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如雪这回才看了他一眼:“债多了不愁!别挡道,让我瞧瞧他去!”
桂如冰瞪着桂如雪,半晌不开言。末了,他似乎是觉得言语无法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了,索x_ing就抬起手臂,对着桂如雪兜脸一记响亮耳光,直接就把人打趴下了。
而后,他转向身后的听差:“把家里的轿夫叫出来,把这个陵少爷抬上,跟我一起去赵公馆!”
歌乐山别墅区内住着的,都是这大重庆内的超等华人;而赵将军,则是超等中的超等。
这个形容,不是强调他的富有或权势;他这超等之超等,主要体现在他那天不怕地不怕上面。自从撤离了武汉,被夺了军权,他就总觉着中央政府对不起他。因为看不上中央政府,所以他间接的蔑视了政府所制定的一切法律条款。虽然丢失了华北那片广袤富饶的地盘,但他尽可以继续在重庆自行其是的搞自制。
谁也甭想管他,他老人家——说起来不好意思,不过现在也无所谓了——乃是大土匪的出身,后来成了军阀,言行上渐渐的规矩起来,可本质上也依旧是土匪。平时,他保持着相当的气派与尊严,让人瞧不出他的底细,然而一旦惹恼了他,那本x_ing就要露出来了!
他的爱子,宝贝,陵少爷,出门的时候还是活泼泼的,然而不到一个小时,就哼哼唧唧的被人抬了回来。再看那伤情,也来的十分刁钻可恨——上下两处致命地方,全给打遍了!
赵将军沉了脸,直问到桂如冰的脸上去:“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你给老子说清楚了!”
桂如冰平素的气势已是很压人了,可是面对了赵将军,也只好自愧弗如,有礼有节的起身答道:“赵老将军,我对此真是太抱歉了。事到如今,我也不敢隐瞒,贵府少爷身上的伤,全是舍弟所为。我赶到时,舍弟已经动了手,我虽是赶忙跑了过去,可也终究是阻拦不及。”
“妈了个×的!你舍弟不就是桂如雪吗?我看他那个人平时也挺不错的,怎么平白无故打起了我的儿子?他妈的!人不是你打的,我也不同你讲,你把桂如雪给我叫过来!”
桂如冰仿佛是很为难,犹豫再三,他坐下来凑到赵将军耳畔,低声咕哝了半天。而赵将军听后,一瞪眼睛:“屁话!他打吗啡打出毛病来了,就要在我儿子身上撒疯?不行!你马上把他给我带过来!你们家也是有头有脸的,我不会深难为你们,没别的,让世陵打还过去就行!”
桂如冰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赵将军再跋扈,也是个落了架的凤凰,自己这样迁就,他还给脸不要脸,这有点过分了!
思及至此,他站了起来:“以直报怨,无可厚非。只是贵府少爷现在还是养伤要紧,我们桂家也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此跑了,来日方长,我们随时恭候贵府少爷过来报仇!如何?”
赵将军一拍桌子:“你什么意思?”
桂如冰一点头:“赵老将军,您也请息怒吧!我还有事,改日再谈,再会!”
桂如冰跑的真是快。当然,还带着他那位倒霉弟弟桂如雪。
所以当赵将军随后带着全副武装的勤务班赶去桂二公馆之时,就只看见一些惶惶然的佣人听差,因他并没有向平民开枪的打算,所以只好恨恨的打道回府,转而安慰他那身心俱受了创伤的干儿子去了!
桂如雪挨了他哥哥的一个大嘴巴——多少年没挨过打了,攒到如今,一次来了个重的!
他被打的流了鼻血,从歌乐山中直流到山下,上汽车时,才总算是止住了。仰着头坐在桂如冰身边,他用一只冰凉的手托住了微微红肿起来的面颊。
桂如冰根本就不理他。
二人互不搭理的抵达了桂公馆。桂公馆顶楼那被炸掉了的一角已被补的天衣无缝,这里依旧是桂如冰心爱的家园。
桂如冰把桂如雪安置到了公馆后部的一幢二层小楼里,然后一言不发的走掉了。
桂如雪在临下山之时,虽然脑子里稀里糊涂的,可是还晓得随手抓起一只皮箱。箱子里装着两大盒吗啡针剂同一大卷黄金储备券,是他最重要的财产了。
他先给自己打了一针,然后趁着头脑清楚,开始抄起电话,联络起出卖黄金的事宜。他晓得自己是打了金世陵,可是一点也没觉着自己闯了祸。
第47章
金世陵两腿大分的躺在床上,头上缠了一圈白纱布,很像一名伤兵。
赵将军坐在他的枕边,一手拉起他的裤腰,很认真的探头望了半天,又伸手进去轻轻的碰了一下:“疼不疼?”
