世事,交代他在家即可完成的工作,撰编培训资料和修改各类培训手册,工资照常支付,除却奖金。
余玥儿盘腿坐在床上,和倚着被褥侧卧的包小小玩拼图。余秋风和马千里疼爱余玥儿不容置疑,不过小姑娘还是和伴她长大的余晖感情深厚,和包小小的感情也不浅,没事儿总要找借口来缠着他们,跟她说明白爹地现在怀着小弟弟们不方便陪她玩耍,她就乖乖地躺在包小小身边,不吵不闹地犹自给包小小肚子里的小弟弟们讲故事或者和他们说话儿,煞是可爱。
包小小的肚子可谓是一天一个样儿,现在正是胎儿疯长的时候,每天醒来,余晖和他都觉得孕肚又大了一圈,每次产检白玄海都告诉他们胎儿的个头和孕夫的体重都在标准增长范围内,毕竟是三个胎儿,肯定肚子要大得不同寻常,不必担心和忧虑。
“嘶...”胎动猝不及防,包小小手里的拼图卡片陡然掉落,手掌覆上孕肚凸起的地方,轻柔地抚摸。
“呀?”余玥儿紧张兮兮地放下拼图卡片,小手战战兢兢地摸摸包小小高耸的孕肚,满是疑惑地看了看蠕动的孕肚,又看了看皱眉忍痛的包小小,好奇地问。“爹地,疼吗?弟弟们在干什么?”
“弟弟们在调皮捣蛋,不是很疼,乖,玥儿,爹地没事儿。”余玥儿关切的表情和关心的询问令包小小发自内心地高兴,虽说不是亲生骨r_ou_,可余玥儿待他如同生父,他待余玥儿如同亲女,和亲生父女没有差别。
“弟弟们,你们要乖乖的呀,你们乖乖听话,等你们出来,我把玩具和糖果分给你们,好不好?”余玥儿撅着屁股趴在包小小的肚子前,隔着肚皮和里面的弟弟们交流感情。
“嗯,玥儿真乖,玥儿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姐姐。”包小小爱怜地摸了摸余玥儿长出些许发根的脑袋。
“嘻嘻。”受到表扬的余玥儿羞答答地揉了揉小鼻头,笑着重新专注于拼图。
“唉,老余,你说咱们就一直要住在你爸这儿吗?”包小小没头没脑状似无意地提及。
“嗯?”余晖闻言转身,不晓得包小小怎地突然说到这个话题,看了眼埋头拼图的余玥儿,冲包小小使了个眼色,叫他不要再说,害怕余玥儿回头将两人的对话向余秋风和马千里学舌,小孩子家家说不利索话,到时候再闹出误会。
包小小会意地没有继续说话,余晖帮余玥儿收拾好拼图,借口爹地要睡觉,将她送到余秋风和马千里的卧室,返身进来反锁门,没有重回写字台,而是在包小小身边坐下。
包小小抱着肚子换了个姿势,环顾房间四面的环境,说:“老余,咱总不能一直住在你爸这儿吧?”
尽管余秋风和马千里对他如此之好,可这里到底不是他和余晖的家,他觉得他们始终都是在这里暂住,等孩子出生肯定要搬走的。
“不住这里住哪里?咱不能睡大街上去吧?”余晖租的房子已经退掉,他本身没有房产,他认为包小小和他结了婚住在他家是理所应当,不存在任何问题。
“啧!”包小小对他吊儿郎当的态度不满意,拿白眼斜视他。“我是跟你说认真的,咱们住在你爸这儿也不是长久之计,是,你爸家是不小,三室的大房子,可咱们这是三个孩子,什么东西要三份,等孩子们出生了,我问你,三个小床摆在哪儿?三个小车放哪儿?到时候孩子们连个跑跑跳跳的地方都没有,小床到现在我还没叫人送来呢。”
包小小指出的是切合实际的问题,值得余晖思考。
余秋风和马千里的家的确不小,一百多平米的房子要说三五口人居住绝对富裕,若说容纳四个大人和四个孩子的日常起居确实有些狭窄和簇拥。
“那怎么办?咱能搬到哪儿去?”余晖扭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孕夫专用的祛纹精油,这款精油对消除妊辰纹具有奇效。
“当然是搬到我家去,不对,是搬回咱们家去。”包小小掀开宽大的上衣,露出圆滚滚的孕肚,三个不断增长的胎儿将包小小的肌肤纹理撑得变了形,雪白的腹壁上爬满宽窄不同长短各异的紫红波浪状花纹,尽管过了五个月坚持每天涂抹祛纹精油,可抵挡不住日益变大的孕肚,效果甚微。
当然,包小小倒不是十分在意这些丑陋的纹路,反正他是因为孕育属于他和余晖的骨r_ou_而变得难看,余晖胆敢嫌弃他,只要余晖不嫌弃他,暂时丑点无所谓。
余晖将精油均匀地涂抹在包小小的腹部,听完他的话,噗嗤笑出声:“你家?噢,不对,咱家,咱家,就咱那家连个门都没有,还没我爸这儿地儿大了吧?”
包小小见他又不正经,勾脚踹他,怒道:“我说是那个家了吗?除了那个家,咱们不许有别的家吗?”
“别的家?”余晖涂完精油,拧紧瓶盖,放回原处,迷糊地望着包小小。“你是说咱买房?可是,买房的话,我现在没钱。玥儿刚做完手术,我...”
余玥儿的植入人工耳蜗手术花光了余晖的全部积蓄,现在买房对于他来说等于是天方夜谭。他的□□就剩下以五开头的三位数,之前采买孕夫和婴儿的衣物用品都是包小小付账。
没错,余晖和包小小都是男人,没有谁必须赚钱养家的规定,可大男子主义思想根深蒂固的余晖骨子里认定他应该是家里的顶梁柱,家里大部分的开销必须由他负担才合情合理。
其实余晖各个方面都比包小小优秀,唯独在金钱方面略显自卑。
包小小虽不说是赚钱机器,可和他相比却是不折不扣的挣钱小能手。
因此,余晖只得是相形见拙自叹不如。
“不用买,现成的。”包小小神秘兮兮地将余晖拉过来,环抱住他,喃喃笑语。“老余,我明儿就带你去看房。”
余晖搂着包小小搞不懂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也不知到底要去哪里看房,更不晓得要看什么样的房子,一切都是未知数,充满不安和期待。
转天,余晖和包小小按原计划行事,驱车前往包小小指定的地点看房。包小小的孕肚太大,副驾驶狭小的空间容不下他,在余晖的搀扶下颤巍巍地钻进后座,腰部倚着靠垫,叉开双腿孕肚搁在大腿中间,舒服地半靠半坐。
余晖在包小小的指挥下,车停在位于市中心却闹中取静的高档社区门口。
门卫尽职尽责地过来盘问来者何人以及何事,包小小向保安出示了证件,保安立马将栏杆升起,放车入内。
余晖和包小小来到的正是这座城市里地标级别的高档住宅社区。
如果说包小小家的地理位置是黄金地带,那么这片地段当之无愧的属于钻石地带。
在楼房均价两到三万的这座城市,这里的房价已经高达每平米三十万的天价。
在这里落户的人非富即贵,有些甚至是过去的皇亲国威。如果没有提前预约,即便是国家总理前来看房都会被拒之门外,规格之高管理之严令人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