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羽接过手机看去,短信是银行发过来的,提示肖迫账户收到了五十万块钱。
肖迫哆哆嗦嗦地说:“知道我这个卡号的人很少的,是不是银行转错了。”
“也可能是小九。”阳羽从外衣兜里摸索到了手机,打开来果不其然有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写道:
我都好,这些是唯一能补偿你的,还希望你能收下…
信息还附赠了一张不知道从哪里拍的照片,照片里的小九气色看起来好了一些,只不过深凹的眼眶还是有些过于消瘦。
再打过去,电话关机了。
“侮辱人也得有个底线吧,莫名其妙给我转这么多钱干什么,显示我养不了你么?”肖迫有点生气,将手机甩在沙发上气鼓着脸,又小声嘟囔了句“数目倒是真不小。”
“因为他没有我的□□号,这是早些时候和你在一起时候她记下来的,就一直记到现在了。”阳羽也有点不高兴,但又不好发作只得闷声说:“也从来没怪过她什么,如果这样能让她舒服一点就随她吧。”
肖迫:“对了刚才你要跟我说什么来着?”
阳羽摇摇头,不吭气儿了。
吃完晚饭下楼散步,阳羽指着远处的假山说道:“先前说的竹林就在那里。”
黄昏时分的园丁还在忙着砍竹,原先长着一排翠绿的竹子现在却变得一片荒芜,工人们似乎并不在意相互聊着天忙着手里的活。
肖迫突然一脸严肃的说:“大片竹林开花真的要亡国!”
阳羽:“啊??”
肖迫转过头接着说道:“熊猫国…要亡国啊!”
此话一出阳羽立即笑的直不起腰。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其实我想跟你说的是…你想做什么就去做。”肖迫一把抓住他的手,无比认真的眼神盯着阳羽说,“你下午想说的事情就是这个吧,你已经看着那个笔记好几天了,今天又出了竹林枯死的事情所以才一直这么担忧。为了跟你解释清楚这一切我专门去网上查了资料,那些死去的竹子其实还有另一个意思……”
“是什么?”阳羽收起笑好奇地问道。
“轮回和新生。”肖迫指着那些掉落在地上的竹米说,“旧的事情总会死去,但新的事物还会不断地出现,你不要因为害怕就放弃掉脑海里的那些疑问和想法,无论如何我都会陪着你的。”
阳羽突然感觉嗓子眼堵得难受,眼泪不由自主地往下掉。
到底修了几辈子的福气才能遇到这么好的一个人,是如此炙热的爱着我。
得到肖迫肯定后的阳羽才算真正下定了决心,联系到了天翰去了当初挖出自己的地方,那地方在云南的一个大山之中。
在被蚊虫叮咬到崩溃快发疯的时候,阳羽才看到那个已经被大雨冲塌了的墓x_u_e,先前大家下去挖的盗洞也被埋了一多半。
老九在日记里说过,找到自己纯粹是有点赌运气的成分在里面。
天翰说,当初自己只是过来跟着打下手的‘学徒’,墓x_u_e怎么找到的并不清楚,没抱着多大希望下了墓x_u_e但第一个看到阳羽的人着实吓了一跳。
看不出来作为‘尸体’的阳羽穿着什么衣服,偌大的墓x_u_e只有一口空的棺材和趴在棺材上的尸体。
而新鲜的空气随着洞口吹向了墓x_u_e后,阳羽身上的衣服便化成了粉末状的东西,最终又扩大了好几次洞x_u_e才将人抬了出去。
也正因为无数次的扩大了洞口,才导致大雨会将墓x_u_e冲塌。
几乎是无法挽回的掩埋。
不过天翰也说了,墓x_u_e里面的东西几乎都被搬了出来,棺材也是普普通通的木质棺材,也没有什么上好的木料和工艺手法。
要说最不普通的地方大概就是上面还趴着个没有呼吸的活人吧。
第69章 六十九
探访‘故居’的事情大概就从这里划上句号。
天翰从登山包里翻出一个午餐r_ou_罐头,轻车熟路的拉开盖子然后用小刀翘出r_ou_块,转过身放在火上烤了烤。
从生火到烤r_ou_块,一气呵成。
看着他娴熟的动作阳羽不仅好奇起来,问道:“你…常常这样么?”
