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诺这孩子呀,就是太把别人的话当话,我就那么随口一说,他还认真了。听熙诺说,你身体不太好,我看也是,气色可不如上次见面的时候,上次啊实在太匆忙,都没来得及仔细看看说说话。”蒋爱敏细细地端详着原璟坤,容貌不凡,气度不俗的他的确和龚熙诺颇为般配。
“妈妈安心养病要紧。”龚熙诺没有陪在身边,原璟坤显得有些紧张,不知该说些什么。
“喝水。屋里热,把外套脱了吧。”大嫂端着水杯进来,见原璟坤始终穿着外套,怕屋里热外面凉造成受风。
“不用了,不用了。”原璟坤连连摆手,脱掉外套,肯定泄露出身形。
又坐了会儿,和蒋爱敏闲话家常,原璟坤见时间不早,起身告辞。“妈妈您好好休息,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病很快会好的。”
“嗯,我知道。你回去和熙诺说,没时间就别总跑来跑去的,他事儿多,忙,我知道。”蒋爱敏说了这么久的话,确实乏了,需要休息,所以也没挽留原璟坤。
大嫂把原璟坤送至家属楼门口,原璟坤注意到蒋爱敏现在使用的是一台租来的半新不旧的呼吸机,提议不如买台全新的,反正手术前和恢复期都用得着。
原璟坤在大嫂的陪同下去她所在的医院订购了一台价值上万的呼吸机。
原璟坤把探望蒋爱敏的事如实相告龚熙诺,其实在原璟坤走后,大嫂已经告诉他原璟坤来过的事。
原璟坤趴在龚熙诺怀里:“噢,对,我们还买了台呼吸机,不到两万吧。”
“嗯。”龚熙诺关注财经杂志,漫不经心地应着,原璟坤是刷卡消费,他已经在第一时间收到短信。“那不换电脑了?”
这笔钱是原璟坤挣外快的结余,原璟坤本来打算用来换台最新配置的电脑,有助于他更好地从事设计工作,可现在用在别处,看来更换电脑的事只能暂时搁置。
“不对呀!”原璟坤嘟囔着,凭什么换电脑的钱要他负担呢?纳过闷来的原璟坤拔高音调,揪着龚熙诺睡衣的领子道。“你给我买不就得了吗?”
“我凭什么给你买呀?你不是挣大钱了吗?我还指望着你养我呢!是谁和我说,熙诺,我看你这么辛苦,对身体不好,你以后别上班了,我在家做设计就能养你的!”龚熙诺学着他的口气,故意逗他。
原璟坤抿嘴笑:“是啊,那你也得有个前期投资不是,不付出哪里有回报,是吧。你放心,肯定不会赔本的。”
“你啊,是胡搅蛮缠的宝宝!”龚熙诺捏着他的鼻头,笑道。
年前龚熙诺的工作不免过于繁忙,各种年度总结报表需要审查,有待开发的项目年后需要落实,此外还有不少活动需要参加。
如果按照王玉忠的计划安排,龚熙诺恐怕分|身无术。
在几次为了查看报表熬到凌晨两三点钟后,龚熙诺终于体力透支,累到旧疾复发。
龚熙诺蜷着身体,单手捂着胸口缩在被窝里,尽管胸口的疼痛难忍,嘴里却逞强:“我没事。”
原璟坤守在他身边,似乎能够真真切切地感受他的病痛,心疼地攥紧他的手,低下头靠近龚熙诺轻声道:“要不再吃片药?”
龚熙诺摇头,止疼药虽然对于疼痛能够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可副作用却不容小觑,这种头晕的感觉更加令人难受。
原璟坤整夜睡得不踏实,龚熙诺睡梦里时常皱眉,每每如此,原璟坤都会轻轻地揉着他的胸口,希望可以减轻疼痛,肚腹内的孩子调皮地动了动,原璟坤拉起龚熙诺的手放在隆起的小腹处,感受着孩子们的动作。
尽管身体不适,龚熙诺照常上班,王玉忠尽量缩减他的工作安排,除了必须参加的会议和活动外,一概取消任何外出事宜。
原璟坤指着贴在龚熙诺曾经为他专门安排的休假生活作息表旁边的打印纸:“看看吧,这是你必须遵守的!”
龚熙诺双手c-h-a在裤袋里,歪着头认真地默读内容:不许超过10点睡觉;不许食用过于油腻的食物;不许吸烟喝酒……等等规定,在最后特别强调,如有违反,严惩不贷。
“必须遵守吗?”龚熙诺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当然,为了你的身体着想!如果违反,必定重罚!”原璟坤态度坚决,毫无商量余地。
“好吧,我尽量。”龚熙诺妥协。
“不是尽量,是一定要做到!”原璟坤义正言辞地纠正他。
龚熙诺洗澡的时候,原璟坤收拾书房,极为少数的勤快却造成了极为混乱的场面。
原璟坤擦书桌时不小心碰翻了水杯,不足满杯的水以极快的速度蔓延至整张桌面,名贵的手表浸泡在水里,原璟坤措手不及,慌张之下,把龚熙诺的眼镜碰掉在地上,弯腰捡起,眼镜已经从中间裂断,一分为二。
原璟坤不敢惊动龚熙诺,跑到厨房,点燃煤气灶,企图利用燃气把眼镜焊接完好。
哪知道这招根本不奏效,眼瞅着中间的横梁都快烧没了,却怎样都无法粘黏牢固,原璟坤耸了耸肩,眼镜不得不报废。
进水的手表表针停在最初的位置,原璟坤使劲地晃了晃,又摇了摇,嘴里嘟囔着这么贵的表还不防水呀?!