金世陵闭着眼睛摇摇头。
赵将军挪到他的腰旁,索x_ing把他的裤子完全向下退到了大腿处,然后仔细的用手在那软绵绵的下体处拨弄了两下:“疼不疼?”
金世陵带着哭腔开了口:“有点疼了。”
赵将军皱了眉头:“不会是给打坏了吧?”
金世陵很不耐烦的“哎——呀”了一声,用力一蹬腿:“坏不了的!医生不是说没事么?我都不担心,你总研究它干什么?”
赵将军在他的大腿内侧捏了一把:“脾气不小啊!”
金世陵哼了一声:“爸爸,你给我报仇去!”
“我并没有说过事情就这么算了啊!”
“那我也没见你做什么!”
“报仇也得找个由头,你别着急。”说着赵将军侧躺在了金世陵的身边,伸手搂了他笑道:“乖孩子,你听爸爸的就是。爸爸绝不会让你白吃亏的!”
金世陵这回睁开眼睛转向了赵将军:“你的话我都相信,可是别让我等久了,否则……”
赵将军笑眯眯的盯了他的脸:“否则什么?”
金世陵尚未开口,忽然家中听差隔着门禀报道:“将军,张小山军长打来了电话。”
赵将军应了一声,安抚似的拍了拍金世陵的胸口,然后翻身下地推门出去接电话去了。
屋内少了个赵将军,金世陵忽然觉得很轻松。
赵将军有多腻歪赵英童,金世陵就有多腻歪赵将军——谁乐意陪着个老爹打情骂俏呢?赵将军虽然尚未发福,可是头发已经日渐花白;一张脸上尽管皱纹不多,可也很有些老态;为人又是毫无情趣,一味的粗鲁荒 y- ín ,哪有一处优点能让金世陵打起精神来?
金世陵自己伸手拉开裤腰,低头向下瞧了瞧,发现那粉红色的器官正躺在大腿根处蔫头耷脑的睡大觉。
一经了赵老将军的手,这东西就一定会萎靡不振的软缩起来。显然,它,与它的主人,在对待老人家的问题上,态度是很一致的。
赵将军这个电话,是一接不复返。金世陵躺的无聊了,便起身下床,系好裤子出了房门。
现在已是下午两三点钟,此时飞机不来,便可预见今天应该是平安无事了。走到楼后的Cao坪上,他忽然看到了赵英童。
赵英童坐在Cao坪内的白色长椅上,正孤身一人乘凉。在这幢公馆内,他虽然不受赵将军的待见,可是悄无声息的住了这些时日,他显然是已经在家下众人间混出了个好人缘。昆明那边的局势早就恢复了稳定,但他不说走,赵将军也不能开口撵他。而且他这人实在是不讨厌,从不提出任何要求,虽有如无,就连金世陵这种牙尖嘴利狂妄自私之徒,也觉得这位正牌少爷怪可怜见儿的,是很可容忍的了。
赵英童不但不讨人嫌,而且很讲礼貌,见金世陵远远的在Cao坪前站住了,他拄了手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对着金世陵微笑着一点头:“世陵弟弟。”
金世陵本来没打算理他,可是见他已然招呼了,而自己也是无所事事,便也点了点头,迈步走过来向他做了他下压的手势:“你坐吧!”
赵英童向一旁挪了一步,靠边坐下了,又望着金世陵,很关切的问道:“你的伤,好些了吗?”
金世陵见他把地方都让出来,索x_ing便一屁股坐了下来:“没事,不过是头上磕了几个大包而已。”
赵英童笑道:“那就好。”
金世陵扫了他一眼,见他依旧穿戴的一丝不苟,就问道:“你不热吗?”
赵英童答道:“习惯了,也不觉得热。”
金世陵跟他没有话讲,可也不好坐着相对无言,只得搜索枯肠的寻找话题:“往年这个时候,你在昆明都做什么呢?”
赵英童声音和缓的答道:“我也没什么事情可做,不过是白天看看书,下午去附近一家小学堂里,教两个点钟的国文。”
金世陵听了,深感吃惊:“嗬!学堂里的先生啊!”
赵英童很惭愧的笑道:“那不敢当,不过是领着小孩子写写字,念念百家诗罢了。并没有什么高深的学问在里面。”