“没有,只是跟着来了几次。”天翰嘴上说着还没停下手里的动作,“虽然说是熟的但烤一下会好吃很多,以前跟九叔他们来的时候吃的都不咋好。”
一起随行的还有个年轻的小伙子,人前人后的打着下手。
老九的死对天翰而言似乎并没有造成太多的困扰,再看跟班的态度应该也是因为这件事收益不少。
在老九没死之前天翰就已经开始想办法扎根进去,从小就在这个圈子混早就各个门路拎的很清楚,虽然有些年纪比他大的人很不爽但却又无可奈何。
天翰用自己的生意吞并了老九系的其他生意,两者融合越做越好。
不过这些并不是阳羽关心的,只想着早点从这深山里出去好回家。
晚上都快睡着的时候,一旁的天翰闷声问道:“他…对你好么?”
声音太小以至于阳羽都没能听清,急忙又问了一遍。
“他对你好么?”
“恩。”
“我看他一天也很闲,怎么没陪你一起来。”
“带他来看自己死掉的地方,总感觉很别扭。”
……
黑暗之中的天翰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开口,往快要灭的木炭中又扔了几根树枝。
借着昏暗的火光给阳羽递过去一瓶防蚊虫叮咬的喷雾,自己翻了个身拉好睡袋拉链便躺下了。
阳羽却睡不着,脑海里都是肖迫的脸,还有与他耳鬓厮磨的温存。
云南的树林s-hi冷极了,冷入骨髓。
这让人更加怀念那温暖的身体,欢好时微红的胸膛。
耳边偶尔可以听到有什么东西爬过的声音,但这并不是最要紧的。
那种久违的痛感从身体里迸发着喧闹着,一点点撕裂着每一寸神经。
没有肖迫温暖的夜,真是难受啊。
算一算离开北京也有半个月了,来之前肖迫就表示要一起来但是被自己拒绝了。也不全是因为害羞或者别扭,更多的是忧愁和担心。
他怕肖迫死,因为自己而死。
这是最不能接受的事情。
耳边传来男人沉重的呼吸声,没过多久就夹杂了呼噜,这让本来安静到可怕的森林显得有那么一丝儿人气。
身体的疼痛让人无法入睡,到了深夜还无法缓解。
拉开帐篷的拉链,本来应该轮班守夜的小伙子似乎没忍住睡着了,看着专门被熄灭的火堆还在苟延残喘着,阳羽蹲在一旁拿着树枝拨弄了两下。
火彻底灭了,只有几个红透的木炭还在发着热。
这热度让人舒服了许多,失去肖迫的极冷夜晚,阳羽冷的感觉自己连树枝都快要握不稳了。
一旁的树林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阳羽急忙拿着手电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急忙往木头上倒了点带来的油,扔进火堆换来了些许光亮。
火苗发出滋滋声吞噬着木柴,可这噼啪作响的火舌声都没能消退掉刚才奇异的声响,阳羽轻声唤醒了一旁熟睡的肖迫自己则拿着手电小心翼翼的探了过去。
“小心点,还不知道是什么。”肖迫压低声音,转过身准备唤醒另一个人。
阳羽大气不敢出一下,弯着腰拨开了厚重的树枝。
可映入眼帘的并不是想象中的孤魂或是索命野鬼,也不是凶猛的野兽。
黑暗的深处站着一个男人,他穿着臧红色的衣服手里拎着什么东西,摇摇晃晃地往树林深处走去。
那熟悉的花纹和衣服款式,虽然只有背影但却给人如此的熟悉。
不知为何阳羽突然心猛地揪着疼了下,急忙大喊一声:“等下!”
可那人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像喝醉酒一般东倒西歪地走着,打着手电追在后面的阳羽急忙跟了上去。
今晚的月亮如此皎洁,及时关掉了手电也能看清树林里的人。
身后肖迫的呼唤声越来越远,阳羽目光却从未移开过那个男人,左右躲避着树枝追了。
刚要伸手去抓住他的时候,那臧红色的影子晃了晃阳羽这才看见他手里提着一块玉,那人似乎发现身后有人在跟着自己猛地停下了脚步。
本来一直跑的人突然停了下来,阳羽也不敢轻易靠近只得跟着停下脚步。
只见这人缓缓地回过头。
一瞬间仿佛空气都要凝固了,阳羽盯着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惊讶的倒吸一口凉气。
那个穿着臧红色衣服的男人,披散着头发衣服也变得破破烂烂,提着一根细长绳子拴好的虺玉站在原地。
空洞的眼神,还有满脸的泪水。
阳羽下意识地往后退,那个和自己一张脸的人只是扫了自己一眼便晃荡着离开了,眼底没有一丝情感。
没有喜也没有悲,仿佛眼中看到的一切包括他自己都是虚无。
身后的肖迫也跟了上来,拍了拍阳羽问:“怎么了?没事吧。”
“你看到了吗?”阳羽指着那人离开的方向。
“是什么?我没看到。”天翰将手电照s_h_è 过去,狐疑的打量了一圈周围,剥开前面的树枝后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