手表的指针一动不动,原璟坤叹口气,转头见摆放在眼前的微波炉,灵机一动,把手表放进微波炉,想在最短的时间烘干它。
原璟坤轻轻地按下开关键,微波炉瞬间发出异常的响动,吓得他快速拔掉c-h-a销,切断电源,小心翼翼地打开门,手表躺在盘子中间,原璟坤不敢随意乱动。
龚熙诺闻见类似于爆炸的声音,慌忙下了楼来到厨房,瞧见此情此景,盯着原璟坤无辜和疑惑的表情,拿出和眼镜同命运的手表,不禁问:“宝宝啊,你干嘛呢?”
“我擦桌子的时候一不小心把水杯碰洒了,手表进水了不走了。”原璟坤阐述事发经过。“我想它快点干,就放这里试试了。”
“啊!”龚熙诺长叹一声,对于原璟坤的行为着实感到无语。
“还有,熙诺,你的眼镜掉地上了,于是粉身碎骨了!”原璟坤颇为不好意思地拿出他的另一个‘杰作’。
龚熙诺接过已然死无全尸的眼镜,残留着火烤的温度,不必细问,他都知道究竟怎么回事:“行了,宝宝,你没烫着吧?”比起这些身外之物,龚熙诺更加关心原璟坤的身体。
“我没事儿。”原璟坤吐了吐舌头,拉着龚熙诺的胳膊。“熙诺,你别怪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龚熙诺摆弄着残破的眼镜和手表,表示理解原璟坤的心情和行为。
“怎么了?怎么了?”芹嫂慌慌张张地跑进厨房,爷爷n_ain_ai在龚玺的小房间,没注意外面发生的事情,芹嫂在储藏室,隐隐约约地听见响动,赶紧过来。
“没事儿,没事儿。”原璟坤摆手。“您去忙吧。”
对于龚熙诺来说,手表不重要,眼镜却是必不可少的东西,家里没有备用的,没办法,翻箱倒柜地找出隐形眼镜,幸好药水没过期,暂时只能凑合着戴隐形眼镜。
除夕当天,作为仟俐广场最大的股东龚熙诺必须出席开业典礼,按照原定计划,龚熙诺八点半出发,九点整准时达到仟俐广场。
黑色的商务车停在仟俐广场后门,身着银色西装的龚熙诺戴着墨镜以极为少有的姿态出现,王玉忠和李泽紧随其后,广场正门已聚集大批受命报道的媒体记者。
其他两位股东赵永波和孙建涛在休息室外迎着他,听完司仪讲解典礼流程,龚熙诺简单地问了问运营情况及春节期间的工作安排。
龚熙诺本无心涉足百货行业,仟俐广场的前身系光大百货集团,由于在经济危机期间经营不善导致负债累累,不得已宣布破产。
但其和龚熙诺私交甚好的股东赵永波不愿放弃多年来苦心经营的事业,几次三番不遗余力地诚邀龚熙诺入股,希望可以在尚显低迷的百货行业重振旗鼓。
赵永波死缠烂打的功夫着实令龚熙诺惊叹和无奈,龚熙诺曾和周英俊提及他,说他和原璟坤夫夫俩每天通话数量最多六次,而赵永波有次居然一天之内给他打了十二个电话,龚熙诺感慨,他这是要我搞对象吗?!
龚熙诺碍于情面,同意入股仟俐广场项目,成为最大的股东。
龚熙诺此次出钱不出力,不参与仟俐广场日常的运营工作,除却每月例行的股东决策会议,概不参加任何活动,全权交托赵永波。
九点三十分整,三位股东准时出现在仟俐广场正门,龚熙诺居中,赵永波和孙建涛分站两侧,各路媒体记者举着相机,镁光灯闪烁不停,甚至有记者大胆地直呼龚熙诺的姓名,龚熙诺的目光被呼声吸引而至,记者们趁机抢拍。
龚熙诺并未故意回避镜头,落落大方地完成剪彩和揭牌仪式,亲自向在场的记者派发仟俐广场的精美宣传手册及小礼物,始终保持着浅浅的微笑。
王玉忠委婉地回绝了现场直播开业典礼的网络媒体的提问要求,龚熙诺一行人等在礼仪小姐的带领下率先走进商场,记者们随后鱼贯而入。
龚熙诺在休息室内稍作调整,和其他两位股东在商场负责人的引导下参观整个卖场的布局,仟俐广场对于消费群体的定位标准颇高,引进不少国际知名品牌,有些品牌甚至仅在仟俐广场设立专柜,如此高端的定位势必在百货行业引起不小的轰动。
龚熙诺沿着旋转扶梯参观,行至售卖手工巧克力的柜台,龚熙诺驻足,观看制作巧克力的全过程,指着柜台里陈列的形状各异的巧克力:“我能吃一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